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完飯，徐曉曉和岑清澤帶著小岑凡一起出去散步，在走到南城大學旁邊的時候，徐曉曉看到了鄭思蓓的身影。

    “鄭思蓓！”徐曉曉叫鄭思蓓的名字。

    而鄭思蓓一聽到徐曉曉的聲音，她趕緊躲起來，她沒有立刻快跑，就是稍微走快一點，她本來就是在一條小巷子旁邊。鄭思蓓走進小巷子，又在里面穿來穿去，等徐曉曉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影。

    鄭思蓓剛剛在賣書，她害怕被徐曉曉看見。只要她沒有當場被徐曉曉抓住，到時候，她就能說是一個身形跟她很相似的人，她沒有在那里。她還能找一個見證人，證明她沒有在那邊。

    徐曉曉見鄭思蓓那么就不見了，她知道鄭思蓓是故意的了。

    “曉曉?！贬鍧杀е⒆舆^來，“找到人了？”

    “她跑了！”徐曉曉咬牙。

    鄭思蓓絕對是故意的，徐曉曉不可能認錯鄭思蓓的衣服，鄭思蓓今天下午還穿那一身衣服去找徐曉曉。

    “明天還是直接找系主任?！毙鞎詴缘?，“我一個人，未必就能抓住她的現形?！?/br>
    這種事情還是得交給學校處理，學校處理出來是什么結果，那就是什么結果。學校還比較會為學生考慮一點，不像徐曉曉，她比較硬氣，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也算是給她機會了?！贬鍧傻?，“她要跑，就說明她不想讓你知道?！?/br>
    “嗯?！毙鞎詴缘?，“我們回去?！?/br>
    徐曉曉沒有心思在外面轉悠了，鄭思蓓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第二天一早，徐曉曉還是先找到了鄭思蓓，她還是想聽聽她有什么話要說。

    “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徐曉曉站在教學樓面前問鄭思蓓，她特意堵著要去上課的鄭思蓓。

    “老師，我要上課了，再不去，就要遲到了?！编嵥驾眄馕㈤W，她懷疑老師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自己后面小心一點。

    為了不讓老師知道，鄭思蓓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她都沒有把老師的簽名小說賣給南城大學的人，真要是賣給南城大學的個別人，那也是老師的真正簽名，而不是她仿寫的。

    “真不說了？”徐曉曉問，“要我提醒你嗎？”

    “老師，我最近就是上課看您的小說，被別的老師發現，這沒有什么吧？”鄭思蓓故意這么回答。

    徐曉曉很失望，鄭思蓓還是不肯說實話。

    “老師，我真的要去上課了?！编嵥驾淼?。

    “去吧?！毙鞎詴缘?。

    徐曉曉看著鄭思蓓離去的身影，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昨天，她還跟丈夫說今天直接去找系主任，結果她今天還是來找鄭思蓓，鄭思蓓到底是她的學生，她還是想找鄭思蓓問一問，她就不應該心軟。這下好了，膈應到自己了。

    系主任辦公室，當丁主任聽到徐曉曉說的話，頗為震驚。

    “她竟然拿你的簽名書出去賣？”丁主任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

    “對，我昨天傍晚看見她跟人交接東西，我叫她的名字，她還快步走了，在那邊的小巷子竄得很快?！毙鞎詴缘?，“今天，我也是先去找她，她還是不肯說，還說她在別的老師課上看我的小說被發現。主任，我真的帶不了她。她售賣假的簽名書，那是詐騙，我不能讓她繼續以我的名義去騙人?！?/br>
    “這事情，學校會調查清楚?！倍≈魅蔚?，“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確實不適合帶她?！?/br>
    丁主任的速度很快，他讓人去調查鄭思蓓。

    可能是因為上一次被徐曉曉看到，鄭思蓓小心很多，大概一周之后，鄭思蓓被學校的人抓住現形。而在鄭思蓓被抓住現形那一天，鄭思蓓還不肯承認，只說就買了幾本，只要她不承認，學校沒有證據，這一件事情就不是大事情。

