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為何還不飛升 第89節
陸季白動了動唇,還是咽下了嘴邊的話,“算了,你不懂?!?/br> 衡昱和道尊的關系,有他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人多口雜,萬一漏了口風,他難辭其咎。 吉春微妙地看了陸季白一眼。 他不懂? 整個歸云峰就沒有比他更懂的人了。 一早上就受到那么大的沖擊,天知道他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陸季白和吉春兩人四目相對,最后齊齊挪開了眼睛。 這個秘密,就讓它爛在肚子里吧。 陸季白和吉春分別后繼續往云和的洞府走去。 他得去提醒一下衡昱,年輕人就算再血氣方剛,也得克制一二,不能那么明目張膽。 陸季白到時,云和兩人剛用完早膳。 床邊的地鋪已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陸季白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游移片刻,對玉珩使了一個眼色。 玉珩沒有搭理他的眼神,直接道:“你有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陸季白聞言,眼前一黑。 衡昱這小子,怎么在道尊面前講話都如此直白。 陸季白對著云和訕訕一笑,“道尊,我有點私事找衡昱?!?/br> 云和斜玉珩一眼:你別故意為難他了,陸季白也不容易。 玉珩回以一個眼神:他一大早就來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我沒給他臉色看就不錯了。 陸季白眼睜睜看著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心里一片凄涼。 師尊的頭頂的顏色,好像更加鮮艷了。 云和瞥見陸季白發灰的臉色,善心大發地在玉珩身后退了一把,“你們慢慢聊,我這里的事不急?!?/br> 玉珩心不甘情不愿地和陸季白出去了。 洞府外。 陸季白正了正臉色,問道:“你昨夜為何沒有回弟子舍?” 玉珩拿出應對吉春的說辭,“我和師尊徹夜討論公事……” 陸季白登時搖搖欲墜,“你真的留宿了!” 他本事猜測,卻不曾想當事人連掩飾都沒有,直接公然承認。 玉珩一時不知道該頭疼陸季白的執拗,還是感慨他對自己的師徒情義。 他斟酌道:“我心里有數,你大可不必如此憂慮?!?/br> 陸季白震聲道:“你要是心里有數,今日就給我回弟子舍?!?/br> 玉珩斷然拒絕,“不要?!?/br> “我回去不習慣,睡不著?!?/br> 陸季白懷疑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衡昱在道尊洞府不過留宿一晚,就睡不慣住了那么久的弟子舍了? 陸季白還想說什么,玉珩又道:“除非師尊趕我走,不然我不回去?!?/br> 陸季白心頭一哽。 衡昱他是勸不動了,他決定從另一頭下手。 陸季白專門挑了一個衡昱去道法堂講課的時間,來同云和曉之以情。 陸季白上門時,云和正在泡茶。 她不緊不慢地給陸季白沏了一杯,推到他的面前,“這一杯加了薄荷,降火?!?/br> 陸季白醞釀了一肚子的話頓時啞了。 他抿了一口茶水,不解道:“道尊,你既然知道我為何上火,為何還……” 云和悠悠道:“季白,我更希望你把心思放在修煉上,而不是cao心我和衡昱的事情?!?/br> 陸季白苦笑一聲,“道尊,實不相瞞,此時不解決,我實在無心修煉?!?/br> 云和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委婉勸說:“若你是因為玉珩的緣故,大可放下心。就算玉珩本人在這,也不會多說什么……” 陸季白的愣住了,他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您說什么?我師尊難道不在意……” 云和肯定地點點頭,“他不會在意,這點我可以和你百分百保證?!?/br> 陸季白有一瞬間恍惚。 這么樣的道侶才會對另一半另尋新歡毫不在意? 莫非…… 陸季白腦中閃過一個新的猜測。 難道道尊和師尊只是表面道侶,其實沒有一點私情? 陸季白越想越覺得合理。 自家師尊那副冷冰冰的不食煙火的模樣,確實不像有道侶的人。 陸季白小心地瞅一眼云和的神色。 不得不說,衡昱在道尊身邊的日子,道尊的氣色都比之前好了,越發顯得自家師尊沒用。 陸季白在心里構建了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徹底說服了自己。 他深深地看了云和一眼,“道尊,這些年,你受苦了……” 雖然不知道道尊和師尊達成了什么協議,才這樣有名無實地過了那么多年。 但現在師尊飛升,道尊身邊有了衡昱的陪伴,倒也能說一句皆大歡喜。 這一下,輪到云和茫然了。 她受苦了? 她受什么苦了? 云和試圖解釋一二,“其實,我沒受什么苦……” 陸季白擺擺手,“道尊,您不必多說。一定都是師尊的錯?!?/br> 難怪師尊會拋下道尊獨自飛升,一切都有了解釋。 陸季白對著云和鄭重道:“您放心,我支持您現在的選擇?!?/br> 云和眨眨眼,雖然不知道陸季白到底腦補了什么,才說出這些話,但她應該算是勸說成功了? 第75章 玉珩徹底在云和的洞府安了家。 他甚至在云和的枕頭邊放了一個新枕頭,讓兩個枕頭緊緊相貼,用以宣誓主權。 云和對他這番幼稚的舉動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姿態。 有一說一,這個多出的枕頭,除了他們倆,也沒第三個人能看見。 直到弟子舍的修繕進入尾聲,弟子們陸陸續續搬進嶄新的弟子舍,玉珩也沒有露出半分挪窩的意思。 因為此事而最不適應的人是吉春。 明明之前他也常??吹胶怅旁诘雷鸬亩锤毫?,但逗留和駐扎,畢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早上他來時,玉珩便在道尊身邊杵著。 晚上他走了,玉珩還在道尊身邊杵著。 形影不離,仿佛離了道尊,他就不能獨立行走。 偏偏玉珩毫無外來者的自覺,熟稔得仿佛他和道尊一起生活了幾百年一般。 而道尊也自然而然地接納了他,依然樂得看看話本喝喝茶,曬曬太陽澆澆花,沒有絲毫不自在。 吉春偶爾會覺得,他才是這個洞府里多余的人。 因此,他只能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假裝看不見四處蔓延的粉色泡泡。 這日,吉春送完午膳離開,便在洞府外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掌門。 吉春一臉驚詫,“掌門,您怎么來了?” 掌門捋了捋保養得宜的胡子,溫聲道:“我有點事找云和?!?/br> 吉春想到洞府內的衡昱,慌忙道:“那我這就去稟告道尊?!?/br> 萬一讓掌門直接進去,不小心撞見什么不該看的場面…… 掌門抬手一攔,“沒事,我自己進去就行?!?/br> 吉春急得快冒汗了,“這怎么行,您大駕光臨歸云峰,我本該提前準備的?!?/br> 掌門不容拒絕道:“不礙事,我和云和認識這么多年了,無需這些繁禮?!?/br> 說罷,掌門便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吉春倒抽一口冷氣,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門,正好看到玉珩在給云和剝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