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翟洵抬起頭,許嘉衍掃開準備靠近敬酒的人,低聲和身邊臉色驟變的祖宗解釋:“蔡冉晚上和她吃了頓飯,剛才微信跟我提了一嘴?!?/br> 翟洵皺眉,語氣不善:“吃飯?” 下午他說來接她去吃晚飯,沈名姝還是一副工作忙得很的樣子,要等周末再說,結果轉頭就跟別人去吃晚飯? 好得很。 許嘉衍默了默:“她連飯都不跟你吃?” 翟洵:“……” 許嘉衍被那視線盯得發怵,抬手跟不知道是誰的人打了個招呼,心想,別的不說,沈名姝的手段他是真佩服,能讓他四哥憋成這樣還不發火。 不過不是人人都是沈名姝,他也不敢再往下說這話題。 “四哥,周日去球場嗎?最近擴張,草場更大了,落桿手感不錯?!?/br> 翟洵撳滅煙頭:“不去?!?/br> 許嘉衍道:“最緊張的時期已經過了嗎?你也該休息休息?!?/br> 翟洵沒說話,懶得搭理。 轉眼就是周日,沈名姝也半句沒提過見他的事,他最近是不是有點太由著她了? 翟洵磨了磨手指,又抽出一支煙,許嘉衍遞來一簇明火。煙霧如虛,翟洵眼神里透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他拿起手機給沈名姝撥出去,再朝許嘉衍不耐煩揮手,趕人的意思。 許嘉衍聳聳肩,得,他好像是點火了。 第27章 chapter 27 翟洵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沈名姝正在準備起身吹頭發,青木色的長卷發以半濕的狀態搭在肩上,屋內暖氣開得足, 身上就套了一件最喜歡的青色吊帶睡裙, 她屈膝坐在沙發上, 姿態慵懶。 她并不知道翟洵此刻是煩躁的狀態, 所以說話時的語氣還是和翟洵在微信聊天一樣。 她嗓音是天然清淡,此時卻帶著柔軟:“怎么了?翟總說不過我, 打電話來興師問罪?” 揶揄,甚至是一種不由自主地親近,隨性。 翟洵的火氣下去少許, 但語氣還是很不爽利:“晚上跟誰吃的飯?” 沈名姝微頓, 回答說:“蔡冉?!?/br> “哦, 是嗎?”煙灰驚落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隨手一撣。 沈名姝當即明白這通電話的來意了,她摸著濕漉漉的頭發, 誠心誠意評價道:“許嘉衍跟你說的吧?他一個大男人怎么還喜歡告狀?” 翟洵板正道:“說你自己的問題?!?/br> 沈名姝聞言, 覺著這話聽著很像個教授, 她嘴角溢出弧度,她道:“我什么問題?冉冉今天心情不好,我這邊也不是很順利,到晚上還有點累,正好一起聊了會兒?!?/br> 翟洵默了默,他從聲音里聽出一絲低落的情緒,他淡聲問:“怎么不順利?” 沈名姝說只是不太有靈感:“總覺得差點意思, 心里不舒服?!?/br> 翟洵緩緩蹙眉,倘若是什么項目不順利, 砸點錢,甚至把公司買下來就行,但這種事他確實不熟練。又是一周見一次,他連人都看不見,都不知道自己吃飽了撐的,守這規矩做什么? 這種時候她寧可找蔡冉,也沒找他。 “然后?” “什么?” 沈名姝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那頭的陰沉,她道:“你怎么連女孩子的醋也吃?” 翟洵直接問:“我還不如蔡冉?” 沈名姝原本還挺壓抑的心情,一下被逗樂了,她道:“你跟她比什么,再說馬上就周末了?!?/br> 他這已經是壓著戾氣:“有什么區別?非得周末?” 沈名姝說:“想感受一下……” 翟洵問她感受什么? 沈名姝說:“普通情侶的生活?!?/br> 正常地上下班,微信電話彼此分享一天的生活,周末的時候約會。 其實也不一定是要周末,只是周末似乎更有氛圍感?;蛟S這是因為她本人也很少有周末的原因。 翟洵的指尖在手機邊緣摩挲,他輕呼出一口煙,望著眼前煙酒聲色交替,略顯混亂的世界,耳邊的低喃就成了細細的泉水,沁入肺腑。 情侶。 短暫的兩三秒沒有回應,沈名姝垂了垂眸,伸手拿毛巾先去擦拭頭發,然后說:“其實換個詞也行?!?/br> 不行的話,換個人也行。 