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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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涌來的殷紅色鮮血仿佛要將人整個吞沒。 夏秋瀲陷入了無盡的夢魘。 當初燕宮攻陷的情形,再次重現。 夏秋瀲瞧見燕挽亭脖頸滿是鮮血,臉色蒼白的站在宮殿前,身上素白的衣裙被血浸透了,不停的往石板上滴血。 那空洞幽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 夏秋瀲就在她幾步之遙,口不能張,身不能動。 “秋瀲,你來贖罪嗎?!?/br> 燕挽亭的唇紅的詭異,仿佛涂上了一層鮮血一般,她輕挑的挑唇笑了笑,聲音沙啞的仿佛是從天邊傳來。 “對不起?!毕那餅嚥⒉挥X得驚恐,她只是凄涼的看著那身前觸手可及的人,眼角的淚水瑟瑟落下。 “我不想聽,我只想知,你是否是來贖罪的?!毖嗤焱ど碜咏┯驳囊徊揭徊阶邅?,蒼白如紙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急切,她的喘息聲異常的清晰,瞳孔放大的看著夏秋瀲。 每一步,都是一個滲著血的腳印。 燕挽亭沾滿血跡柔軟蒼白的手掌就這么遞到了眼前。 “若是贖罪,便隨我來?!?/br> “我隨你去,只要你莫要恨我?!?/br> 夏秋瀲看著眼前那就算被血沾滿,依舊能瞧到白皙肌膚的手掌,仿佛魔怔一般,將手慢慢的伸了過去。 雙手交纏。 那手沒有半點溫度,仿佛寒冰一般,滲著透骨的寒意。 夏秋瀲卻固執的不肯放開,一點一點的握緊。 周遭的一切都開始崩塌,華麗的宮殿,奔跑的人群,瞬間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滿是血紅烈焰的地獄,龜裂的土地上,不停的從縫隙中伸出一雙雙蒼白細瘦的手臂。 那些手臂纏住夏秋瀲的腿腳,仿佛要將她拖入裂縫中。 夏秋瀲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握著燕挽亭的手。 “秋瀲,你瞧,這些都是燕國慘死的百姓,他們都來瞧你了?!?/br> 只是不知何時,那與她交纏的手掌已經變作了森森白骨,面前的人哪還有燕挽亭的模樣,轉而變成了一具咧嘴笑著的骷髏。 夏秋瀲絕望的看著面前陰森的骷髏,看著它一點一點的松開只剩下白骨的指節,任由自己被那些纏繞著自己的手臂,拽入熔漿一般血紅的裂縫。 “不?!?/br> 夏秋瀲猛的睜開了眼。 眼前一陣朦朧,只隱約能看清兩個人影眼前閃過。 “小姐,小姐,綠阮,小姐她醒了,快去告知慕容將軍?!?/br> 青鳶看著躺在小榻上 面色慘白雙眼驚恐的夏秋瀲,驚喜的晃了晃身旁綠阮的手。 “小姐,你醒了。你沒事吧,我們正在趕去附近小鎮的醫館,很快就能瞧見大夫?!?/br> 綠阮焦急又驚喜的搓著手,碰也不敢碰蒼白瘦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一般的美麗女子。 從夢魘中醒來的夏秋瀲顧不得什么,掙扎的坐了起來,目光焦急的四處掃了幾眼。 “人呢,她人呢,她沒事吧?!?/br> “小姐,小姐你別亂動,你先躺下?!?/br> 青鳶連忙要扶著夏秋瀲躺下。 蒼白的手尋到青鳶的手,死死的握緊。 “告訴我,她在哪她在哪?!毕那餅嚨穆曇纛澏短撊?,眸子慌亂又急切的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青鳶。 青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時失控又異常的夏秋瀲,一時愣住了,張著嘴跪坐在夏秋瀲身邊,不知該怎么回答。 “小姐問的可是那位李姑娘,那位受傷的李姑娘?!?/br> 好在綠阮機靈,瞬間就明白過來夏秋瀲問的是誰。 “對,那位李姑娘,她受傷了,她在哪,為何不在這里,她可是出了什么事,我要見她?!?/br> 夏秋瀲仍然沒有放棄掙扎,虛弱的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爬了起來,先要掀開車簾去車外。 “小姐,你先躺下,那位姑娘她沒事。她肩頭中了一箭,跟著小姐一起昏了過去,沒多時就有一個騎馬的姑娘趕來了,匆匆看了一眼就將她接走了,臨走前她跟慕容將軍說過,射中的不是什么要害,馬上帶去醫治,就不會有事的?!?/br> 綠阮的話很有效,一直掙扎要往外走的夏秋瀲果然頓住了。 “不是什么要害,可是她明明,明明流了好多血?!?/br> 夏秋瀲臉色蒼白的可怕,她微微低頭,神色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衣領上沾著已經干枯了的血跡。 怎么會沒事,她明明看到了燕挽亭她流了那么多血。 