    在那第二天，關于鄭思蓓售賣白霜簽名書的新聞登上報紙了。

    那一篇文章里寫了鄭思蓓如何去售賣白霜的簽名書，如何作假，還有鄭思蓓去找白霜簽名的照片。

    內容很詳細，可見這個記者應該是跟蹤鄭思蓓一段時間了，還列舉了好幾個受害者。

    學院的領導得知這一件事情，他們都覺得必須嚴肅處理這一件事情，不能讓這一件事情影響擴大。

    這都上新聞了啊，學校再不處理好，名聲只會更加糟糕。

    “到底翻了幾倍？”調查人員再一次找鄭思蓓問話，還把那一份報紙放在鄭思蓓的面前，“賣了多少！”

    “三倍到五倍?！编嵥驾頉]有辦法，都已經被發現了，“也就是買了三十多本，六十多本……”

    鄭思蓓一開始以為就是賣個五六本就不錯了，可是當別人知道她有那些簽名書，就找她買。他們知道她是白霜的學生，一個個都覺得她能拿到老師的簽名書。鄭思蓓賣了個開口，她就覺得這種事情來錢快，她是白霜的學生，沒有人去懷疑簽名書是不是假的。

    調查人員真沒有想到鄭思蓓賣了那么多本，按照這個價格來看，都抵得上那些普通職工三四個月的工資了。鄭思蓓怎么敢這么做，這真的就是詐騙，還詐騙了這么高的金額。

    鄭思蓓的父母得知這一件事情，他們趕過來，他們當然是懇請學校原諒她這一次，他們愿意把鄭思蓓賺來的錢，不，詐騙來的錢，都還回去。讓學校給鄭思蓓一次機會，鄭思蓓以后都不這么做了。

    學校領導也很無語，鄭思蓓這是犯罪，學校沒有把鄭思蓓交給警察局就已經很不錯了。鄭思蓓還想要繼續留在學校，別的老師知道鄭思蓓的舉動，誰還敢繼續帶她。

    最終，在鄭思蓓父母苦苦哀求之下，鄭思蓓轉學了，轉去比較差的學校，而不是繼續在南城大學讀書。鄭思蓓的父母一個一個去找被詐騙的學生，讓他們在諒解書上簽字摁手印，讓南城大學的領導放過鄭思蓓一馬。

    鄭思蓓的家里不是很有錢的人家，家里沒有出什么大事情，是鄭思蓓一開始嘗到了甜頭，她控制不住自己，就越賣越多。

    在鄭思蓓離開學校那一天，樓嘉禾出現在學校門口。

    “你父母能耐，這樣了，還只是轉校?！睒羌魏痰?，那一篇報道是她寫的，她原本沒有打算跟蹤鄭思蓓的，只是她來學校恰巧發現了一些事情，于是樓嘉禾就跟蹤鄭思蓓，“沒有被開除，真是萬幸！”

    學生，總是能輕易被原諒，只要他們知錯就改，很多時候大家都愿意給他們機會。

    樓嘉禾想自己當初是這個樣子，鄭思蓓還是這個樣子，只不過鄭思蓓嚴重一點，不能繼續在南城大學待著。說是轉校，稍微知名一點的學校知道這一件事情，他們都不可能錄取鄭思蓓。

    “是你，是你報道的對不對？”鄭思蓓聽到樓嘉禾的話，她又看到樓嘉禾身上掛著相機，她就要沖過去打樓嘉禾。

    第183章 女秘書

    “對，是我報道的，你要是沒有做，別人自然不會發現什么?！睒羌魏痰?。

    鄭思蓓的父母拉住了她，他們剛剛從學校里出來，正好遇見樓嘉禾。

    樓嘉禾聽到鄭思蓓的問題，她直接承認，“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離開了這個學校，以后還是別繼續做這樣的蠢事。女人，你可以愛美，可以想穿好看的衣服，但是不是你的錢，終究不是你的錢?！?/br>
    “要你說嗎？要你說嗎？”鄭思蓓的眼睛都紅了。

