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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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梧秋懷著擔憂回到涌金園,翡翠姑娘給金梧秋送來了幾個【甲】等密信筒,還有一把木鳥傳回來的消息,都是關于西南軍械案的。 到了書房后,金梧秋一邊看消息一邊聽翡翠姑娘說起近日對洞庭私鑄坊的調查: “環山村的私鑄坊近來一共進了三批貨,其中一批好像是半成品,要私鑄坊修復的軍械,那些人把貨留在私鑄坊后就走了,他們一直在洞庭附近逗留,或許是想等私鑄坊那批軍械修復完后再運回去吧?!?/br> 金梧秋忍下怒火,對金玲作死的行為已經無話可說。 而此時金梧秋也把手中的一堆消息,正打開【甲】等信筒,信中所寫內容讓金梧秋看得眉頭緊蹙。 翡翠姑娘只看過那些木鳥傳回的消息,【甲】等信筒她看不了,見狀問金梧秋: “東家,西南軍械有內情嗎?” 金梧秋長長一嘆:“何止是內情!這就是一場塌天大禍!” 說完,金梧秋把信紙遞給翡翠姑娘,她看完后也頓時臉色劇變: “西南軍械案,竟是這樣……” 原來西南軍中出現了一批劣質軍械,是西南本地一個私鑄坊以次充好,差點害了快要上戰場的西南軍,此時有個軍中小吏自告奮勇的提出,他可以為用最快的速度為西南軍籌集新的一批上等軍械。 這個小吏名叫柳蔚,這個名字金梧秋并不陌生。 正是已經被砍頭的長恩伯,想扶正妾室的那個快要起復的爹。 柳蔚作出承諾后,果不其然在半個月之內,就為西南軍聯絡到一批軍械,經過嚴格的檢查,確定這批軍械質量上成,柳蔚因此立功,被西南軍的幾位將領聯名報功。 而柳蔚聯系的這批軍械,正是出自榮寶號。 金玲這個傻缺,以為在西南邊陲就沒人知道她榮寶號的名頭,居然堂而皇之的掛了名,生怕別人追查不出她的來歷。 至于那柳蔚,有人曾看到他出入禹王府,與禹王世子祁彥身邊第一謀士相交甚密,因此推斷柳蔚其實就是禹王府的人。 柳蔚之所以能在最短的時間為西南軍送上一批質量上佳的軍械,主要就是因為禹王世子的支持,那世子想借柳蔚的功績,把他從西南軍送到京城軍器監為官。 而這條路眼看已經走通了,金梧秋的人在西南打聽到,柳蔚其人已經在來京履職的路上了。 禹王世子費了老大的勁兒把柳蔚送到京城軍器監,若說無所圖,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 而西南軍中突然出現的那批劣質軍械很可能就是禹王世子給柳蔚找的跳板,故意為之的,就為了給柳蔚創造一個立功的機會。 若事情到此為止,那西南軍械案就像是一出禹王府追求權力布局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金玲的榮寶號私鑄坊在里面充當了一個小角色,只要沒人追查,她給禹王府私自造了一批軍械的事兒也就無人知曉。 可偏偏這件事背后還有一個大坑。 因為禹王府里,不僅僅有世子祁彥,還有一個禹王爺的庶長子祁勇。 庶長子祁勇對世子之位虎視眈眈,千方百計的想把祁彥從世子的位置上扯下來自己當。 從小到大,祁勇與祁彥兩人斗法不下百回,禹王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覺得兒子有野心是好事,只要不損害禹王府的利益,他們兄弟想怎么斗就怎么斗,反正最后禹王的位置,肯定是留給他最出色的兒子的。 祁勇哪能眼睜睜的看著祁彥成功在京城的軍器監中布下眼線,還找到個江南金氏的錢袋子,若是放任下去,今后祁彥手里豈不是有刀有錢,他還怎么競爭? 于是,祁勇便想了個辦法,派人盯著榮寶號的人,摸到了洞庭私鑄坊,然后他把西南軍撒出去的那批劣質軍械,想辦法送到洞庭…… “禹王長子為何要把那批劣質軍械運到洞庭?” 翡翠姑娘看完信中內容發出疑問。 金梧秋面色凝重,又遞給她另一個信筒,這封信筒的消息比較簡單,寫著: 【西南軍中在調查劣質軍械一事,本地私鑄坊坊主死了,西南軍想投餌釣魚,調查組已在路上?!?/br> 釣的這條魚,就是劣質軍械背后真正的主使。 看來西南軍中也不相信,一個本地的小小私鑄坊敢把軍械以次充好,必定是為人背鍋的。 而這個讓他背鍋的人,就是西南軍真正要找的幕后主使,若不把此人揪出,今后還會出現第二批、第三批劣質軍械,只要有一批發放給將士們,嚴重后果難以估量。 翡翠姑娘倒吸一口涼氣: “西南軍想用劣質軍械釣魚……可那批軍械如今流入洞庭了?!?/br> 一旦被西南軍的調查組鎖定,那金玲的私鑄坊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罪名了。 西南軍若是通過金玲查到禹王世子頭上,他們不敢動禹王世子,卻絕不會放過私鑄坊,到時金玲就成了劣質軍械案的第二個背鍋者,連帶她背后的金氏都會遭受重大牽連。 這就是金家先祖反對子孫碰鹽鐵的緣故,因為這些事情背后大多都是各方勢力的角逐,一個不小心卷進去,對一個商人家族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西南軍要查劣質軍械,肯定繞不開兵部,要兵部下令出兵,他們才能把私鑄坊人贓俱獲的圍住。