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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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毫不客氣的抱著自己的玉枕, 鳩占鵲巢, 在夏秋瀲的床榻上歇息。 “秋瀲, 上來同本宮一起歇息?!毖嗤焱ぐ淹嬷P在指尖上的那條小白蛇, 抬頭慵懶的輕笑, 伸手在一旁的床榻上拍了拍, 示意夏秋瀲上來與她一同躺著。 “殿下歇息就是了, 秋瀲并無倦意?!毕那餅嚻沉艘谎垩嗤焱ぶ搁g的那條小白蛇,眸光微轉。 “秋瀲莫不是怕這只小奶蛇, 那我把它關起來便是?!?/br> 燕挽亭起身,隨手在桌上拿了個茶杯,便將小白蛇反扣在桌上。 “這山中的行宮果然涼爽, 就算到了午時陽光猛烈時,也依舊清爽?!?/br> 燕挽亭偷偷看了眼夏秋瀲,張開手轉了個身,倒在了床榻上。 夏秋瀲似乎當真打算不歇息, 捧著本古卷,坐在桌邊一動不動的看著書。 炎熱的午后,本就讓人疲軟困倦,再加上在這涼爽的行宮中, 帶著涼意的清風從窗中偷偷溜了進來,拂過房中, 更叫人昏昏欲睡。 床榻邊的輕紗在微風的輕拂下,微微飄動。 夏秋瀲也不知看了多久,書卷最后一頁翻過, 她抬手想要拿桌上的茶杯倒上一杯清茶時,突然燕挽亭還用茶杯扣著一直蛇在桌上,便收回了手。 行宮中一片寂靜,鮮有人聲,倒是外頭那些鳥叫蟲鳴聲不時入耳,但卻讓人不覺得吵鬧,仿佛自然的搖籃曲一般。 夏秋瀲眼睛有些酸澀了,她站起身,放好書卷。 回頭,才瞧見那不知何時已經蜷成一團睡的正酣的燕挽亭。 燕挽亭睡著的樣子,乖巧的像個孩子,白皙似雪的肌膚泛著柔和的光,長長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的顫抖著,時常上揚的唇角卻有些耷拉了下去,雙手緊握搭在胸前。 真像個孩子。 看著燕挽亭睡著的樣子,夏秋瀲有些恍惚了。 前世,她似乎無數次這么看著燕挽亭占據她的床榻,一人安睡。 燕挽亭總愛去景翎宮找她,可她看書入神了,鮮少會理會燕挽亭。燕挽亭便會如今日這般,躺在她書房的躺椅上,蜷成一團,安安靜靜的一直睡到日落。 許是這山中的過堂風本就帶著幾分懶倦,一個人呆坐了一會,夏秋瀲竟真的困了。 夏秋瀲走到床榻邊,咬唇猶豫了一會,就尋著床榻的邊緣,躺下了。 她倒是未曾預料到,自己竟會那么快就睡著,閉上眼沒多久,她就昏昏睡了過去。 夏秋瀲這才一睡著,蜷在一邊的燕挽亭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睡眼朦朧的她抬頭看到了躺在床榻邊的夏秋瀲,低低的囈語著挪了過去,伸手攬住了夏秋瀲的纖腰,將臉貼在她脖頸上,再次陷入了沉睡。 淺眠的夏秋瀲被驚醒了,但那nongnong的睡意讓她懶倦到不想推開身后那貼著自己的人,只是微微動了動身子,又睡了過去。 山中的這股妖風的確厲害,莫說那些歇下了的主子們,就連太監宮女都靠在門邊,點頭打著瞌睡。 而始終清醒警惕的,便是守衛著行宮的禁軍們,他們手握□□,直直的站在或陽光下,或陰涼處,一動不動,只余一雙銳利的鷹眼關注著四周,不敢錯過哪怕一絲異常。 李鳳游從宮外走了進來,她一襲黑衣手握長劍,青絲高高束起,面頰上有幾滴汗珠滑落。 “見過副統領?!?/br> 守衛的禁軍很是尊重李鳳游,見她經過,紛紛低聲行禮。 “可有異常?!?/br> 李鳳游揮了揮手,白凈的面上眉頭輕皺,例行詢問。 “回稟副統領,未曾發現異常?!?/br> “嗯,打起精神,本官再去別處看看?!?/br> 李鳳游點點頭,去別處巡查。 從抵達行宮起,李鳳游便一刻不停,四處巡查可有漏洞。 在行宮四周繞了好幾圈,李鳳游才回了行宮,她稍稍安下了心,行宮周圍的明哨暗哨布了幾重,別說人,就算是只鳥闖進來,也飛不到行宮中。 到了燕挽亭的寢宮門口,守在門邊的宮女告訴她,公主殿下去了獻妃娘娘那。 李鳳游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 殿下明明一直懷疑獻妃,卻又總是無端的去親近,叫她看得也有些糊涂了。 殿下怕是已經在獻妃娘娘那歇下了。 這么一閑暇下來,李鳳游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不是宮中,大到繞一圈便能去一個時辰,她已巡查了好幾遍,手下的事情也再三的安妥好了。 