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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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中帶著冷酷,同時也帶著些許令人不可捉摸的味道。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氛圍,而坐在嬴政對面的扶蘇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他只是看著面前的棋盤。 “父皇,這樣不才是正常的么?” 扶蘇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嬴政,嬴政的頭上其實已經有了些許白發了。 白發籠罩在他的頭上,映出嬴政的年紀。 往日里看起來威嚴肅穆的父皇,這兩年看起來逐漸的沒有那么威嚴了。 不,不是沒有那么威嚴了,而是在他的心里,父皇的威嚴也變成了一種親近。 這種感覺縈繞在扶蘇的心頭,他曬然一笑。 “父皇,天下人心中的野心慢慢的滋生,伴隨著大秦一統天下的時間越長,這種野心的滋生就會越多?!?/br> “這是正常的?!?/br> “不只是大秦,就連當年的周不也是這樣子的么?” “周武王尚且在統治的時候,天下便是有些亂了,后來周公治理天下,甚至放逐了幾位王的時候,天下就更加動蕩了?!?/br> “再后來么,一直到了厲王與民爭利,后來引起了國人暴動,再后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背犬戎族所滅?!?/br> 扶蘇的聲音中帶著點點的滄桑,聽起來像是一個歷經世事的老年人一樣。 “天下什么時候能夠長久的太平呢?” “人心中總是有欲望的,而只要人的心中有欲望,那么天下便是不能夠長治久安的?!?/br> 嬴政坐在那里,坐在棋盤的前面,手指間捏著一枚棋子。 他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扶蘇,心中更是滿意。 其實嬴政對于那些人的反應,心里是沒什么的,畢竟不是什么大事。 些許動蕩而已,只要他出手,天下瞬間就會寧靜下來。 即便是現在,那些人也不是奔著最高的位置去的。 而是想要讓自己施行分封制而已。 對于皇位,那些宗室的人還不敢沾染。 別說動手了,就連想都不想想,這便是他留下來的威壓。 “是啊?!?/br> 嬴政嘆了口氣說道:“世人心中的貪欲是無法斷絕的,可是這些貪欲有時候能夠做一些好事?!?/br> “比如現在?!?/br> 嬴政冷笑一聲:“當年我親政的時候,這些老頭子并沒有幫太多忙?!?/br> “甚至在我對付呂不韋、嫪毐的時候,他們還想要對我使絆子?!?/br> “他們以為,只要我不親政,他們就能夠和呂不韋一起平分大秦的權力?!?/br> “而之后,當我鎮壓了呂不韋、嫪毐、甚至掌握了整個大秦,開始西出掌控整個天下的時候,他們開始藏了起來?!?/br> 嬴政的眸子中帶著些幽沉的神色。 “當年大秦危在旦夕的時候,這群人是準備逃跑的,甚至是準備投降的?!?/br> “大秦如今挺了過來,一統天下了,他們就跑出來想要享福了?!?/br> “朕早就想把他們一網打盡了?!?/br> “此次若不是你的老師去了蓬萊洲,進行了一些變法,觸動了宗室的某些利益?!?/br> “讓宗室覺著,已經不能夠繼續錢藏了?!?/br> “他們還不知道要潛藏到什么時候!” 嬴政的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棋子瞬間震蕩起來。 他冷哼一聲,袖子一撫:“這群蛀蟲,早就該被收拾了,只是如今朕才騰出來手而已?!?/br> 扶蘇有些無奈的看著對面的嬴政,輕聲說道:“父皇既然知道他們是蛀蟲,也有心思對他們動手?!?/br> “那還想什么呢?” “還生氣什么呢?” 他扭過頭看著外面的光景說道:“這天下,是時候該清理一下了?!?/br> “六國那些逆賊已經是清除干凈,天下關于六國的烙印都已經是消失了?!?/br> “如今該清理大秦內部了?!?/br> “等到大秦的內部也清理干凈,便是對「百越」、「匈奴」動手的時候了?!?