但兵部要流程,送信回信批準,一來一回,八百里加急也得七八日?!?/br> “他們收到兵部發出的調用當地兵力的兵符才會出發,從西南到洞庭日夜兼程也得四五日?!?/br> “這信是三日前的,我們還有時間應對?!?/br> 金梧秋算了算時間還來得及,便即刻做出決定,讓翡翠姑娘連夜安排人手去辦。 翡翠姑娘領命后問: “東家,那我們把劣質軍械換出來之后,要直接銷毀嗎?” 金梧秋想了想,眸光犀利: “不必!既然有人想要我金氏死,那咱們也不是豆腐做的,總要讓他們看看動我金氏的下場?!?/br> 又吩咐了幾句,翡翠姑娘領命退下,辦事去了。 金梧秋走出書房,站在檐下看著天高云闊,晚霞紅光,郁悶的心情總算緩解了些。 珍珠姑娘從回廊走來,面色極其不佳,金梧秋下意識看向她身后,以為是謝映寒又得罪她了,不禁無奈發問: “怎么,那個討厭的人又煩你什么了?” 在珍珠姑娘心里,謝映寒已經成功晉級為【那個討厭的人】,所以金梧秋才這般調侃她。 誰知這回珍珠姑娘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撲到金梧秋面前來告狀,而是神色愈發嚴重,在金梧秋面前站定,猶豫了好一會兒后,才墊腳湊到金梧秋的耳邊說了句話: “東家,慕容弦求見?!?/br> 有好長一段時間,金梧秋是愣住的,一度懷疑珍珠姑娘是不是為了報復她,故意跟她開玩笑,然而珍珠姑娘凝重的神色明確表明: 她很認真,沒有開玩笑。 慕容弦真的上門求見金梧秋了! 那個入贅金家,做了金梧秋一個月夫婿,卷走金梧秋六十萬銀票的狗東西,居然還敢上門求見?。?! 【作者有話說】 端午安康! 感謝所有給我投雷,投營養液的親親們,謝謝~ 第41章 ( 600字,買過的直接看) ◎金梧秋忽的從身后抽出一根教訓兒子的藤條?!?/br> 金梧秋來到花廳外, 看見花廳內那個男人的背影。 比印象中似乎高了些、結實了些,沒有束冠,披著的頭發綁著幾縷細細的辮子, 打扮得有點異域風貌。 她走進花廳,那道背影像是聽到腳步聲, 猛然回身, 果然還是那雙微挑上揚的桃花眼。 慕容弦看見緩緩走入的高挑女子, 清麗的容顏一如往昔,十六歲的金梧秋是掛在枝頭, 剛染上紅暈的青澀果實, 朝氣蓬勃;此刻的她卻像是散發著香甜味道的蜜桃, 不僅好看,還令人垂涎欲滴, 情不自禁想要摘下來品嘗。 “阿秋?!蹦饺菹已鹨荒ň眠`的笑,深情款款的說:“我回來了?!?/br> 金梧秋怔怔的走近,慕容弦自信的張開雙臂,似乎想要給這個被他無奈丟下多年的姑娘一個暌違已久的安慰。 兩人不斷靠近, 眼看就要抱上的時候,金梧秋忽的從身后抽出一根教訓兒子的藤條,劈頭蓋臉就對著慕容弦抽打而去。 沒有章法, 沒有招式, 純粹暴力! 慕容弦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措手不及, 除了抱頭鼠竄, 滿口哀嚎: “別, 別打了!阿秋, 我知道錯了!快別打了!阿秋!” 金梧秋憋了這么多年的氣, 就等著一頓打解氣, 怎么可能停手: “阿你媽的秋!你個斷子絕孫的龜兒子,坑了老娘的錢還敢回來!我打死你!打死你!” 花廳中上演全武行,花廳外也熱鬧非凡,以珍珠姑娘為首,無不在為自家東家默默地加油打氣! 干得漂亮! 坑東家錢的人都去死! 慕容弦哪里還顧得上有沒有人偷看他被打,只知道臉上身上被抽了至少上百下,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哪還有剛才的云淡風輕,瀟灑倜儻。 被藤條逼到角落的他,只能一個勁的擋臉求饒: “我真的知道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然而沒用,如雨般的藤條還是照他身上招呼,慕容弦靈機一動,扯開喉嚨大喊: “打死我,你錢就沒了————” 藤條像接收到了正確信號,最后一下收在半空,竟然真的沒再落下。 說了半天廢話,終于說到一句關鍵的。 金梧秋手酸得厲害,藤條也都打熱了,她將手放下,用藤條撐著氣喘吁吁的自己,抹了把額頭上汗珠后問他: “我錢呢?” 慕容弦稍微放下一點遮擋在臉部的手臂,在確定金梧秋把藤條放下之后,才長舒一口氣,連連說道: “有,有的有的。你讓我緩緩,緩緩?!?/br> 慕容弦縮在墻角,狼狽不堪的指了指花廳里的座椅,意思想坐下歇。 金梧秋將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目光如刀般搜索他可能把【她的錢】藏在哪個部位。 看在【她的錢】的份上,金梧秋大方讓路。 慕容弦這狗東西從她身旁經過時,居然還惡心巴拉的用他那張被抽出兩條紅杠的臉對金梧秋笑,差點把金梧秋又惹毛了,舉起藤條的剎那,慕容弦果斷抱著頭加快腳步,坐到了門邊那張離藤條最遠的太師椅上。 金梧秋也累了,在主位上坐下,問他: “錢呢?拿來吧?!?/br> 慕容弦正檢查自己身上的傷,手背、胳膊、后背、大腿上都各有各的疼,最讓他無奈的是臉上的兩處,一處在額頭,一處在右臉頰,藏都藏不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