就像,就像那時一樣,脖頸上好多好多血。 只是驚慌失措的夏秋瀲似乎只存在那么一瞬,很快她就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淡定。 她鎮定的重新坐回小榻,指尖輕輕的抓緊自己沾著血的衣襟,蒼白著面色,冷淡的吩咐道。 “青鳶,綠阮,去喚慕容將軍來,我有話要與他說?!?/br> 許是夏秋瀲這些日子的異常,青鳶和綠阮都格外的困惑。 以往總愛煮茶下棋,喜怒不形于色,永遠都淡然冷漠的小姐,也不知從哪日開始,開始變的奇怪起來。 有時會突然的發起呆來,那時的小姐,仿佛周身都散發著抗拒和悲傷,讓人不敢接近,眸子里總是帶著憂傷和悔恨,仿佛經歷過什么刻骨的傷痛。 可明明每日她們都陪著小姐,不曾發生過什么。 但是從那日開始,她們卻發現,有時她們不能再向以往一樣,親近小姐了。 小姐的決定,還有一些莫名的舉動,都讓她們再也無法猜透。 青鳶和綠阮又失落的對視了一眼,很快就乖乖的聽出夏秋瀲的吩咐,將慕容齊請了過來。 車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那座遭遇伏擊的山頭,繼續向前趕路。 慕容齊騎著馬,面色有些陰沉,繞到馬車前,他在車外與馬車并騎。 聲音低沉又帶著幾分恭敬。 “夏小姐可是無恙,車隊正在趕往附近的小鎮,不多時就能趕到鎮上,到時邀大夫來替小姐瞧瞧身子?!?/br> “慕容將軍,我并無大礙。我請將軍來,只是有一事相問?!?/br> 夏秋瀲的聲音不大,卻清冷的穿透車廂,入了慕容齊的耳。 “夏小姐,請問,末將自然照實回答?!?/br> 盡管隔著車廂,慕容齊仍是恭敬的拱手。 “那位...李姑娘的傷勢如何?!?/br> 夏秋瀲的聲音平淡的不起絲毫波瀾。 慕容齊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姜國女子,居然這般忘恩負義。 若不是她私自走出車廂,殿下不至為她擋箭才受的傷。 瞧著她這問話,好似在問家常一般,也不見絲毫關切嘆息,仿佛例行公事一般隨口一問。 “殿...咳,鳳游雖身中一箭,卻未傷及要害,如今已被友人快馬加鞭送去醫治,夏小姐不必擔憂,不日鳳游定會安然無恙,先我等到燕國?!?/br> 慕容齊不屑的瞥了一眼車廂,聲音卻依舊恭敬。 他說的倒是不假。 殿下雖然中了一箭,瞧上去傷勢很重,但其實只是皮外傷,血流的有點多,只要止住血,在調養幾日,立馬就能活蹦亂跳。 再說,是鳳游將殿下接走的,別人他不敢保證,但是只要鳳游在,殿下就一定不可能出什么事。 鳳游那家伙,不僅神通廣大,還護主的很。 不過雖然殿下受的不是什么重傷,但一旦被陛下和太子知道了,自己想必就不僅僅是被責罰這么簡單了。 降職入獄,還連累父親,也是有可能的。 想來慕容齊就有些后怕,當初他就不該在殿下的威逼利誘下松了口,竟然真的讓殿下跟著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替我去找大夫了,即刻照原路,趕往燕國吧?!?/br> 車廂里,夏秋瀲的聲音傳來,依舊冷冷清清,只是言語中那一股威嚴自然的下令,卻讓慕容齊雖然不適,卻又理所當然的聽從。 仿佛,車廂里坐著的不是個剛剛來和親的姜國女子,而是已經成為了燕國寵妃一般的存在。 慕容齊沒有反對,甚至沒有絲毫顧慮,就立即調轉人馬,快馬加鞭的走回了之前的路線,直直的往燕國趕去。 車外沒有異議的直接轉了頭。 車里卻亂了一鍋粥似的。 “小姐,你剛剛明明昏倒了,怎么能不看大夫,你身子本來就不好。況且,這一路奔波勞累,還有那么多時日,若是你累壞了身子,這可怎么辦?!?/br> 綠阮跪坐在地毯上,焦急的出言勸道。 青鳶一臉擔憂的看著夏秋瀲蒼白的臉色,連連點頭附和。 “是啊,小姐,我們去看大夫吧,先把身子養好,再趕路也不遲啊?!?/br> “青鳶,綠阮,我自己的身子,定是比別人都清楚。我沒你們想的這般柔軟,此去燕國,到的時日和入宮的日子,都是選好的良辰吉日,不能耽擱?!?/br> 夏秋瀲的借口這般的冠冕堂皇。 其實她就是想快快趕到燕國,入燕宮。 想看看燕挽亭是否如慕容齊所說,安然無恙。 燕挽亭會為她擋下那箭,是她始料未及的。 今世,她與燕挽亭不過才相見幾面。 若不是心中有情義,如何會以身擋箭。 見面之緣的情義,如何值得燕挽亭以身返險。 可若是前世的情義... 前世燕挽亭又會對她還剩幾分情義,想必是滿腔的恨意,如何又會為自己犯險。 夏秋瀲無心去關憂,為何迎親的浩浩隊伍如何會在姜國地界遭受伏擊。 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燕挽亭如今如何,又是否同她一樣,是死后重生。 燕挽亭的鮮血似乎還在臉頰上,隱隱發燙。 夏秋瀲輕輕撫著面龐,心中愁緒萬千。 該擋箭的,應該是她,該受傷的也應該是她。 她寧愿是自己身中數箭,這般死去也好,也不情愿讓燕挽亭再為她再流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