/br> 扶蘇的眼睛寒光一閃:“不只是百越、匈奴,百越的更南方還有大陸,匈奴的北方還有大陸!” “我們不能夠遠跨大海去控制殷商大陸,但是我們可以掌控與我們挨著的大陸!” “天下如此方叫做一統!” 扶蘇的身上,逐漸的涌現出來一股強大的氣息,他的神色冷淡。 此時的扶蘇看起來其實不像是扶蘇了,反而像是嬴政! 那個鯨吞天下的嬴政! 嬴政看著扶蘇的身影,眼睛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和滿足。 他的兒子,自然是要有這種鯨吞天下的宏愿! 否則,豈不是虎父犬子耶? 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對,就是應該有這種氣魄!” “這才是我的兒子!” “不過么,這鯨吞周圍大陸的事情,還是交給父皇吧?!?/br> 嬴政此時看起來意氣風發,像極了當年年輕的時候:“這是父皇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 .......... 宗室府 一炷香正在燃燒著,些許青色的煙霧飄蕩在天空之上。 子嬰半跪在那里,看著面前的宗祠,眼睛中帶著莫名的困惑。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如今天下一統,明明是大秦的好事,為何自己的叔伯、叔祖、甚至是老祖宗都是想要分封天下? 他讀過不少書,但是悟不透其中的道理,這其中的道理讓他心中迷茫不已。 孔子當年確實是尊崇西周的禮儀制度,但這個禮儀制度卻并不是分封制,而是禮樂制度而已。 因為當年是一個禮樂崩壞的年代。 可如今已經一統了,天下正是安定的時候,為何還有人假借孔子的名義去推行什么分封制? 子嬰看著那坐落在桌子上的、漆黑的列祖列宗的靈位,神情中帶著不解和難過。 大秦的宗室難道就這樣子要陷入內亂了么? 明明他們這些人才是最應該團結起來支持陛下的,明明只有陛下是他們的依靠。 子嬰不止一次的覺著,自己的叔祖他們走錯了路。 但是他卻并不清楚,這條正確的路在什么地方。 又跪了片刻,子嬰默默地站了起來,他看著遠處的某一個角落,眸子中劃過一抹堅定。 “我要去問一問,問一問這天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問一問我的前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 蓬萊洲 臨淄郡城門口 李信打了個哈欠,看著王賁說道:“總督讓你做的事情,你做完了么?” 王賁點了點頭,拿起來一旁的酒壺喝了一杯酒:“唉?!?/br> “這勞什子日子,過的是真他娘的不舒坦?!?/br> “真想趕緊完成總督的任務,然后回咸陽城去?!?/br> 李信確實半躺在那里,躺椅搖搖晃晃的帶著他的身體不斷地飄忽不定。 而他的眼睛上,遠處天空上的陽光輕輕的落在上面,顯得非常清晰。 溫暖的陽光讓他的心里更加的舒暢了。 此時的他覺著,或許當年的事情真的不算什么事情,或許當年的蟄伏真的是沒有必要的? 他輕笑一聲:“你為什么想回去咸陽城?” 李信別有深意的說道:“你別看如今天下安定了,可最大的動蕩還沒來了?!?/br> “這種動蕩與伱我之前經歷的不一樣,刀刀見血的廝殺你我都熟悉,可是這種沒有刀光劍影的爭斗,你我都不習慣?!?/br> “唇槍舌戰啊?!?/br> 王賁此時顯得還有些迷茫:“你在說什么呢?” “現在都已經安定下來了,天下都一統為秦了,哪里還有什么爭斗?” 李信嗤笑一聲:“陳總督正在進行變法,你難道沒有看出來?” “蓬萊洲的官制已經是被改的七七八八了,朝廷中的官制難道還會就那樣子放著?” 他瞥了一眼那進進出出的書生們說道:“如今,天下讀書人越來越多了?!?/br> “他們通過文選賽難道就能夠走上去么?” “除卻文選賽,一定還有別的途徑,而這種途徑才是最大的沖突起源?!?/br> 李信瞇了瞇眼睛:“再者說了,就算解決了事情你回去也只會陷入漩渦中,如今宗室與陛下、朝廷大臣之間的斗爭,進入到了白熱化?!?/br> “所有人都在等待機會?!?/br> “你難道忘記了之前被人拉著鬧著要分封制,后來還是李丞相救了你一命的事情了?” 王賁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搖了搖頭:“可是我父親還在咸陽城,難道我要一輩子在這蓬萊洲么?” 