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偷偷學習 第23節
【浩宇】:季嶼,淮哥去找你了嗎? 【季嶼】:沒有,怎么了? 詹浩宇不是王明禮,沒那么高的情商。王明禮之所以讓他來問,也是想著他和季嶼都是好學生,比較容易聊起來。 奈何詹浩宇就是個直腸子,壓根不會拐彎,看到季嶼的回復就直愣愣地說了出來。 【浩宇】:沒什么,就是他心情不大好。 【浩宇】:王明禮以為你倆吵架了,就讓我來問問你。 心情不好? 季嶼蹙眉,不應該啊。 快上晚自習那會兒還好好的,難道是這期間發生了什么? 【季嶼】:他現在在哪? 【浩宇】:沒去找你,那應該就是去小花園了吧。 小花園在教學樓后面,是由一個個形狀各異的花壇組成的。因為里面種的花枝太矮,什么都遮擋不了,談對象的逃課的干壞事的都不樂意過去。 久而久之,便沒什么人了。 季嶼盯著手機屏幕出了會神,而后推開凳子,在寧樂彬驚訝的呼喊中跑出了教室。 彼時,岑景淮正在小花園里抽煙。他從前是運動員,是絕對不允許碰這些東西的。退役后雖然沒了約束,但習慣也保留了下來。 只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抽一支,沒什么癮頭。 因為剛下過一場暴雨,地上到處都是水。岑景淮挑了個稍微干爽點的地方坐下,無意識摩挲了幾下右膝蓋。 已經一年多了,傷口早已不疼了。除了表面上多了幾條傷疤,其他跟正常人無異。然而就是這幾條不起眼的傷疤,徹底斷送了他的職業生涯。 過去十年訓練和比賽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閃現,最后定格在他離開省隊時拎著的那個黑色行李箱上。 岑景淮垂眸,狠吸了兩口煙。 身旁忽然一擠,緊接著懷里被塞了一個小盒子。 岑景淮愕然抬眸。 “給你,”季嶼在他身邊坐下,表情因為鮮少安慰人而略有些不自然,卻難掩關切,“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會好很多?!?/br> 第18章 季嶼上輩子雖然活了二十多年,但卻一直待在學校里,從沒有出過社會。又因為一心撲在學業上,其他萬事不理,根本沒幾個朋友。 說好聽點是專注研究心思單純,說不好聽就是書呆子。 知道岑景淮心情不好后,他第一時間就想過來安慰他。奈何專業實在不對口,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么做,最后只能選了最笨的方法。 季嶼把芝士蛋糕往岑景淮手里推了推,認真道:“吃吧,這個好吃的。沒有特別甜,也不噎嗓子,我們班的人經常買?!?/br>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也是?!?/br> 暴雨剛過,天還是陰沉沉的,頭頂一顆星星也沒有?;璋档囊股?,一切都顯得沉悶而壓抑,唯有季嶼那雙眼睛是生動明亮的,帶著能將人從黑暗中拉出來的光芒。 岑景淮靜靜看著他,看他因為著急而微蹙的眉、看他略重的呼吸、也看他臉上的擔憂,似乎要將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 真的很神奇。 就像是上天的恩賜,每一次,在他失意消沉的時候。這個人都會出現,然后給他重回光明的力量。 見他只看著自己不動手,季嶼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喜歡嗎?不喜歡也沒事,我……” 話沒說完,就被岑景淮扣住了手。 “喜歡的?!?/br> 修長的手指擠進他的指縫,跟他十指相扣。 季嶼抬眸,正對上了岑景淮含笑的眼:“你給的我都喜歡?!?/br> 這人為什么忽然說這種話???季嶼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 而且……他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下意識掙扎了一下,這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 是,他是跟岑景淮牽過手,還牽過不短時間。但牽手是牽手,十指相扣是十指相扣,兩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怎么了?”岑景淮似乎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他用另一只手揭開芝士蛋糕的蓋子,邊撕叉子的包裝邊問。 “沒?!币娝荒樚谷?,季嶼暗罵自己思想骯臟。 純潔的高中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不過是心情不好粘人一點罷了! 他咳了一聲,飛快找了個借口:“我就是覺得一只手吃東西不太方便?!?