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印無玄扛著大劍,說:“宮主,我把這些樹全砍了!” 謝非白不疾不徐地說:“你是吳剛嗎?” 印無玄:“吳剛是誰?” 謝非白:“……這樹砍了也會重新生長,沒用?!?/br> 印無玄撓撓臉,“哦?!?/br> 他擅長的是正面戰斗,對這種需要用到頭腦或者偏門法術的頗沒辦法。 謝非白掐了幾個法訣,往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各一指,一團團緋色的火焰從他指尖飄出,落到他所指的地方,接著大火平地起,迅速燃燒整片森林! 印無玄立刻張開結界,將兩人與火焰隔絕,不多會兒,樹木被燒成灰燼,滾滾的濃煙染黑了空氣,飄起了灰色的雪花。 謝非白一揮手,霞彩從他袖子中飄出,擠開烏云與暴雪,灰蒙蒙的天被劈開了一道裂縫,頓時天光大亮,云彩掛在空中,燒毀的森林枯木逢春,新鮮的綠芽從地底鉆出,青甜的溪水從遠處蜿蜒而來,各色花朵遍布草地,為這無邊的綠意增添了生機盎然的顏色。 一時之間,鳥鳴陣陣,流水潺潺,蓬勃的靈氣噴涌而出,此地竟成了仙境般的寶地。 印無玄舉目四望,問:“宮主,我們進秘境了嗎?” 謝非白雙手背負于身后,說:“嗯,去找神算子吧?!?/br> 他們走出沒多遠,便見一小木屋矗立在田間。 木門開啟,一個蒙著眼的人走了出來,朗聲道:“小生何德何能竟讓謝宮主親自上門,合該小生拜見謝宮主才對?!?/br> 此人長身玉立,著一身藍色長衫,眼睛雖被蒙住,露出的鼻梁和下巴卻都俊俏秀美,正是他們此行的目標——神算子卜問。 他掐指算了算,語帶笑意地說:“謝宮主與人見面時都戴著面具,來見小生卻是露著臉呢,真是榮幸之至?!?/br> 謝非白淡淡道:“反正你也是個瞎子?!?/br> “非也非也,”卜問擺擺手,道,“小生雖目不能視,但謝宮主的美又何止是體現在容貌上,你的聲音如清泉入耳,令人迷醉,若要叫小生毫不沉迷,怕不是要把耳朵也給割了。哎不對不對,不止是眼睛,連鼻子也得切了,謝宮主光是香味就能讓人拜在你的腳下了?!?/br> 謝非白冷笑了下,說:“既你不想要耳朵也不想要鼻子,本座倒也不是不能幫你?!?/br> 卜問頓感殺氣襲來,忙一手捂耳朵,一手捂鼻子,很識時務地說:“雖然小生從頭到腳就這張嘴最有用,但別的配件能保留著還是最好的。謝宮主既專程來找小生,何必站在外面吹風呢,快快與印護法一道進屋吧?!?/br> 他側過身,讓出道來,謝非白帶著印無玄進了木屋。 這木屋在外面看著不大,進來卻是別有洞天。 木屋內空間廣袤,竟是沒有屋頂,抬頭望去是浩瀚星空,而星空中除了閃耀的星子之外,密密麻麻排滿了數不清的門,也不知門后通往何處。 卜問說:“每一扇門都代表一種未來的可能性,若是隨便打開,或者毀了,會發生什么事就說不準咯~” 印無玄默默收回打算去開門試試的手。 卜問選了一扇門打開,這扇門后是一間正常的的房間,白墻上掛著八卦圖,房中則擺放著下了一半的圍棋。 卜問在棋盤前坐下,做了個請的手勢,謝非白一撩衣擺,坐到他的對面。 卜問執白子,謝非白執黑子,兩人下起棋來。 印無玄抱著大劍站在謝非白身后,他根本看不懂圍棋,多看兩眼便覺眼前一片花,就把目光落到了謝非白的手上。 謝非白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白皙,當他夾著黑子時,更襯得他的手如玉般清透。 他的袖口寬大,落子時為了不弄亂別的棋子,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攏著袖口。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個動作,他做起來偏生優雅動人,讓人想要捧起他的手,親吻他的手背。 印無玄沒有這樣的沖動,但他腦海里回想起了話本中關于謝非白手部的描寫,心想那些描寫不及宮主本人的千分之一。 棋未下完,卜問就把白子兒丟回棋罐里 ,說:“謝宮主棋藝精湛,小生輸了?!?/br> 謝非白仍把黑子放到本該要放的位置,說,“棋還未下,你已知輸贏,何必又要下?” 卜問:“難得能有和謝宮主對弈的機會,小生不愿錯過嘛?!?/br> 謝非白:“既然不下棋了,那便來談正事吧?!?/br> 卜問:“謝宮主的推衍術在修真界亦是鳳毛麟角,你推算不出的天機,小生也未必能推算出來?!?/br> 謝非白:“不試試又怎么知道?” 卜問:“小生這個月已為人推衍過一次,謝宮主若非要讓小生算,怕是得等下個月了?!?/br> 印無玄聽卜問一再拒絕謝非白,早已不耐,他把大劍拔出些許,威脅道:“神算子,我家宮主要你算你便算!” 卜問笑了,他微抬起頭,明明一雙眼是瞎的,還蒙著白色布條,可印無玄總感覺對方在盯著他。 卜問:“印護法,你可知謝宮主要推衍的是何物?” 印無玄:“不知道,那又如何?宮主無論要推衍什么都自有安排,你聽話做事就行!” 卜問又“看”向謝非白,“謝宮主,你要算之物不在三界內,小生幫不了這個忙?!?/br> 謝非白似笑非笑地說,“若在三界內,本座也不會來找你,卜問,你想要什么直說便是,別跟本座兜圈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