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祝渝哦了一聲,聲音更悶了,看起來好像是受了打擊。 是該不好受的。 畢竟對祝渝來說,陳定是他的好朋友。 而他現在被好朋友騙了。 祝渝捧著手機開始回范舟的消息。 他先說了自己沒有被騙,然后又說了自己和陳定是怎么認識的。 祝渝這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沒被騙到錢,像范舟和他的那些朋友,多多少少都被騙走了一些。 “師哥,謝謝你呀?!弊S逭Z氣還是有些郁悶。 柏沉也從沙發起身蹲在了他的身邊,看著祝渝因為沮喪而低垂的頭,他想祝渝如果有小狗耳朵,現在或許已經耷拉得快看不見了。 他差點伸出手去揉一揉祝渝的腦袋了。 “沒關系?!卑爻涟参空f,“你不要太傷心?!?/br> 祝渝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傷心?” 柏沉看向祝渝吃剩下的雞蛋羹,碗底還剩好幾口,以他對祝渝的了解,他應該是要吃得一干二凈的。 祝渝循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突然拔高了聲音:“我不是傷心?!?/br> “我是生氣!”祝渝氣得錘了一下桌面。 然后悄悄把手拿到桌下甩了甩。 有點痛。 更可憐了。 “他怎么可以騙我呢?!而且想騙我的錢???!”祝渝氣得差點語無倫次。 “我已經這么可憐了,為什么要騙我?” “他可是中國人!中國人怎么能騙中國人呢?!” 柏沉跟著點頭應和:“因為他太壞了?!?/br> 如果換作別人,他們或許會教育祝渝,讓他出國留學不要太相信身邊的人了。 但柏沉不會這樣對祝渝說,他知道祝渝已經通過這件事長教訓了,即便沒有人教育,祝渝也知道以后不能隨便相信別人了。 不要在小朋友難過的時候繼續潑冷水。 所以柏沉要做的就是和祝渝一起控訴這個欺騙他的壞人。 祝渝難受,祝渝不想說話,祝渝郁悶。 【范舟:你沒被騙錢還好,這個人專門騙中國留學生的錢,而且和外面那些teenager關系好】 【范舟:如果警察找到他,他就給條褲衩子,說我們給他錢是買褲衩子的,我們借錢的時候也沒留什么合同啊,你看這理由多扯啊,可就是因為這里的警察和稀泥,根本不會信我們,所以他們才會逍遙法外】 范舟:“氣死我了!我要把他寫進ppt,讓他在我們留學圈里出名!” 范舟發的最后一條消息是語音,柏沉聽到了什么ppt。 【祝渝:謝謝你提醒我】 【范舟:不用謝,還好你沒被騙錢,你都這么窮了,要是被騙了,我都不敢想象你后面得多困難】 【范舟:氣死我了,我現在就要寫pptdiss他??!】 范舟下線了。 祝渝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發現陳定在十多分鐘前給他回了消息。 不過被范舟的連環轟炸給壓下去了。 他點進去看。 陳定先感謝了他做的海報。 然后又說這樣只能一點點湊,也不知道要湊多少,問祝渝現在能不能先把那一百英鎊借給他。 看來是后悔了。 “他怎么還有臉問我要那一百英鎊?!氣死我了??!”祝渝把陳定給他發的消息拿給了柏沉看。 柏沉給他出主意:“你就說他回得太晚了,你已經把那一百英鎊借給別人了?!?/br> 祝渝眼睛一亮,“好!” 他捧著手機回了陳定消息。 剛回完消息,祝渝余光就瞥到了劉波在抓柏沉家里的沙發布。 他忙把手機遞給了柏沉,“師哥你幫我回一下?!?/br> 說完他就起身去抓劉波,“劉波!抓壞了我可賠不起,信不信我把你抵押給師哥?!” 手機消息一條一條地往外彈。 陳定回消息了。 回了十多條。 每條都不堪入目。 大概是惱羞成怒了,帶了很多臟詞和詛咒的詞,說祝渝沒錢裝什么富二代,干脆出去…… 柏沉眉頭越皺越深,在他的詞匯腦海里,這些辱罵詛咒的詞,他只在很多年前聽過。 “他回了嗎?”祝渝把貓抱起來問。 柏沉手快地將這十多條消息全部都刪除了。 然后把陳定的照片給自己發了過去,再刪除。 動作一氣呵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沒回?!卑爻涟咽謾C遞出去。 祝渝接過手機,繼續編輯:【怎么不回消息?!你這個騙子!】 [對方還不是你的好友……] “哎?”祝渝困惑。 柏沉冷靜問他:“怎么了?” “他什么也沒回我,把我刪了?!弊S逵X得奇怪。 柏沉看著他:“可能是心虛了,畢竟他是騙子?!?/br> “說得也是?!弊S迕蛎虼?,“我還以為他要和我對罵呢?!?/br> 柏沉輕笑:“那他就是膽小的騙子?!?/br> 祝渝也被柏沉的話逗樂了。 “還好沒有把我最后的錢騙走,不然我現在就真的是窮光蛋了?!弊S逵幸环N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又說:“師哥,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可能就給他轉錢了?!?/br> “因為我想,我想他和我一樣,都是出來留學的,應該不會騙我。畢竟大家都離自己的國家那么遠……” 祝渝坐回到了地上,和柏沉挨著坐在了一起,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懷里劉波的頭。 祝渝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了。 情緒特別低落。 頭頂那簇呆毛也耷拉了下來。 劉波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看著柏沉,柏沉凝著一人一貓,沒有接話。 祝渝抬起眼,巴巴地望著柏沉,語氣郁悶:“師哥,我有些難過?!?/br> 祝小狗很委屈。 柏沉輕嘆了一口氣,“我可以摸一摸嗎?” 祝渝低下頭把貓往前送了一些,他想柏沉要摸劉波就摸啊,怎么還請示他呢。 “摸吧?!弊S逭f。 下一秒,頭頂傳來了一道極輕的壓力,一只溫熱的寬大手掌覆壓了上來,鼻尖圍繞著柏師哥身上的味道。 祝渝暗淡的眸驟然變亮,眸子微縮,他慢慢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人。 柏沉的右手搭在祝渝頭上,他輕輕地揉了揉,松軟的粉色絨發從指縫穿過。 原本柔順的頭發被摸得有些凌亂,讓祝渝看來更像一只粉色的潦草小狗了,很可愛,也很招人心疼。 “小魚,不要難過?!卑爻恋纳ひ魩е`綣的柔和,聲線有股莫名的安撫感。 祝渝耳朵動了動。 心臟怦怦跳,小臉一下變得通紅。 “況且,這也不是你的問題?!?/br> “難道人應該為自己的善良買單嗎?” “應該是壞人為自己的行為買單?!?/br>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高興,因為你并沒有被他騙走錢,不是嗎?”柏沉的聲音像自帶安慰劑似的,幾句話說下去,祝渝竟然真的沒那么難過了。 柏沉說完話又在祝渝頭頂輕輕地揉了兩下才把手拿回去。 那些發絲撓得柏沉心尖莫名地癢。 祝渝重重點頭,他又對柏沉笑得露出了那對虎牙,明眸彎起,笑意瀲滟,“師哥!我不難過了,我想明白啦!”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一下就充滿了活力和光亮。 小狗又活過來了,“師哥,我們不想這事了,我想吃飯了?!?/br> 好像突然才想起來,柏沉慌忙起身往廚房走去:“鍋里的雞胸rou要煮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