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胥懷古放下酒壺,盯著他和謝非白的棋局,棋面上黑子將白子困死,再無翻身之境,而他,就是被困死的白子。 “幽都一事還沒落實,修真界需要他的助力,”胥懷古道,“至于印無玄,聞家主隨意處置就是?!?/br> “哈哈哈胥懷古啊胥懷古,我該說你優柔寡斷還是虛偽至極?”聞風吟嗤笑道,“你舍不得謝非白的一身修為,我可舍得!” 胥懷古沉默不語 。 * 印無玄把謝非白扶到床上,為他脫了鞋襪,讓人躺好,道:“宮主,我去給你弄醒酒湯?!?/br> “你會弄?”謝非白問。 印無玄尷尬地撓撓臉,道:“不會?!?/br> 謝非白道:“本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去弄醒酒湯?!?/br> “哦,”印無玄彎腰,陰影投射到謝非白身上,“宮主,要不我幫你把面具摘了,能舒服些?!?/br> 謝非白道:“好?!?/br> 印無玄替謝非白摘面具已是熟門熟路了,他握住面具兩邊往上一提,面具就摘了下來。 喝了酒,謝非白的臉染上了一抹紅,連眼尾都泛著粉,愈發襯得他肌膚如玉,美若仙靈。 印無玄喃喃道:“宮主,你像抹了胭脂?!?/br> 謝非白輕笑,道:“印護法,醉的人不是本座,怕是你吧?!?/br> “我沒醉,”印無玄分辨道,“我只喝了一點點酒,撐死就一杯!” 謝非白嘆氣道:“以前好歹是兩杯的量,久了不喝,酒量是越來越差了?!?/br> “也沒多久,”印無玄道,“在魔之秘境時,屬下也曾喝過一次酒?!?/br> “哦?”謝非白奇道,“那秘境里有酒??本座怎不曾見過?” 印無玄道:“不是宮主喂我喝酒的嗎?就是跟宮主接吻的時候,我聞到酒味了,我明明沒有喝過酒,也不知哪兒來的酒味,想來是宮主喂我喝酒了?!?/br> 謝非白愣了愣,笑出了聲。 他說喝醉本是騙印無玄的,卻不想自家護法卻是真醉了。 如果是平時的謝非白,不會貿然打斷他和胥懷古的談事,也不會坐在他的床邊絮絮叨叨說什么“宮主你喂我喝酒”之類不著邊際的話。 很可愛,他想,待回云隱宮后,該讓印無玄多喝些酒,說不說被酒泡一泡,能腌漬出一顆心臟來。 “本座喂你的酒好喝嗎?”謝非白帶著逗弄的心思問,“你還想喝嗎?” 印無玄想了想,似在回味那個味道,道:“好喝,是我喝到過最好喝的酒,要是喝了舌頭不會痛就更好了?!?/br> 謝非白好笑道:“好,這次不咬你?!?/br> 印無玄道:“多謝宮主賜酒!” 他“啊——”地張嘴,等酒。 謝非白拉住印無玄的衣襟,猛地一拽,印無玄的腰壓得更低了,上半身幾乎和謝非白相貼。 謝非白:“低頭?!?/br> 印無玄聽話地低頭,嘴唇碰到了謝非白的嘴唇。 熟悉的觸感襲來,酒香彌漫,浸得他頭腦發暈,骨頭發酥,循著上一次的經驗,主動出擊,汲取甘釀,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將床上的人抱入懷中。 床帳落下,在燭光下映照著兩個重迭的影子。 * 印無玄醒來時,只覺頭暈乎乎的,他揉揉太陽xue,往四周一瞧,驀然發現他竟不在自己的床上,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靠著床頭坐躺著看書,披散的黑發如同瀑布,與他的發糾纏于一處。 “宮主!”印無玄急忙起身,卻覺頭皮發痛,又“砰”地躺下了。 他的腦子逐漸清明起來,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他去落云亭接回了謝非白,把人送到床上后,他說著什么喝酒不喝酒的,又與謝非白接吻了!吻著吻著,他酒意上涌,竟抱著謝非白睡了! 他! 抱著! 謝非白! 睡了一夜?。?! 印無玄風中凌亂,在心中默念宮規,悲觀地想,他就算不被撤掉大護法一職也得被趕去分壇了! “宮主,”印無玄心如死灰道,“讓我去離云隱宮最近的分壇可以嗎?” 謝非白一見印無玄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道:“不可以?!?/br> 印無玄欲哭無淚,道:“那第二近的也行?!?/br> 謝非白失笑,道:“印護法,本座何時說過要趕你?你睡本座的床又不是第一次?!?/br> 印無玄年少時也睡過謝非白的床,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這么大一個人了,再睡宮主的床簡直是成何體統。 “是屬下失儀了,”印無玄賭咒發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謝非白道:“連本座賜的酒也不喝了嗎?” 他側過身來,低頭看印無玄,兩人離得很近,只要印無玄稍稍抬頭,他們的嘴唇又會碰到一起。 “這……這……”印無玄咽了口口水,道,“宮主賜的酒,那肯定……肯定是要喝的?!?/br> 謝非白莞爾一笑,道:“印護法,別緊張,本座只是想解開我們的頭發。今天的會議即將開始了,再磨蹭一會兒,我們就要遲到了?!?/br> 印無玄如蒙大赦,道:“對對對,我來!” 他自告奮勇地解頭發的結,可他們的頭發纏得太緊,一時半會兒竟解不開。若單是他自己的頭發纏在什么東西上那直接剪了就成,可宮主的頭發卻是相當寶貴的,絕不能這般粗暴對待。得非常小心地解,避免弄斷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