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rou山帶著燈球從門口離開,周圍再次變為萬花筒般的黑紅幻象,所有的一切溶解在一片深不可測的虛無里,無數更深的世界與太陽在深淵里旋轉。 這場景他并不陌生,自從十五歲的一個月圓之夜,他與深空之上的一只青色瞳眸對視之后,邪惡便入住了他的夢境。 僅僅是日常注視與sao擾,并沒有為他帶來超凡的異能。他日復一日在此種痛苦中掙扎,混淆著幻境與現實。 桌上的保溫杯里流淌著瀝青般腥臭的液體,紅色點綴其中,像是鳥雀的新鮮的腑臟。栗冉知道那是他的枸杞茶,但他沒有伸手拿來去喝,想想就反胃。 如果歐千在......可能會撲過來抱住自己,往自己嘴里塞一顆巧克力。雖然最后還是會被自己當成rou塊吐出來,可有人陪著,他心里總歸會好受些。 歐千......不能再想了,那家伙就是個騙子。 栗冉就那樣抱著膝蓋坐在床腳,盯著杯子,等著幻視自己退卻。 不知過了多久,保溫杯里的枸杞才漸漸恢復成本來面目,茶徹底涼了他才緩過神來。 栗冉渾身都被冷汗濕透,整個人像從水里撈起來一樣。他光腳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給都夜明打了個電話。 “你說的那門能幫我治病的學問,到底是什么?”栗冉喘著氣,快要虛脫。 第003章 憑空多出的人 此時已是凌晨,都夜明那邊卻還是人聲嘈雜,敲打鍵盤和儀器滴滴的聲響傳入栗冉的耳朵,讓他有種和研究所人員一同加班到深夜的感覺。 “栗冉,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指望我告訴你之后,你就可以自己去查閱相關圖書,不用去爭取第一學院的入學名額。你別想了,即使你找到,書里也只會介紹相關皮毛,對你的病一點幫助都沒有,甚至可能帶你誤入歧途?!倍家姑魇掷锬弥募?,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以一種別扭的姿勢道。 “你別廢話,把學科名告訴我完事?!背嘧阏驹谀镜匕迳?,栗冉感覺腳有些涼,馬上就到秋天,冷出風濕可不行,這么想著他便走到衣柜前拿襪子。 他聽到都夜明在那邊嘆了口氣:“告訴你自然是無妨,你別隨便學了點東西就做實驗,可不是鬧著玩的?!?/br> “你說?!?/br> “那門學科叫‘錨學’,船錨的錨?!倍家姑鳑]來得及細說,廖柔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師父!這個機器的開關在哪兒??!” “不就在左面墻上嗎?”都夜明捂住手機喊了一聲,扭回頭試圖匆忙結束對話:“你哥哥是第一學院的保送生,肯定對此了解很深,但你們關系一定尷尬,還是算了吧。我這邊還有點事——別動別動!再動就把收容物放出來了!你個笨丫頭!” “啊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電話那頭的雞飛狗跳仍在繼續,栗冉不忍再聽,眉頭微抽掛斷了通話。 他坐到床沿上,一邊思考一邊穿襪子,感嘆現在外面傳八卦的品位還是土得掉渣。 其實外界對他和栗清的關系大有誤解,他們兄弟倆并沒有傳聞中那樣水火不容。 他是他爸當年和外面的一個畫家一。夜。情的產物,而栗清是他爸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兒子。栗清從小就聰穎過人,學習還很刻苦。俗話說得好,不怕有人比你天才,就怕天才比你努力,栗清就是這種努力的天才。 栗清不僅在俗世的事務上超凡脫群,靈感也生來便高得罕見,在還沒接觸過占卜學的時期,便成功預知聯邦內的幾件大事,例如蟲災、特大洪水等。 實話講,對于這種別人眼里天上星一般的人物,栗冉既不嫉妒,也不羨慕,甚至有點可憐他。 做聯邦繼承人是件很累的事,不到五點就要起床讀書,未成年就要協助父親參與政事,比都夜明還忙。栗冉還沒回來的時候,父親只有栗清一個兒子,責任沒得分擔,可栗冉回來之后,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對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栗冉一向是敬而遠之。能者多勞,他是廢柴,所以少勞。 因此,他并不把栗清當做競爭對手,相反還有些愧疚。把爛攤子全部丟給栗清已經夠過分了,他實在不好意思再去找栗清問錨學的事——就像還嫌栗清不夠忙似的。 栗冉決定不去麻煩栗清,自己去聯邦圖書館查閱關于錨學的資料。 第二天,本著熬了夜就要補覺的原則,栗冉一覺睡到自然醒,吃了點利于腸胃的粗糧,便帶著保溫杯去了圖書館。 周末的時候人太多,和人擠來擠去呼吸渾濁空氣對肺不好,不如工作日來,正好沒什么人。 他已經很久不去那所普通高中聽課了,那里所有的人都把他當成異類,不是覺得他是精神病、躲得遠遠的,就是因為父輩的原因想巴結他,他才懶得和那些人虛與委蛇。 到了圖書館,管理員小伙子正在打瞌睡,頭一垂一垂地幾乎要挨到桌上。栗冉輕輕拍了拍桌面,前臺便揉著惺忪的眼睛抬頭,對上他笑若桃李的一張臉。 “找書?”管理員問。 “請問有沒有錨學相關的書籍,船錨的錨?!崩跞蕉Y貌道,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形,比了個船錨的形狀。 管理員連忙擺手:“這類屬于禁書,普通人不能看,你走吧?!币桓敝M莫如深的樣子。 栗冉忽然覺得有點意思——什么書,搞得這樣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