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完還瞪了她那不孝孫女一眼,呆頭鵝,凈添亂。 柳夫人扶著蘇暖坐起來:“還是回府讓鐘大夫給看看吧,可別留下了什么后遺癥來?!?/br> 替女兒穿戴好后,柳夫人扶著她對蔣奶奶說道:“老太太,我先帶小暖回府了,改日再登門拜謝?!?/br> 蔣奶奶眼巴巴地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想攔,卻又沒有立場,只好將氣撒在趙云瀾身上:“看看你干的好事,小暖還傷著呢,你怎么忍心將她趕走的……” 趙云瀾挺著腰桿,默默收下自家奶奶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待奶奶也走出房間后,才揚著嘴角將榻上的被子都換了一遍,隨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搭在榻沿的手指輕輕敲起了節奏。 第4章 蘇暖坐到馬車里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被趙云瀾給算計了呀,她只是翻了個白眼,便被對方說成是要暈過去了,這是生怕她賴在她房里嗎?她蘇暖又豈是那般不要臉之人,不想她繼續住下去直說就好了呀,用得著咒她傷勢復發嗎?簡直可惡,就說她是個假正經吧。 時刻關注著她的柳夫人,突然發現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兩抹紅暈,著急地捧住她的臉:“小暖,是不是高燒了,臉怎么這么紅?哎呀,好燙?!?/br> “小李子,再快點?!?/br> 話音剛落,只聽外面“駕”一聲,馬蹄疾馳,不到半刻鐘,馬車便停在了縣衙側門口。 蘇暖沒有高燒,她這純粹是被氣的。 而此時,一名身著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背著手在門口翹首以盼著,終于把他府上的馬車給盼回來了,急切地走到馬車車廂旁。 “夫人,可是接回小暖了?” 他本是在牢房里審訊著吳芳菲的,下人卻突然來報說小暖已找到,夫人已經去將人接回來了,他這才心急如焚地跑到側門口等著。 因他只有小暖這一個孩子,平時捧在手心都怕她化了,這才養成她膽大包天的性子,才來浣溪縣兩個多月,就敢跟著不相熟的人跑到郊外去上香,這下好了,受罪了吧。 柳夫人扶著蘇暖走出車廂,看向她結發多年的夫君,慌亂的心微微定了定:“幕遮啊,快喚人請鐘大夫來,小暖高燒了?!?/br> 蘇幕遮雖氣蘇暖輕信他人,可蘇暖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一看她額頭那顯眼的布條,當即手忙腳亂地扶著她走下馬車:“什么?高燒了,快隨爹爹回房,來人,請鐘大夫到小姐閨房來?!?/br> 蘇暖無奈地被爹爹和娘親一左一右地攙扶著擠進側門,雖說她都習慣了走官府側門,但還沒被這么擠著走過去過呢。 她們一家人一直都是跟著爹爹住在官衙的側院內,進出都是走的側門,而正門是給那些尋求公義的老百姓走的。 其實除了某些家底豐厚的官員會在外面購置自己的府邸外,那些家底偏薄的縣令一般都是住在縣衙的側院子里。 像蘇幕遮這樣,當了十幾年的官,至今還買不起一座宅邸的官員,那是非常稀少的了,誰看了不得夸一句“廉明公正”。 清雅的閨房里,蘇幕遮緊緊盯著鐘大夫把脈的手,好不容易待他的手從那截細嫩的手腕上收回后,他才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鐘大夫,如何?可有大礙?” 鐘大夫捊著胡子:“無礙,小姐的傷口被人用上好的華陀膏涂抹著,所以不會留下傷疤的,只是脈象還有些虛浮,待老夫開幾貼培本固元的湯藥好好喝著便沒什么大礙了?!?/br> “那她這高燒是退了沒有???”柳夫人伸手在蘇暖的臉上貼了貼。 鐘大夫捊胡子的手頓了頓,看向乖乖躺著的蘇暖,瞧見她那熟悉的眼神后,藏在胡子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莫不是又是為了躲過處罰而扮可憐呢吧? “咳咳?!辩姶蠓驇еc心虛說道:“嗯~還有一點沒退干凈,先好好睡一覺吧?!?/br> 蘇暖朝他遞了個感激的眼神,轉而蔫噠噠地打了個小哈欠:“娘親,小暖好困啊?!?/br> 柳夫人給她掖了掖被子:“困了就先睡覺,娘親在這守著你呢?!?/br> 鐘大夫適時拱手告退:“那老夫就先退下準備小姐的湯藥了?!?/br> 他本是太醫院里的一名小藥徒,卻因為不小心得罪了臨安郡主,對方刁蠻任性,召開護衛按著他就是一頓板子,在他奄奄一息時,蘇幕遮出現了,對方及時從臨安郡主手下將他救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他只好苦修醫術,呆在蘇幕遮身邊給他當起了專屬大夫。 鐘大夫走后,蘇幕遮搬了張凳子過來,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著榻上的人兒。 在外,他是廉明公正的父母官,在內,他就只是個寵愛女兒的慈父罷了。 半個月之后,蘇暖額頭上的傷早好了,連個疤痕都看不見,光滑細膩的肌膚一如從前。 蘇暖自從回到府里后,就再未踏出過側門一步,每天不是在房間里躺著,就是溜到衙門公堂偷看她爹爹審案。 而那吳芳菲在她回府的第二天,由于謀害她的證據不足,她爹爹只好將人給放了,只是至今對害她之人都毫無頭緒。 爹爹還找過她的救命恩人趙云瀾,想問點線索出來,結果那家伙從爹爹手上坑走了一個承諾不說,竟然只給出了一條無異于大海撈針的線索,說什么那歹徒長了對賊眉鼠眼,這世上長著賊眉鼠眼的人多了去了,讓她爹爹怎么找? 不行,她得問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