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再將她那條撕壞的襪子完全褪下來,這才將人抱到懷里,從后攏著她,拿濕巾。 沈名姝不想理人,主要是沒力氣,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只在他擦拭時才有自然的抽搐反應。同時還有微弱的麻木和脹疼。 她閉著眼睛,臉上的眼淚還沒干,一時覺得自己蠻慘的,可想到剛才的極致,似乎也不算太虧。說句現在不該說的,翟洵的技術無論從哪方面,應該都算上乘。 為什么是應該,因為沈名姝并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什么樣。 她對男人的認知很多都是聽說,比如從蔡冉那里。 蔡冉說,有的男人只有幾分鐘甚至幾十秒鐘,而且很單一,沒有任何快樂。按照這么說,翟洵給她的感受必然是相反的。 甚至有兩次吃不消的時候,她還希望翟洵的時間能短一點……… 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沈名姝只覺臉熱得像發燒一樣。 她一直不說話,翟洵以為沈名姝是真動了氣,摸了摸她的臉頰,問:“弄疼了?” 沈名姝撇開頭,索性裝睡,故意晾著他。 現在知道問了?剛才干什么去了? 翟洵低頭去看,有些紅腫,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他像剛才撫她的臉頰一樣,輕輕碰了一下,沈名姝當即又縮了縮,膝蓋弓起來。 他按住她,呼吸是沉的,他是有兩次沒控制住力道。 沈名姝不說話,心想,這人再混賬也總不能真這么禽獸,現在還想做什么吧?下一秒,她的皮膚感覺到毛發的生硬與刺感。然后陌生柔軟與極端濕潤的觸感,讓她身體一顫,沈名姝猛地怔住。 她不可置信睜開眼,低頭去看。 真是瘋了。 情念與安撫示好同存的舌忝舌氏,她的手將毛毯抓成一團,很快,她的指尖落在男人的頭發上…… 真是瘋了,她看見翟洵做這種事。 - 沈名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又是什么時候離開營地的,等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已經是在返程的車上,她靠在翟洵懷里,他大抵察覺到,揉揉她的臉:“再睡會兒?!?/br> 沈名姝便又睡過去,等再醒來,便是江南區別墅的床上。 翟洵不在身邊,她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半,稍一動,被子的空氣便擠出薄荷藥的味道。 她感受了一下,有涼涼的感覺。 好在今天沒有會,沈名姝不用早去,起床簡單收拾,腳落地才發覺軟得離譜,兩條腿都像剛跑完八萬米,酸得很。 她心里又罵了一句翟洵。 洗完出來,去看手機,看見翟洵發了兩條消息。 【我先去開會?!?/br> 【醒了跟我說?!?/br> 沈名姝放下手機,默默思考,一周見一次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一定的失策性? 從翟家出來,看到蔡冉的車在門口,最近蔡冉和家里關系有些緊張,心情不是很好,她給蔡冉發了條消息,等了會兒沒收到回復,便也沒進門。 怕進門碰上長輩,說話也沒那么方便。大部分的人面對長輩應該都是有相同抗拒的,她尤其是。 沈名姝沒什么親情種子,有人說一個家里總有那么一兩個好的,很可惜,她從來沒遇見過,也不知一個所謂的比較好的親戚應該是什么樣? 胡思亂想著,她轉身上了車。 翟洵給她留了司機,往工作室去,一夜折騰身上還是疲累,她閉目休息,手機有序振動。 沈名姝低頭,看見屏幕上的來電,果斷掛了。 然后點開靜音。 再看手機的時候,只剩下幾個未接,還有幾條微信。沈名姝也是當沒看見。 即便這樣,一早上的情緒在看見‘李月’二字的時候,依舊有所影響。沈名姝時常會因為這種情況對自己感到厭煩,李月只是生下了她,九歲就拋下了她,和路人也就差了一個血緣而已,為什么會不間斷,像惡鬼一樣纏繞著她? 她不理解。 空閑一些,看到翟洵發的消息。 【還疼?】 過了一晚上,又擦過舒緩的藥,其實已經沒太大感覺,只是腿上的肌rou反應更大一點。 沈名姝回復:【你覺得呢?】 就算沒那么嚴重,她也不能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生理舒服是一回事,被完全占據主導牽著走是另一回事。 十幾分鐘后,翟洵的電話打過來,奇怪的是南城又是一天陰雨,她坐在椅子上去看玻璃上的水珠。 聽見那頭低沉的聲音:“下次我輕點?!?/br> 沈名姝沒應,翟洵頗有耐心問:“生氣了?” 沈名姝沒好氣說:“裝什么好心?” 翟洵聞言,嗓音里染上難以察覺的笑:“那怎么才能消氣?” “那請問翟總平時生氣是怎么消氣的?” “我?”翟洵慢悠悠回答:“以牙還牙?” “哦,可以嗎?以牙還牙的話,就怕你玩不起?!鄙蛎f得很隨意,沉悶的情緒卻不由好轉。 幾秒鐘后,在那曖昧的沉寂里,翟洵聲色沉沉問她:“嗯,你想怎么玩?” 第30章 chapter 30 沈名姝仿佛拿到了一把通關的鑰匙, 雖然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兌現,但這種感覺卻很好。 破舊的心情在和翟洵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里,完全緩釋。 