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有偷偷學習 第6節
這人看起來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季嶼才不怕他:“你打一個試試?” 他不信他敢在學校里動手。 哪怕廁所里的燈光有些暗,趙承宗也能看到季嶼眼里的輕蔑。頓時覺得尊嚴受到了挑戰,漲紅著臉惱羞成怒道:“個書呆子還嘚瑟起來了,你以為我不敢?” 書呆子書呆子書呆子…… 這三個字仿佛魔咒一樣灌入季嶼的耳朵,瞬間又將他拉入了奮斗半生、歸來仍是一場空的漩渦。 他死死盯著趙承宗,表情立馬兇了起來:“你叫我什么?” 趙承宗一愣,褲子也不提就哈哈大笑:“書呆子書呆子書呆子,怎么了,你……” 一句話沒說完,不等季嶼發作,后腦勺上忽然重重挨了一下子,差點一頭拱到小便池里。 “誰他媽的——”趙承宗捂著后腦勺,回過頭正想口吐芬芳,冷不丁看到岑景淮那張臉,登時嚇得打了個嗝,剩下的話全吞回去了。 “岑、岑景淮……” 這個煞神怎么在這?看起來好像還跟季嶼認識的樣子。 “滾?!贬盎幢鞠朐俳o他一腳,但想到季嶼還在,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不能動手,社會主義好青年的人設不能崩。 岑景淮涼涼地瞥了已經嚇成鵪鶉的趙承宗一眼,今天這筆賬他記下了,這個逼給他等著。 “走了?!?/br> 警告完趙承宗,岑景淮將書包換到左手上,右手攬住季嶼的肩膀,輕聲道:“再不去賣書的地方要關門了?!?/br> 季嶼甩開他的手,惡狠狠瞪著趙承宗,袖子都擼起來了,一副想撲上去咬一口的架勢。 岑景淮莞爾。 打人這種事他來就好,季嶼這樣的乖小孩就別沾手了。 他伸手拍了拍季嶼后背,制止了他的動作:“好了,快走吧?!?/br> 他不走! 季嶼倔勁兒上來了,抬起眸正想說點什么,就聽見岑景淮道:“他太短小了咱不跟他呆一起,別傳染了?!?/br> 季嶼:“……???” 季嶼:“?。。?!” 季嶼看看趙承宗的臉,又不受控制地往下瞄了一眼。 雖然褲子已經提上了,沒看到什么,但……嗯,該說不說,趙承宗的鼻梁是挺塌的。 季嶼拼命壓抑著上揚的唇角,憐憫地掃了他一眼。不用岑景淮再勸,就主動拉了拉他衣袖:“咱們出去吧?!?/br> 跟他計較什么呢,一個可憐男人的無能狂怒罷了。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廁所里,只留下風中凌亂的趙承宗。 不是,誰他媽短小了?! 看仔細了嗎就造謠?! 給他回來說清楚?。。?! 第5章 不知道趙承宗的心聲是不是被聽到了,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回過頭,就見本應該離開的季嶼和岑景淮又折了回來。 正名的機會來了! 趙承宗眼睛一亮,正琢磨著這時候要怎么脫褲子才不顯得突兀,冷不丁對上岑景淮的死亡射線,立馬哆哆嗦嗦地退縮了。 無他,那眼神太可怕了。 好像要是他敢動作就會直接把他撕了似的。 煞神實在是不敢招惹,趙承宗把澄清的希望放在了季嶼身上。他欲言又止地看著季嶼,想說點什么礙于岑景淮在場又不太敢,憋得臉都紅了。 季嶼只當沒看見,他才不要為敵人解圍,還是罵他書呆子的敵人!他擰開水龍頭,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仔仔細細洗了手,方才舒了口氣。 都怪趙承宗,他剛剛都忘了洗手。 夏末秋初,天氣還是很熱的。廁所里再怎么干凈,味道也不好聞。季嶼動作麻利地沖干凈手上的泡沫,抬步往外走去。 路過趙承宗的時候,學著他之前的樣子,重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才不是那種挨了欺負默默忍受的,有仇必須當場就報了。岑景淮站在門口,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里頓時癢癢的。他簡直想不通,季嶼怎么能那么討喜,連報復人的方式都可愛得不行。 岑景淮受不了了,他想做點什么。 于是,等季嶼走到門口,就發現自己的手被牽住了。 季嶼:“?” 這人忽然抽什么風? 季嶼掙了兩下,卻發現岑景淮握得很緊,壓根掙不開:“你干什么?” “別動?!贬盎吹吐暤?。 然后頂著192的身高和滿身的肌rou,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說八道:“我害怕?!?/br> “???”季嶼滿頭問號。 這一路燈火通明的,周圍也全是人,害的哪門子的怕? 岑景淮:“第一次打人有點不適應?!?