話音落下,電話掛斷。 沈名姝一頓,但很快下一秒,微信視頻便發過來。 她接起。 翟洵那頭的光線不算明亮,相比起來,她這邊客廳的視*線更好,沈名姝視頻接得快,看到視頻中衣領墜到櫻桃邊緣,露出的粉白,她才急忙往上撩。 翟洵已經站起來,很快電話的嘈雜聲靜下來,他換了個房間,只聽見他低沉的嗓音:“故意的?” 沈名姝忽然想到一句:“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br> 翟洵哼笑,而后在那昏黃的燈光下,他收斂笑意看了她半晌,問:“真不見?” 沈名姝搖頭,看他神情,rou眼可見的暗沉不少,不過沒更多要發作的跡象。她故意問:“你在哪兒?剛才好像挺熱鬧?” 翟洵去的隔壁包廂,沒拿煙進來,看著沈名姝總有躁意。 他坐到窗邊沙發,給沈名姝照了一眼:“許嘉衍的會所?!?/br> “哦……會所?!?/br> 翟洵睨著她的表情,說:“我不常來?!?/br> 沈名姝點頭:“漂亮么?” 翟洵微頓,理解她話里意思,笑一聲:“沒注意?!?/br> 他懶洋洋后靠。 “明白?!?/br> “什么你又明白了?” “當然是您最清白最無辜,最正經,心思……最干凈?!?/br> 翟洵挑眉,對這半嘲的揶揄半點不惱,似笑非笑:“嗯,我骯臟的心思都對著你了?!?/br> 沈名姝呼吸頓了頓:“那翟總不考慮改改?” 翟洵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毫不遮掩的直白,仿佛快要將屏幕看破了,他慢條斯理道:“改不了了……沈名姝,怪難受的?!?/br> 沈名姝不是一開始就聽懂的,是從翟洵的動作。 她自問是個見過世面,也不是那么容易臉紅的人,可在翟洵這里,經常會覺得她那點世面……無論是哪種方面,都還羸弱得很。 “翟洵!” “嗯?!彼檬謾C的手倒是拿得停穩,他道:“幫我?” 這她怎么幫?!而且……現在是這個的問題嗎?不等沈名姝開口,翟洵漆黑的眼睛看著她,從她精妙的鎖骨游到她唇上,他不要臉地蠱惑道:“姝姝,叫兩聲聽聽?!?/br> “你別這么禽、獸行嗎?” “你再多讓我等兩天,我可能會更——禽、獸?!?/br> … 十幾分鐘后,男人的哼聲如魔音穿透手機,席卷沈名姝的身體。 她面紅耳赤,心跳如鼓地掛斷電話,扶著心口,手指按著心口的皮膚,后知后覺將睡衣重新拉上。 太荒唐,太羞恥了,可不知為什么心底,和更深處的地方,卻有種微妙而異樣的興奮。 像細密的野草,郁郁蔥蔥冒出來,連成一片,掃在人身上,酥酥麻麻,雨一澆,全濕透了。 難以否認的事實是,翟洵做-愛時候的聲音,和結束時那幾聲,是好聽的。 - 許嘉衍和幾個人正在玩牌,看到翟洵回來,把爛牌一丟,籌碼甩出便往沙發那兒走。這邊明顯比那邊安靜,都知道翟洵不喜歡鬧騰,所以沒人過來打擾,連玩牌的聲音都斂著。 剛才還陰氣騰騰的人,現下頗有神清氣爽的意思。要不是知道翟洵不碰女人,都懷疑是不是去隔壁和人打了一發。 許嘉衍問:“四哥,玩兩把?” 翟洵接過遞來的煙,點燃吸了兩口,問:“我記得你有華萊的股份?” 許嘉衍道:“有啊,就十個點。第一次融資的時候就填了,怎么了?” 一般來說翟洵開口提起哪個公司或者行業,那一定是有了某種成算,準備下手或者已經下手,沒辦法,他對翟洵的金融大腦太過膜拜和盲從,根本沒多想,下意識覺著翟洵是因為看到什么機會,要搞大的。 翟洵卻沒作聲。 隔了片刻,食指輕彈去煙灰,低沉道:“算了?!?/br> 沈名姝不喜歡他介入她的工作,那女人現在難哄得緊。 許嘉衍見人說完便站起身,他‘唉’一聲,聽翟洵聲音里透著淺顯的冷,方才的愉悅又一散而空轉眼變了臉,還莫名罵了一句:“一個破比賽?!?/br> 也值得把她煩成這樣? 許嘉衍:“?” - 南城越發有過年的氣氛了,冬季、白雪、濕霧、貼紙、燈籠。 連工作室這幾天都洋溢著不一樣的氣氛。 只有沈名姝一如既往,沒覺得有什么區別,甚至,最近她真要忙壞了。但是今天一早起來卻不太一樣,天氣也不怎么冷,路上甚至沒有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