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依言退出去，室內又陷入寂靜。春盡想了一下午，還是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對拂雪抱有怎樣的情感。

    傍晚天又變了，墨色天空低垂著，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春盡早早就歇下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大餅，氣得爬起來拿出一壇酒狂飲一氣，而后心滿意足地躺下。

    喝這么多就不信睡不著。

    她本就酒量淺，半壇酒下去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睡意很快襲來。

    天依舊陰沉著，潮濕的風里帶著泥土的氣息，吹得院中樹影搖曳，影子映在窗戶上，像有人站在那里。

    半夢半醒間，窗戶“咔噠”響了一聲，春盡以為是被風吹動便沒有在意，翻個身繼續酣睡。

    過了一會兒，有人掀被上床從后面抱住她，手環在她腰上冰冰涼涼的，與噴灑在后頸的炙熱氣息大相徑庭。

    春盡瑟縮一下，把臉埋進被子里，她身后的人很快再次纏上來，并且貼得更近。

    灑在頸側的呼吸實在太燙了，灼得春盡心底躁動，生出一種難言的渴望。

    她不喜歡這樣。

    為了掙脫束縛，她使勁去掰環在腰上的手臂，因為要用力，便不可避免地扭動起了身子。

    一個溫軟的物什落在頸上，低沉的聲音自耳后傳來：“jiejie，別誘我了?！?/br>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被欲。望浸染后的性感，春盡聽了只覺得心癢難耐，迫切地想要做點什么。

    可她又不知道該做什么，只能慢慢夾緊被子，用一只腳去搓另一只腳的腳背。

    “jiejie，好喜歡你……”

    帶著熱度的溫雨點般落在頸上和耳后，春盡難受的哼。吟一聲，猝然睜開了眼睛。

    入目一片漆黑，只有近在咫尺的低啞喘。息。

    春盡轉頭看去，昏暗的光線下能看見的不多，但那雙極具侵略性的桃花眼卻讓她渾身一震，瞬間清醒了幾分。

    “拂雪？”

    “唔?！?/br>
    得到回答春盡才敢確定，她伸手摸了摸拂雪的臉，昏沉的腦子讓她分不清夢境跟現實。

    “難道真的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嗎？”

    她低聲呢喃一句，緊貼著她的拂雪聽得一清二楚。

    春盡感覺身后之人的心跳變快了，“咚咚咚”，每一下都敲打著她的后背。

    拂雪喉嚨滾動，試探著去親春盡的唇，見她沒有抵觸之后，便肆無忌憚地擠。進她口中，攫取掠奪。

    躺到床上之前她絕無任何不軌之心，只想安靜地陪春盡睡覺，可春盡在她懷里蹭來蹭去，又說那種讓她誤會的話，她再怎么克制也難免心潮激蕩，理智失控。

    春盡的嘴里帶著酒香，氣息交換幾輪，拂雪感覺自己也醉了，竟開始不滿足于此。

    唇齒交纏，氣息逐漸趨于一致，耳邊是彼此急促的呼吸，心底的某種空白被填滿，春盡整個人都是飄的，滿足的哼聲不由從嘴邊溢出。

    拂雪身體微僵了一下，而后是越發激烈的親吻。

    春盡漸漸呼吸不上來，但她不愿就此推開拂雪，怕一旦與之分開，就會發現這是一場夢。

    既然在夢里，那她放縱一些有何不可？

    視線逐漸模糊，腦袋也不斷發暈，恍惚中春盡感覺有只手從腰肢撫上來，帶著能將人融化的溫度。

    一道電流襲遍全身，酥。麻感從后背升起，傳遍四肢百骸。春盡的心似是缺了一塊，亟待被填補完全。

    “拂雪……”

    她的聲音如水般溫暖柔和，聽得拂雪靈魂出竅，她停下動作看著懷里的人，眼底翻涌著濃烈的欲。。

    春盡轉身面對她，再次將自己的嘴唇送上，她學著拂雪的樣子摩挲她的腰，手指順著脊骨一寸寸往上，停在凸。起的蝴蝶骨處。

    她一停下，拂雪的呼吸也滯了一瞬，等放松下來便是再一次狂熱的糾纏。

    一吻結束，春盡的舌根麻得沒了知覺，她以為拂雪好心放過了她，沒想到只是放她換個氣。拂雪不知饜足地親她，沒有掌握好力道，在她的唇瓣上咬了好幾個破口，讓那雙唇顯得異常艷麗勾人。

    被子早已掉到了床下，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腿絞纏在一起成了麻花，春盡渾身都凌亂不堪，衣袖下滑露出大半個香肩。

    拂雪略一低頭，就能將春色盡收眼底，她喉嚨滾動兩下，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去……

    一聲驚呼，春盡繃直脖子往后仰，沙啞的聲音聽不出喜惡，她失神地按住拂雪的腦袋，不知道是想推開還是尋求更多。

    拂雪眸色微暗，濃密纖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洶涌的欲。。

    她扣住春盡纖細的腰，啞聲問：“jiejie，可以嗎？”

    第14章

    春盡感覺自己做了一場旖旎的夢，夢里有人抱著她輕撫，連說話的聲音都似水般溫柔，濕熱的水流浸潤著她的全身，舒爽得頭皮發麻。

    “可以嗎……”

    腦子混沌昏沉，只聽到耳邊飄來這么一句，春盡不知道對方在問什么，但只要是讓她舒服的事，無論什么都可以。

    她想這么回答，卻發現怎么都發不出聲來。

    眼前灰白一片，身體也逐漸沉重起來，她想抓住那僅存的一道光線，卻撲了個空。

    風突然變大，吹得窗戶輕拍兩下徹底關上，院中的樹葉沙沙作響，細長的枝葉隨風搖擺，姿態被映在窗紙上，像一幅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