沈名姝這時再去看微信其他的消息, 她很平靜將那條堆滿紅點的聊天頭像屏蔽, 最后刪除對話框。 拉黑的方式其實她也試過, 但是李月會不厭其煩來找她, 她這段時間很忙,實在不想去應付。 但是她低估了李月的決心。 是個陰沉天, 距離大年夜只剩下兩日。 出門的時候沒下雨,二人都沒帶傘,沈名姝和張婷吃完午飯從外面往辦公樓趕, 遠遠便看見樓下的李月, 婦人站在樓下的干燥處, 時不時張望著,所以也很快看見她。 張婷見過李月,雖然不清楚沈名姝和家里發生過什么, 但也知道她們關系不怎么融洽, 和沈名姝打完招呼, 便先上了樓。 “我做了點你愛吃的菜給你帶來?!?/br> 李月拎著一個保溫盒,笑著遞給沈名姝,又道:“糖醋排骨和蔥香蒸魚?!?/br> 沈名姝默了幾秒,輕輕吸氣:“我吃過了?!?/br> 李月說:“晚上熱熱也能吃,下次我就直接去給你做最好,姝姝,你別跟mama置氣了, 我承認,有時候mama著急, 說話的語氣沒那么好,以后我也改改……但是不管怎么樣,我們是親母女,哪有那么多隔夜仇呢?” 沈名姝沒接那保溫盒,這些話早已不是第一次聽,她道:“你來是有什么事嗎?” 李月表現出失望,手垂下去,說:“姝姝,你是不是沒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我很忙?!?/br> 李月點頭:“我知道,你心里*對我還有怨?!?/br> 沈名姝打斷:“我的意思是,我下午還有工作?!?/br> “姝姝,你別這么說話,行嗎?當媽的求你,別這么跟我說話行嗎?”李月眼眶突然紅了:“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br> 沈名姝指尖微蜷:“我也說過了,讓大家過得舒服其實很容易,遠離就可以了。你過好你自己的生活不好嗎?何必還要兩次三番……” “因為你是我生的!” 李月不由聲音加重:“你是我的女兒,血緣關系是斷不開的!” 沈名姝卻只是看著她,無比平靜,或許,李月并不知道這句話有多么的諷刺。李月眼含熱淚,在這寒氣深重的天氣,呼吸里都是濃霧,她鼻尖泛紅,她說:“姝姝,mama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彌補你,想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好好照顧你?!?/br> 沈名姝側了側眸,空氣里的霧在眼底更沉了。 雪吹近她,在她大衣上落下痕跡。 李月撐起傘上前,罩在沈名姝頭頂,她擦了擦眼淚,而后握住沈名姝的手:“至少這個年我們一家人得一起過吧?你一個人怎么行呢?咱們一起熱熱鬧鬧地過個年,好嗎?姝姝?!?/br> 雪花像一艘艘白帆往下搖,落在李月頭頂的藍傘,良久,沈名姝移到傘下人臉上,她驚訝地發現,李月的眼尾竟長出了那么顯眼的紋路。 原來距離九歲,已經過去這么多年,原來歲月真的不饒人,連李月也逃不過。 她道:“再說吧?!?/br> - 大年夜當天,李月還給沈名姝發了兩條消息,但她還沒有決定。 她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鉛筆落在素描紙上,等醒過神才發現人的心口是一團漆黑的線團。 這時,張婷敲門進來,拿著一沓白紙黑字,如往常一樣的設計類合同需要她簽字。 沈名姝微微詫異,張婷有些不敢看她,說:“不好意思啊名姝,這兩個單子都挺重要的,給的價格都不低……” 沈名姝抿了抿唇,盡量不讓語氣生硬:“你知道我最近重心都在華萊秀,確實有些力不從心?!?/br> 并不是她過分推辭,而是這已經最近的第二次,以前的張婷不太會這么急躁。她思忖幾秒,問:“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她和張婷是所有訂單五五分成,訂單完成后,按月結算。 一般她的單子會比她工作室其他設計師高兩三倍,定制的會更高,比如上次的vvvip,分成前價格就超過六位數。 張婷臉色有些難為情,片刻,坐到沈名姝旁邊,道:“名姝,不瞞你說,我最近的壓力確實挺大的。你知道,我剛買了房,這每個月還有一萬多的房貸,家里幾口人都靠我養著,我媽這次檢查身體花銷也蠻大的……我哥那邊最近也不省心。對不起,我知道這兩個單子接了你一定會很吃力,但是除了你,那兩個顧客不愿意別的設計師接,所以……” 如果換一個人,沈名姝一定不會心軟。 她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團亂麻,又能幫得了誰?誰又會來體諒她?可張婷到底是跟著她一起打拼過來的,工作室的事有多辛苦,張婷付出多少她看在眼里,重話在口中又還是咽下去。 她神色嚴肅道:“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不是因為你不容易我才答應,而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工作伙伴,你接了單,我們就應該共同處理。但是也因為我們是伙伴,所以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下不為例。不是我不愿意辛苦,是我不想我的作品有一天會因為趕工而粗制濫造?!?/br> 張婷望著沈名姝,吸了吸鼻子,半晌,點點頭。 沈名姝也沒有再多問,她不止問過一次,既然張婷不愿意說自然有人家不愿意的理由。她深知有的事情如果當事人不愿意開口,旁人是無法介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