    南城大學是一所非常好的大學，鄭思蓓還想當南城大學的研究生，一點都不想離開這一所學校。而她現在就要被迫離開，就因為她賣簽名書的事情被發現了。

    “你這是詐騙，是犯罪?！睒羌魏痰?，“你父母幫你把事情處理好，沒有讓你在檔案上留下明確的污點，你就該偷著樂?！?/br>
    鄭思蓓父母苦苦哀求學校領導，又積極賠償那些被詐騙的人。那些人到底還是心軟原諒了鄭思蓓，有個別不原諒的，那也沒有什么，重要的是大多數人都原諒鄭思蓓了。

    學校定然是要處理鄭思蓓，不可能讓鄭思蓓跟個沒事人一樣。他們真要是那樣做，這就等于告訴學生：你們要是沒有錢，你們盡管利用你們的導師，不用客氣，出事了，學校給你們善后。

    這可不行，這樣會帶壞很多學生，那些老師必定也不干。有的老師可能就直接被別的學校挖墻角挖走了，他們南城大學以后還怎么在南城立足，怎么在全國大學面前立足。

    “你還該慶幸，你被發現的時候，你們家里還能出這個錢，而不是等你越滾越大，你家里出不了這個錢?！睒羌魏痰?，“那個時候，你就不是站在我面前，而是去蹲大牢了。按照相關法律，你現在就應該去蹲大牢?！?/br>
    只是有的事情，大家處理好了，沒有人去追究，也就沒有事情了。

    鄭思蓓有一對好的父母，父母幫她把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

    樓嘉禾想自己的父母也不錯，親媽陪著自己在這邊讀書，讓自己一點點地扭轉過來。父母沒有放棄自己，讓自己意識到了錯誤。而眼前的人，樓嘉禾沒有看到鄭思蓓的悔恨，怕是鄭思蓓還怨恨別人，覺得別人都已經有那么多錢了，讓她賺一點又怎么樣。

    “你們放心，這一件事情的后續報道，我會完成?！睒羌魏痰?，“這也算是給我的母校一個交代，總不能讓別人以為我的母?？v容這種詐騙行為?！?/br>
    “思蓓，我們走?！编嵏覆幌肜^續聽下去，他只覺得耳朵疼。

    如果可以，鄭父想要回到鄭思蓓考研之前，他要讓女兒考別的學校，別考南城大學，如果女兒的導師沒有那么受歡迎，沒有人找自己的女兒要簽名書，那么自己的女兒是不是不會一步步步入深淵。

    這個時候，鄭父不都反省一下自己，讓女兒反省一下，他還要去想是徐曉曉太出名的原因，是徐曉曉間接害了他的女兒。

    “爸，她……”鄭思蓓不高興，她還想要再說幾句話。

    “先回去，得去趕車?！编嵏傅?，“還有你上學的時候，得我們回去，去我們那邊的學校，問一問?！?/br>
    鄭父現在只想趕緊帶著女兒回去，要是一段時間內，沒有人接收自己的女兒，女兒就沒有書讀了。女兒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要是讓女兒就這么不讀了，女兒不甘心，他們也會不甘心。最重要的是這會被別人嘲笑，別人會說鄭思蓓不是考上研究生了么，怎么不讀了呢？

    到家鄉那邊的學校，學校差是差一點，好歹還是大學。

    鄭父拽著鄭思蓓趕緊走，他們不要跟一個記者多說下去。他們多說下去，記者只會很興奮，記者一興奮，鬼知道這些記者會怎么報道呢。

    鄭母走在旁邊，她比較沉默。這一次為了女兒花了這么多錢，要說鄭母不心疼，這都是假的。他們讓女兒讀書，女兒卻做出這樣的事情，讓他們這些人臉上掛不住。

    樓嘉禾看著他們離去，這一家子估計還想著是別人坑了鄭思蓓吧。她拿起相機，對著鄭思蓓一家人，拍了一張他們離開的照片。

    徐曉曉沒有反對學校的處理結果，這樣處理已經很好了。徐曉曉真沒有想到鄭思蓓竟然賣了那么多本，她還以為這幾個月下來，也就是簽了大概十本左右，而鄭思蓓賣了六七十本，還是扣除徐曉曉真正簽名的書。

