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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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要離開,想再見見你?!?/br> 陸鳴瀟站在那里沒有上前,大紅色的睡袍襯得青年美艷絕倫。 雪白的手垂在身側,在紅色睡袍的映襯下多了幾分青澀的艷色。 他淡淡地看著陳皓澤,“我其實想不明白你們父子為何非我不可,又為何覺得我會甘愿下嫁?!?/br> 陳皓澤聞言放下翹起的腿,忽然從床邊站起來,高大健壯的身體帶給對面青年極強的威懾感。 “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br> 他緩緩走向陸鳴瀟,雙眸專注地看著艷麗青年,“我們雖然認識不久,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br> “你在我心里很特殊,也很重要?!?/br> 陸鳴瀟修長的手腕微蜷,纖長睫毛遮住眼里的復雜情緒。 陳皓澤努了努嘴,“至于我爸,你不用管他,我不會再讓他過來打擾你,你也無須再為此煩憂?!?/br> 他絕對不會再讓老頭子閑的沒事干來跟他這個親兒子搶人。 對方就給他老實上戰場待著吧! 陸鳴瀟定睛看了陳皓澤一會兒,轉身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瓶酒,又捏著兩個酒杯開始倒酒。 “過來,陪我喝兩杯?!?/br> 陳皓澤聽話地走上前,抬手接過陸鳴瀟遞過來的酒杯。 “好,你想喝多少都行?!?/br> 陸鳴瀟端著酒坐到陽臺的木椅上,絕艷的眉眼帶著幾分溫和。 “陳少帥,你為什么要參軍?” 陳皓澤跟著他坐過去,“身處如今的亂世當中,只有擁有軍隊才能自保,我便因此而從了軍?!?/br> “更何況我若是不接過這支軍隊,等我爸徹底老了,我和他都沒好下場,我爸結下的仇敵可不少?!?/br> 他爸就是一個倔脾氣,不知變通,得罪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就連他想娶的媳婦都記恨著他爸。 陸鳴瀟垂眸喝了一口酒,“子承父業也是不錯的選擇?!?/br> 陳皓澤是只能一條路走到頭,否則等待著陳氏父子的便是死路。 但他該如何抉擇,是按照原主選擇的北上參軍之路,還是退而求其次地做一個守護后方的愛國人士…… 亦或者是留在魔都做個紈绔少爺。 陳皓澤抬手搭在陸鳴瀟的手背上,火熱的溫度傳給對方。 “你呢?你做出選擇了嗎?” 陸鳴瀟回望過去,“我啊,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選擇?!?/br> “我想做的事似乎都沒有成功?!?/br> 陳皓澤眉頭輕蹙,“怎么這么說?” 陸鳴瀟搖晃著酒杯里的液體,勾人的丹鳳眼在此刻格外寧靜。 “我十歲前便被父親作為家族繼承人來精心培養,學的是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 “但我被教導要效忠的皇帝倒了,那個腐朽的舊王朝滅了,連我這個官宦之子也淪為亡國奴?!?/br> “于是我父親變賣家產帶著我南下來到如今扎根的魔都,我又開始接受著這邊的新式教育?!?/br> “父親想讓我棄文從商,但是商人在這樣混亂的世道無異于懷揣巨寶的小孩子走在大街上,即便眼下守得住家產也不代表以后還能?!?/br> 他灌了一大口酒,“我那段時間很迷茫,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br> “直到七年前,我看到了希望?!?/br> “那一年,我十八歲。少年熱血,懷揣著滿腔熱情想要北上參加革命,卻被我父親抓了回來?!?/br> 陳皓澤問道:“后來呢?” 他只知道陸大少爺這兩年的風流,卻不知道對方更多的往事。 誰讓陸大少近兩年的風流史天天都被魔都百姓廣為流傳,基本人人都能說得出他的幾樁風流債。 陸鳴瀟回憶著刻在原主記憶深處最執拗最堅持的那段日子,“后來,我在陸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我父親勸了我好久也沒讓我改變主意?!?/br> “他不愿我死在北方,更不愿讓我像戰死于護國戰爭中的叔伯兄弟那樣,便親手打斷了我的腿,然后派親信把我送到了瑛國留學?!?/br> “他以為我會因此放棄那些想法,但人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放棄,這件事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br> “我不僅不肯放棄,反而開始處處跟我父親對著干?!?/br> 他飲盡杯中的酒,嗓音不急不緩地說道:“他讓我讀商學院,我偏偏就要去讀理工大學;他想讓我繼承家業、娶妻生子,我便做個風流浪子,天天夜不歸宿出去鬼混?!?/br> “我們的關系也越來越僵?!?/br> “在你爸擄我入府前,我整日過得依舊是無所事事的日子?!?/br> 陳皓澤拿過陸鳴瀟的酒杯,熾熱的手掌按在對方的肩上。 “戰場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子彈都是不長眼睛的,它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繞著你走?!?/br> “你不適合做一個軍人?!?/br> “文官政客和愛國商人更適合你?!?/br> 陸鳴瀟抬眸望向他,“為什么我更適合做政客和商人?” 陳皓澤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為你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政客和商人,你的戰場不在前線?!?/br> “我覺得你若是從政或從商,肯定會比你在前線廝殺更有效,也更能實現你少年時的夢想?!?/br> 陸鳴瀟捻了捻指腹,“我知道了?!?/br> 也許他也該子承父業了,為了大局做一個真正的愛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