李信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在蓬萊洲怎么了?” “你以為現在還是從前么?” “只要你覺著自己有本事,陛下就會任命你當將軍的日子?” “那種日子一去不復返了?!?/br> “你只有在地方不斷地磋磨,不斷地立功,或許日后還有匈奴、百越、甚至更西邊的國家讓你打?!?/br> “一步步的往上走,你才有機會進入到朝廷的最高決策層?!?/br> “總督帶你來蓬萊洲,是給了你一個機會?!?/br> “否則你真的以為,什么人都可以當蓬萊洲的州軍總督不成?” 李信有些恨鐵不成鋼:“行了,不與你說了?!?/br> “我最近聽說了一些消息,那些人正在有些小動作,而這些小動作很快就會被陛下發現?!?/br> “之后.....就是陛下的事情了?!?/br> .......... 會稽郡 楊天翼放下手中的文書,眸子中閃過些許酷烈。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郡城中散播這些流言消息,他們所為的是什么?” 楊天翼頗有深思的看著對面的人,神色冷冽。 他的對面坐著會稽郡郡丞,因為陳珂的一些變法,郡丞其實擁有的權利在大幅度的提升。 幾乎與郡守平起平坐了。 方法若神色不動,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一樣,笑著說道:“楊郡守這話說的有意思?!?/br> “我怎么會知道他們為的是什么呢?” “我只是一個郡丞而已?!?/br> 他輕笑一聲,抿了一口茶杯中的水,聲音淡淡的:“您還別說,這從蓬萊洲傳過來的瓷器,當真是個好東西?!?/br> “陳總督當真是神人,不僅能夠弄出來椅子、以及新的制鹽方法,更是能夠弄出來這與貢品一般的瓷器?!?/br> 或是感慨,或是帶有別意的說道:“當真是常人之不能為啊?!?/br> 楊天翼只是看了方法若一眼,睫毛微動:“你知道不知道,都不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br> “只是我希望,你不會走上錯路?!?/br> “一些人的承諾不可信?!?/br> 方法若卻是說道:“你這話說的,我自然是知道他們的話不可信的?!?/br> 他撇了撇嘴:“你不必擔心我走錯路,我與他們不同,我與你更不同?!?/br> “你的心里只有大秦,只有陛下,只有總督?!?/br> “我的心里裝著這數萬黔首,會稽郡的黔首都在我的掛念中?!?/br> “我比你更加清楚,唯有陳總督與陛下方才能夠令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換做那些什么都沒有見過的宗室來,只怕是要先把這會稽郡城給搜刮一遍吧?” 方法若的聲音中帶著嘲笑:“就那些愚蠢的東西,也敢想著威脅陛下?” “我想,陛下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罷了?!?/br> 楊天翼只是看了一眼方法若,對方法若聲音中的嘲諷并不在意。 “你知道就好?!?/br> .......... 巴郡 流言已經傳遍了整個郡城,所有人都在嘀嘀咕咕的說著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而從巴郡出發的商賈之人,也是將那個狐貍所說的話帶了出去。 而新的消息,正在逐步的形成。 有時候流言就是這樣。 你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太大的力氣,只需要是給一個源頭就好了,之后的流言會逐步的變得更加的離譜。 比如你跟一個人說,你聽說xx家的xx帶回來了一個姑娘。 他轉頭可能就跟第二個人說xx家帶回來了幾個媳婦。 第三個人在轉頭說的時候,就可能變成了xx家的在外面娶了好幾個媳婦,但是只帶回來了幾個。 第四個人的時候,流言就可能變成了這個人在外面風流無比,有很多情債,但是死了不少老婆,這才是逃難回的家。 流言就是這么的離譜,而通過加工之后,人們往往會忘記這個留言出自自己的口。 而后,一個明明有源頭的東西,就變得沒有源頭了。 這就是為什么流言的源頭很難查找的原因、 .......... 咸陽城中。 一處河邊,幾個婦人正在搗衣。 “你聽說了么,巴郡那邊有一只狐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