李鳳游本就是閑不下來的性子,她又在行宮中四處查看起來。 一路上,原本打著瞌睡的宮女太監們,一見到她紛紛打起了精神,恭敬惶恐的行禮。 “奴婢參見李副統領?!?/br> 李鳳游四處轉著。 陛下歇息了。 太子殿下歇息了。 獻妃娘娘的寢宮里也默然無聲,想必也同殿下一同歇息了。 行宮中靜謐平和,李鳳游對這般情形很是滿意,點了點頭從詔妃的寢宮門前經過時。 卻聽到了房內傳來的嬉笑聲。 “娘娘可真是討厭~” 女人甜膩的嬌嗔聲讓李鳳游頓住了腳步。 “哦~你是說本宮討厭,那本宮若是這樣,豈不是更討厭?!?/br> 葉詔音嬌媚調笑的聲音,讓李鳳游皺緊眉頭。 “呀,娘娘~這樣好羞人~” 宮女不停的喘叫著,嬉笑著。 李鳳游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眸中一片冷厲,她抬手敲了敲門。 “李...李副統領?!?/br> 開門的宮女發絲微亂,臉頰上的紅暈還未褪去,身上的衣物也有幾分凌亂,一見到李鳳游,小宮女臉色一白,連忙垂頭結結巴巴的行禮。 “奴婢...奴婢見過李...李副統領?!?/br> “詔妃娘娘可在?!?/br> 李鳳游面色冷凝,看也不看那小宮女一眼,看著半敞開的房門。 “回稟李統領,娘娘...娘娘在里頭歇息?!?/br> 宮女恭恭敬敬的回答。 “衣裳凌亂,若是叫人瞧見了成何體統,在門口候著?!?/br> 李鳳游低聲道,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掃過那一臉害怕的小宮女。 “是?!?/br> 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讓開身子,趕緊伸手整起了身上的衣裳。 李鳳游昂首抬步,往房中走去,小宮女連忙上前將門關上,輕輕呼了一口氣,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站在門邊再也不敢動了。 “卑職參見詔妃娘娘?!?/br> 李鳳游一進房門,便垂頭。 “喲,瞧瞧是誰來了,原來是咱們的大忙人李副統領?!?/br> 葉詔音的聲音嬌媚的帶著幾分諷刺。 李鳳游站在房中,垂頭一言不發。 葉詔音眼波流轉,在李鳳游身上轉了一圈,瞥見她額頭上那一層薄汗,才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的問道。 “說吧,你來找本宮,是何事?!?/br> “卑職只是來提醒娘娘一句,這里不如皇宮那般大,行事都有人看在眼中,詔妃娘娘還是收斂些?!?/br> 李鳳游不卑不亢,抬起了頭,眼神卻并未落在葉詔音身上,而是落在了房間的一角。 “哼,用不著你提點本宮,本宮自己心里有數?!?/br> 葉詔音不屑的哼了一聲,她有些不悅的揮了揮衣袖。 李鳳游身子挺拔的站在房中,目光落在房角,葉詔音的話語間滿是帶刺,她沒有像平常一樣回刺幾句,但是沉默的一言不發。 葉詔音氣哼哼的咬著唇,也賭氣的不去看李鳳游,可過了好一會,李鳳游還是一言不發的站著。 葉詔音終于忍不住了,她從床榻上起身,肩上的輕紗緩緩滑落,露出半截雪白誘人的香肩,她皺著眉頭盯著李鳳游,不滿的諷刺道。 “怎么,李副統領可是眼神不好,本宮這么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你竟瞧都不瞧一眼?!?/br> “娘娘這般衣衫不整,卑職可不敢瞧?!?/br> 李鳳游淡淡的回嘴。 “呵?!?/br> “這是本宮的房間,本宮想怎么衣衫不整都行,就算本宮不穿,也跟你沒關系?!?/br> 葉詔音赤著腳,下床站起聲,她雪白的腳腕間,用紅繩系著一只銀鈴,每次輕輕一動,那銀鈴就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的確與卑職無關?!?/br> 李鳳游面色冷漠。 鈴鐺聲輕輕響著,葉詔音已經走到了李鳳游身邊 。 如李鳳游所說,她的確衣衫不整,身上不過一件輕薄的紗衣,那紗衣極其透明,隱隱能瞧見那雪白的肌膚,偏偏這輕薄的紗衣也半褪一般,露著香肩。 更要命的是,葉詔音似乎將褻衣也褪下了,身上只披著這半褪的輕紗。 胸口那一抹柔軟雪白,在輕紗間若隱若現。 “瞧瞧你這幅正人君子的模樣,你不是說你心中無雜念嗎,若真是如此,你怎的不敢看本宮?!?/br> 葉詔音輕抬玉足,在清脆的鈴鐺聲中,慢慢的貼近了李鳳游。 太近了。 李鳳游甚至能感覺到葉詔音的體溫,輕薄的紗衣輕輕的拂過她的手背。 “李鳳游,你有種低頭看本宮一眼?!?/br> 葉詔音緊緊的貼著李鳳游,近到胸口幾乎都要抵在李鳳游胸前,她仰頭,尖瘦的下巴帶著幾分倔強的意味,唇角挑起輕薄的笑意,可嬌媚的眸中卻是一絲憤怒。 李鳳游仰著頭仍望著房角,眉頭卻越皺越緊,她淡淡的開口道。 “娘娘莫要太過咄咄逼人?!?/br> “咄咄逼人?” 葉詔音似怒似笑的重復了一句,紅唇輕啟時,吐出的清甜的暖香風噴在李鳳游的唇間。 似乎,太過曖昧。 “你說本宮咄咄逼人?當初你要本宮自重,本宮就離你遠遠的??赡銋s又總在本宮面前晃,本宮的事你都要管。李初白,你說是你咄咄逼人,還是本宮咄咄逼人?!?/br> 葉詔音咬牙,伸手繞到李鳳游后頸,用力往下壓,迫使李鳳游低頭看向自己。 李鳳游終于低頭,看向了葉詔音。 面前這相貌嬌媚愛笑的女子,冷若冰霜,雙眸中韻著霧氣死死的盯著自己。 李鳳游看了一眼,就偏開了頭 ,她沉吟嘆息道。 “娘娘心中執念太甚?!?/br> “李初白,你心中到底想要什么,你真的明白嗎?!?/br> 葉詔音看著李鳳游那毫無波瀾冰冷的面容,突然輕輕一笑,嬌媚的面上,帶著誘人的危險氣息。 像是一只即將誘惑書生的狐貍精一般。 李鳳游敏感的察覺到了什么,只是她偏頭疑惑的看向葉詔音時,卻被她面上你嬌媚的笑意引的楞了楞。 幾乎就在同時,葉詔音的手就抓住了李鳳游的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牽著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 李鳳游因為常年練功握劍,手中有許多老繭。 那堅硬的老繭觸到柔軟到極致的肌膚時,有些粗糙的痛感,可那痛意間卻又帶著幾分快/感,葉詔音咬著唇,輕輕低吟了一聲。 李鳳游瞪大雙眸,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葉詔音,她的身子僵硬,一動不動。 “你不是武功高手嗎,本宮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可你怎么就沒有半分反抗呢,你還不肯承認嗎,你是松不開手,還是不想松手?!?/br> 葉詔音嬌柔的靠在李鳳游胸口,唇輕輕的貼在李鳳游耳邊,低聲輕喃。 那曖昧的低喃,仿佛能將最堅硬的利劍軟化。 手掌間那柔軟的肌膚,仿佛稍稍一用力,就會弄傷,李鳳游微微低頭,她看向葉詔音的胸口。 短暫的迷茫過后,李鳳游推開了葉詔音,她絲毫不費力的就將葉詔音推開了。 “卑職還有要事要做,告辭?!?/br> 李鳳游垂頭,雙眸有些黯然,她看也不看葉詔音一眼,轉身就往外走去。 “李初白,真可笑,本宮不喜歡你了?!?/br> 葉詔音不帶絲毫感覺的聲音冷冷的在身后響起。 李鳳游的腳步似乎有那么一絲絲的停頓,又似乎沒有。 這一覺,仿佛睡了很久。 夏秋瀲睜眼時,身旁已經空無一人了,她有些恍惚的坐起身,看到桌上那只反扣的茶杯也不見了。 狩獵已經開始了。 行宮里的人,幾乎都出去了。 青鳶告訴夏秋瀲,陛下來過,只是看夏秋瀲還在安睡,便吩咐人不要吵醒她,就帶著人去狩獵場了舉行狩獵了。 不過燕皇留下了個貼身小太監,吩咐若是夏秋瀲醒了的話,愿意去狩獵場,便叫人護送她過去。 夏秋瀲梳洗一番,左思右想,決定還是要去狩獵場。 于是在小太監和幾個禁軍的護送下,她去了狩獵場。 夏秋瀲到狩獵場時,狩獵才剛剛開始。 來時不覺得人多,到了狩獵場才發現,大大的狩獵場竟滿滿的都是人。 許多穿著短裝背著弓箭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們騎著馬在狩獵場待命。 只要燕皇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如同猛虎一樣,撲向獵物,將這山林中最肥美的獵物獵回來,獻給燕皇。 夏秋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燕挽亭。 燕國的女子,并不同姜國的女子,她們并不禁錮在三從四德中,能學文也能習武。 燕挽亭也是狩獵場中的一名,獵手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短打,滿頭的青絲用發帶緊緊束在腦后,她騎著一匹四腳雪白的黑色駿馬,背著銀弓英氣逼人,唇角是一抹蔑視眾人輕描淡寫的淺笑。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