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
她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別扭的遲疑,“你往中間移移?!?/br> Ling這才側過頭看她。Orm的鼻尖有點紅,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淺淺的影,明明是自己冷,偏要找個理由讓別人動。 她沒戳破,只是往中間挪了挪,兩人之間的距離縮成了一掌寬。 Orm立刻又跟過來半寸,這次直接把胳膊搭在了她的小臂上,像只找到熱源的貓,聲音卻依舊硬氣:“這樣剛好,省得你總往墻那邊縮?!?/br> 手臂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混著發間飄來的櫻花香,暖得讓人心尖發顫。Ling的手攥著被角,指節微微發白——暗衛手冊第12條:保持肢體距離,避免不必要的接觸。 可身側的人又往她這邊擠了擠,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帶著點無意識的依賴。 “以前在風之國露宿時,你讓我睡內側靠墻,”Orm的聲音輕得像夢囈?!罢f外側擋風,其實是你自己凍得發抖也不吭聲?!?/br> Ling的喉結滾了滾,終是沒忍住,側過一點身,手臂輕輕環住Orm的腰,把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睡吧?!?/br> Orm的呼吸頓了頓,隨即笑了聲,帶著點得逞的軟:“嗯?!?/br> 窗外的櫻花還在落,帳內的兩道身影緊緊挨著,里側的人貼著墻,外側的人貼著她,像兩瓣互相取暖的花瓣。 Ling睜著眼望著墻壁,感覺懷里的溫度透過衣料滲進來,燙得像團小火苗。 Orm揣著前夜沒吃完的檸檬和果子走進書房時,Erik正對著母親的冰紋帕子出神。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帕子上,將“冰川”二字照得透亮。 “父親?!彼押凸油郎弦环?,油紙袋發出窸窣的響,“讓Ling別做夜間任務了?!?/br> Erik的指尖在帕子邊緣頓了頓,沒抬頭:“你母親當年的影子,守了她十年夜?!?/br> “可Ling不一樣?!監rm的聲音發緊,金發散在肩頭,“每次有危險都默默承受,中忍考試替我擋著;風之國任務背我走了二個時辰,胳膊酸得連刀都握不住。她不是鐵做的?!?/br> Erik終于抬眼,冰藍色的瞳孔里映著女兒泛紅的眼眶。他忽然從抽屜里摸出個小巧的玉牌,上面刻著“擱納帕”家徽:“拿著這個,去找老林?!?/br> Orm愣?。骸斑@是……” “家族暗衛的‘輪值令牌’?!盓rik把玉牌塞進她手里,指尖帶著冰霧的涼意。 “讓他把夜間巡邏的暗衛再加二人,分叁班輪崗。Ling的班次,排到亥時到子時——剛好夠她睡叁個時辰?!?/br> 他頓了頓,聲音埋在煙霧里:“這不是我安排的。就說……是之后你用任務的獎金,給暗衛營添了補給,讓老林加派人手?!?/br> Orm捏著溫熱的玉牌,低聲道:“謝…謝父親?!?/br> Erik轉身背對Orm,揮了揮手:“去吧?!?/br> 待Orm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Erik拿起桌上那張泛黃的照片,指尖輕輕拂過照片里金發女子的笑臉,低聲呢喃:“這孩子眼睛真像你,總讓我心軟?!?/br> 與老林叔交代完一切,Orm拐去街角的炒貨攤,買了袋剛出鍋的糖炒栗子。紙袋還燙著手,她卻腳步輕快地往家族訓練場走——這個時辰,Ling多半在那。 訓練場的木樁上還凝著晨露,Ling的風遁正貼著木靶的邊緣掠過。刀刃劃破空氣的銳響里,混著她略顯急促的呼吸——中忍考試的舊傷還沒好透,右臂揮刀時總帶著細微的滯澀,卻被她用更快的速度掩蓋過去。 發帶被汗水浸得半濕,暗藍色的布料貼在頸側,隨著轉身的動作輕輕掃過鎖骨。她的手腕翻轉得極快,風遁氣流在刀身纏繞成淡青色的弧,每一刀都精準劈在靶心的冰裂紋標記上——那是Orm用冰錐刻的,說“這樣你練起來更有準頭”。 收刀時,刀柄上的防滑紋已被掌心的汗浸得發亮。她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指尖觸到耳后那道淺疤時,忽然轉過身——Orm剛走到不遠處,手里舉著個鼓鼓的紙袋。 “給你?!監rm把紙袋往她手里一塞,栗子的熱氣透過紙傳來,“別沒力氣陪我訓練了?!痹捯魟偮?,就轉身走向旁邊的木樁,金發散在肩頭,刻意沒看她。 Ling捏著還冒熱氣的栗子,抬頭時看見Orm正對著木樁凝冰遁,冰錐卻歪歪扭扭地釘在邊緣。風一吹,廊下的櫻花飄過來,落在她的發梢上。 Ling低笑一聲,剝了顆栗子塞進嘴里,甜香混著暖意漫開。她慢慢走過去,在Orm身后站定:“Orm,一起吃吧?!?/br> Orm的冰錐突然偏得更厲害,幾乎要扎到自己的腳?!罢l要跟你一起……”話沒說完…… 半顆剝好的栗子已遞到嘴邊,熱氣拂過唇角,帶著Ling指尖的溫度。她下意識張嘴咬住,聽見身后傳來極輕的笑聲,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夜晚,亥時的梆子剛敲過,Ling走出房間準備換班,就看見Orm披著外衣從走廊那頭跑過來,手里攥著個暖爐:“噥……晚上寒氣重,這個給你?!?/br> 暖爐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過來,燙得像團小火苗。Ling望著她發紅的耳根,突然想起傍晚老林叔欲言又止的話—— 哪有什么“自愿加派人手”,不過是有人把任務獎金全換成了暗衛的傷藥和補給,只換得他調一次班表。 “你也冷?!盠ing把暖爐往她那邊推了推,發帶掃過Orm的手背,“一起捂?!?/br> Orm剛想反駁“誰冷了”,就被Ling拉到身邊。暖爐夾在兩人中間,熱度慢慢滲進皮膚。櫻花花瓣落在Orm的發梢,Ling伸手替她拂去時,聽見她悶悶地說:“……子時后必須睡覺,聽見沒?” “嗯?!盠ing應著,目光落在她被暖爐熏得發紅的臉頰上,忽然多說了半句,“你也別熬夜改練習計劃了,冰遁會不穩?!?/br> Orm猛地轉頭看她,冰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卻沒像以前那樣炸毛,只是小聲嘟囔:“知道了?!蔽惨麸h得發顫,像藏著點說不出的甜。 五天很快過去,中忍考試的結果公告貼在了忍者學校的布告欄上,紅底黑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