    鄭思蓓還真是大膽，要是沒有人發現她的舉動，繼續讓她做下去，那么這個雪球得滾得有多大？

    徐曉曉都不敢多想，在處理結果出來以后，她沒有去見鄭思蓓，也沒有再跟鄭思蓓說那些語重心長的話。徐曉曉自認為已經跟鄭思蓓說過幾次，比如讓鄭思蓓不要研究自己的小說，讓鄭思蓓多用心讀書……

    但是，顯然沒有用，鄭思蓓被徐曉曉看到賣簽名小說，她還跑。

    招收研究生，還是得看看這些人的品性，這些人品性不行，把他們教出來，那只會禍害更多人。

    鄭思蓓壞得太明顯了，為什么總有一些女的為了那些化妝品為了包包等東西花大錢呢。

    徐曉曉不明白，在她看來，有得吃有得穿有得住，差不多就行了。不是非得要花那么多錢去買那些東西，你花這些錢去買那些東西了，別人還能花更多錢去買別的東西。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有人更加有錢的。

    徐曉曉不跟岑家那些兒媳婦去比，也沒有想著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鞋子要有多貴，首飾要有多華麗。她就是這么一個人，那些人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拉倒。她強行去融入那些人，那些人也不一定待見她。

    就好比杜月娘，杜月娘就是被那些人笑話東施效顰。

    杜月娘的身材不夠好，她還去買一些很看重身材的衣服，沒有搭配好，別人也會笑話她。

    鄭思蓓離開學校了，徐曉曉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向窗外，窗外有樹，有行人，沒有鄭思蓓。

    “這一件事情算是處理好了?！焙未菏|道，她端著水杯喝水，“我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大膽，賣了那么多本書。這一次的事情還被報道出來，學校領導還去找報社了，希望把這一件事情影響降低?！?/br>
    “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新聞出來，這一個新聞很快就會被其他新聞淹沒?！毙鞎詴赞D頭。

    “是?！焙未菏|道，“她離開學校也好，她在我們學校，也沒有人敢帶她。她現在只是賣一下假的簽名書，下一次呢？誰都不能保證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情，誰都不想為了她賭上自身的名譽?！?/br>
    “我認識她一段時間，當了她一段時間的導師，我都沒有想著給她機會，繼續帶著她，我們學校的其他老師跟她關系更疏遠，就更不愿意了?！毙鞎詴缘?。

    一個學生被導師要求換一個導師，這說明這個學生身上可能存在一些問題，不是所有的老師都愿意接受這樣的學生。特別是鄭思蓓的事情還鬧得很大，都上了本地的新聞。

    這種事情還容易傳開，影響太過惡劣。

    學校自然不可能怪徐曉曉，也不能去怪徐曉曉沒有早一點發現，誰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別人都覺得鄭思蓓成為了徐曉曉的第一批研究生，鄭思蓓應該會珍惜機會，可是她沒有珍惜。

    “是她活該?！焙未菏|道，“她自己要是沒有想著去做那些事情，也就不會是這個結果。倒是你，手里就剩下一個獨苗苗了?！?/br>
    “是啊，所以還是得讓他順一點?！毙鞎詴蚤_玩笑道，“總不能讓別人說，報了我的研究生，他們就得出各種事情。他們都無法畢業，白讀了?！?/br>
    徐曉曉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為難這些學生，這些學生有能力，他們寫好論文，在相關雜志發表了，他們達到能畢業的標準，那他們就畢業。徐曉曉不需要這些學生為自己搜集素材，也不需要他們為自己做研究，不需要他們在論文上掛上自己的名字，他們能順利畢業，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兩名研究生，一男一女，剩下的是一個男生。那一個男生沒有總是來徐曉曉面前晃蕩，就是遇見一些問題，他才來找徐曉曉。

    徐曉曉作為導師，她也會幫助學生解決一些問題，她不知道的話，那就搖人，比如找她的老師丁主任，總能給學生把問題給解決了。

    在鄭思蓓出事之后，另外一名研究生還來徐曉曉面前過，他沒有多說別的話，就是問關于他寫的論文的一些問題。又不是他去偷賣老師的簽名書，也不是他作假，他來看看老師的精神狀態好不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不是他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