/br> 這人長得人高馬大的,實際上這么脆弱的嗎? 季嶼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打人又不是殺人,況且他也只是用書包掄了趙承宗一下,不至于這樣吧。 但也許岑景淮這種社會主義好青年和普通人不一樣? 算了,牽就牽吧,季嶼很快把心里那點疑惑拋到了腦后。反正又不會少塊rou,頂多有點熱,但還在可忍受的范圍內,隨便他了。 于是,兩人就這么手拉手去了小賣鋪。 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目光。 岑景淮臉皮厚得一批,字典里就沒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別說晚自習后在cao場上牽手,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在升旗臺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牽,完全小意思。 而季嶼則是在除學習以外的事情上都超級遲鈍,壓根沒注意到。 于是,原本還對兩人關系有點猜測的學生,立馬打消了心里的念頭。 誒,不會不會,這么坦然當然是兄弟情了! 什么太黏糊了不像兄弟?呸!都能睡一張床怎么就不能牽手了? 骯臟!齷齪! 岑景淮不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不然高低得過去一人一個大逼斗。年紀輕輕的思想那么純潔能有什么出息,都給他浮想聯翩起來! 可惜他沒有讀心的能力,這會兒也只能站在小賣鋪里,看著季嶼用一書包書換了十二塊錢,又用這錢買了兩根雪糕。 “給?!奔編Z遞了一根給他,“謝謝你幫我拎書包?!?/br> “跟我客氣什么?!贬盎唇舆^來咬了一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自動把雪糕紙折好放進了兜里。 等他回過神來,就見季嶼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扔掉嗎?那里有垃圾桶?!?/br> 岑景淮:“……” 糟糕,暴露了。 但岑景淮是誰,睜著眼睛說瞎話第一名。他瞥了旁邊那個被扔的亂七八糟的垃圾桶一眼,淡定道:“嗯,不扔,那里沒做垃圾分類,我下不去手?!?/br> 這么有公德心的嗎? 季嶼瞬間肅然起敬,看他的目光都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崇拜。 岑景淮坦然地受了,甚至借此又繼續牽了一路季嶼的手。 開玩笑,不抓住機會的是傻子。只要季嶼本人不拒絕,什么也阻擋不了他! 季嶼的寢室在四樓,岑景淮的則在五樓。 四樓樓梯口,岑景淮把書包遞給季嶼,狀似隨意道:“明早你幾點起來,一起去吃飯?” 原本季嶼是最早起來的那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吃完早飯,就趕到教室看書,務必要做到不浪費每一分一秒。 現在嘛—— 他斬釘截鐵道:“寢室關門之前?!?/br> 早起什么早起,這個周扒皮的世界配不上他的努力! “巧了不是?!贬盎葱α?,“我也那個點起,那我們說好了,明早我來找你?” 季嶼想了想,點頭:“行?!?/br> 之前他都是跟寧樂彬一起行動的,但寧樂彬和上輩子的他是一種人,不可能墨跡到那個時候,有個人陪著也挺好的。 季嶼把書包掛到肩膀上,對岑景淮揮揮手,開門進了寢室。 剛一直牽著沒覺得,這會兒松開才發現自己已經熱出了滿手心汗。 季嶼本想去洗一下,但瞄了一眼洗手間,見門是關的,知道應該是室友在里面洗澡。只好慢吞吞坐到椅子上,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 可不能再牽了,季嶼心想,就算牽也得等天冷的時候。 他把濕巾扔到垃圾桶里,百無聊賴地干坐了一會兒,差點就控制不住拿筆做道題解解悶了,寧樂彬的出現拯救了他。 “你真把那些練習冊賣了?”寧樂彬看著床頭那個扁扁的書包,差點沒握住他的肩膀搖幾下,看能不能把他腦子里的水搖出來,“你是不是瘋了?!” 他之前以為季嶼只是說說,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 寧樂彬悚然,難道不學習也是真的?! 門口瞬間探進來幾個腦袋。 季嶼拍了他一下:“小點聲?!倍蠛攘丝谒?,施施然靠著椅背,“這怎么叫賣,我只是移情別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