/br> “不方便……”岑景淮細細咀嚼著三個字,忽然笑了。 季嶼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岑景淮輕松叉下一塊蛋糕遞到他唇邊,語氣很是意味深長,“我左右手都特別靈活?!?/br> 季嶼:“?” 靈不靈活的都這么大了,還能去打電競是怎么。 小孩子就是愛炫耀! 季嶼沒有追問,堅決不給他提供發揮空間,側頭往旁邊躲了躲:“我不吃,你吃吧?!边@是專門買給岑景淮的,他就不摻和了。 “嘗一口,”岑景淮并沒有放下手,而是笑著道,“大晚上的讓你跑一趟就算了,再悶頭自己吃,未免也太沒良心了?!?/br> 季嶼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難得啊,這狗東西居然會說人話了。 大概是今晚比較脆弱的緣故? 季嶼沒有多想,既然他這么說了,那他再堅持反而會給他造成負擔。低頭一口將那塊芝士蛋糕叼進了嘴里。 別說,這蛋糕做得是真不錯。用料扎實芝士味足,季嶼滿足地瞇了瞇眼睛,變成高中生了就這點好,隨便吃不怕胖。 岑景淮原本是不愛吃甜食的,如非必要從來不買。這會兒見他吃得開心,不知怎么就饞了,低頭也給自己挖了一塊。 季嶼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見狀翹了翹腳,笑瞇瞇問:“好吃吧?” 岑景淮沒說話。 不是吧,嘴這么刁的嗎?季嶼不敢置信。 這可是自己的寶藏蛋糕,已經安利過無數人了,無一差評,難不成今天要折戟在他這里了? 正東想西想,就見岑景淮舉著叉子晃了晃,而后若有所思道:“剛剛這個叉子你用了?!?/br> 季嶼:“?” 季嶼一頭霧水:“是啊?!?/br>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岑景淮:“我也用了?!?/br> 季嶼仍舊懵逼:“所以呢?” 岑景淮輕笑:“所以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而后在季嶼一臉呆滯的表情中,慢條斯理又挖了塊蛋糕,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好吃?!?/br> 季嶼:“……” 什么脆弱什么做人都見鬼去吧!一日狗東西終身狗東西,他就不該心疼他! 岑景淮一邊吃蛋糕,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他。見他神色不斷變換,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登時悶笑不止。 不知不覺就干完了一個小蛋糕。 許是吃甜食真有用,也許是有季嶼陪在身邊,岑景淮心情真的好了起來。 退役就退役,人生又不是只有游泳一條路,他從來都想得開。只是從前還有些不甘,努力了那么多年,最后卻沒能給自己一個像樣的交代。 現在不一樣了。 岑景淮站起來,目光落在生悶氣的季嶼身上,瞬間就溫柔了下來。 如果他不受傷,那天在公交車上就不會遇到季嶼,也就不會被他維護被他吸引,從而來到二中。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想要得到最好的東西,總要先失去點什么。 他欣然接受也甘之如飴。 岑景淮吁出一口氣,終于釋懷。 他拿出手機給孫教練最新夸獎徒弟的朋友圈點了個贊,將蛋糕包裝盒扔進垃圾桶,招呼季嶼:“走了,回去了?!?/br> 剛下過雨,外面的空氣太濕,呆久了對身體不好。 他不說他也要回去了。 季嶼輕哼一聲,反正這狗東西活蹦亂跳的,不像是需要人管的樣子。 季嶼腳下用力,正要站起來,卻在察覺到什么時猛地僵住了。 岑景淮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他有動作,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沒事?!奔編Z試圖粉飾太平,“你先回去,我想再呆一會兒?!?/br> “行?!贬盎袋c頭,作勢要坐下去,“那我陪你?!?/br> 季嶼急了:“不用……” 岑景淮含笑打斷他的話:“到底怎么了?” 中午在食堂他就發現了,季嶼不喜歡潮濕的環境。這會兒空氣濕得都能擰出水了,他還不回去,只能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季嶼本來還想再堅持一下的,然而對上岑景淮那雙了然的雙眸。他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妥協了:“我……” 他咬牙:“我沒注意坐水里了,褲子濕了?!?/br> 剛剛他太過擔憂,找到岑景淮后一個激動就直接坐了下去,誰能想到上面會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