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蓬萊規劃、錯綜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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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周圍坐著幾個老人,顯然是這里的族老。 幾個人面容惆悵,一臉的無奈:“那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呢?” “如今已經不是當年了?!?/br> “秦一統天下,他王闞德是郡守,咱們敢不聽么?” “無論如何,只要他們將咱們交出去,咱們就是一個死啊?!?/br> 為首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說著痛苦的話。 他們是萊夷族人,世代居住在這里的。 數百年前就在此地生活了,后來周將齊分封到了這里,但齊國也沒有怎么管理這個地方。 后來,大秦一統天下,他們隨著當時的膠東郡郡守王闞德一起遷移到了臨淄郡中。 他們本來以為王闞德是可以深交的朋友,但誰能想到,他是一匹深藏野心的豺狼呢? 穆塔兒神色凝重,他看著眾多族老說道:“左右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br> “聽說膠東三郡被劃分為了一州,而擔任這一州總督的,是在大秦朝廷中也身居高位的一個人?!?/br> “他之前是九卿之一的少府,現在則是九卿之首的奉常兼任咱們蓬萊洲的總督?!?/br> 穆塔兒呼了口氣,神色中帶著些許的堅毅。 “之前我讓人打聽過了,此人在咸陽城內諸多事跡都是為黔首而行,頗為仁義?!?/br> 他看著其中一位族老說道:“現如今咱們使用的「紙」就是他所創造的,印刷術也是?!?/br> “雖然印刷術我們不能夠使用,但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夠買得起書了,就是因為印刷術?!?/br> “否則,只怕再過百年,咱們也買不起書?!?/br> 穆塔兒微微的瞇著眼睛:“等到這位總督來了,我會略微試探一下?!?/br> “若他愿意給我們萊夷族一條生路,那咱們便投靠他!” “即便咸陽來的大人物,難道就不需要我們這里底層的人了么?” 為首的族人沉默了良久,最后還是選擇了點頭。 他看著穆塔兒說道:“按你說的做?!?/br> “最差的結局,不過是一死而已?!?/br> “做好兩手準備,萬一事有不測,立刻讓組內的一些幼童離去,出海,無論去哪,都要出去!” “外面海上總有一絲生機?!?/br> “若這位郡守真的愿意給我們一條生路,那我們便為他效死!”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表示贊同。 .......... 姜家 姜若昂冷臉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人,神色漠然。 他的聲音輕輕的,臉上的虛白好像消失了,眼神中閃過的也是如同毒蛇一樣的陰森。 “老七,我之前說過什么?” 被叫做老七的姜玉陽臉上不斷地落下冷汗,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老爹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里滿滿的都是懊悔。 一時之間喝醉了酒,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父親?!?/br> 姜玉陽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凄苦:“是兒子的錯?!?/br> 姜若昂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姜玉陽當即便明白了姜若昂的意思,他的眼角顫抖,眼睛中剛開始帶著些恐懼和迷茫。 后來變成了狠辣。 臉上的皺紋也隨著他神色的變化而變化,他的情緒從最開始的恐懼到現在的堅定與平靜。 “姜氏家訓,則一:國仇家恨,斷不能忘” “姜氏家訓,則二:.....” 姜玉陽跪伏在那里,默默地背誦著姜氏家訓。 待到背誦到最后一條時,他的情緒已經徹底的穩定了下來,看著面前坐著的姜若昂。 微微叩首。 “兒子不孝,望父親原諒?!?/br> 說完這話,抽出腰間的匕首,直接捅在了自己的心臟處。 剎那之間一條人命便嗚呼了。 姜若昂一直坐在那里,動也不動,只是手微微的顫抖可以看出來,他的內心不如臉上這般平靜。 姜家這么大,姜家這么小。 在田氏代齊的時候,姜家的人就死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他這一脈因為某些原因尚存。 一直到田家覆滅,他們都不知道姜家的存在。 后來,天下一統的時候,姜家才出來了。 之前,他們為「江」家。 以江河湖海為姓,表明自己之心意。 “呼?!?/br> 姜若昂吐了口濁氣,擺了擺手,聲音疲憊:“把老七待下去,厚葬了吧?!?/br> 他看著遠處蓬萊洲,臨淄郡的方向。 “希望這位總督,不要辜負天下間流傳的聲名,不要讓我失望啊.....” ........ 臨淄郡城 在陳珂到達的時候,臨淄郡郡守站在城門口,等待著陳珂的到來。 神色謙卑而又恭敬,對待皇帝只怕都沒有這樣子的謙卑。 遠遠地隔著數百米,王闞德就跑著上前來,走到了陳珂的身前,恭敬的說道:“下官參見總督?!?/br> 而后才是看著扶蘇道:“臣參見公子?!?/br> 一前一后,不合規矩,但卻讓人無法挑出太大的毛病。 扶蘇只是漠然的看著王闞德的小把戲,心里則是嗤笑,大秦地方竟然還有這樣子的郡守么? 當真是有趣。 而陳珂則是更加不在意了,笑著說道:“王郡守?” “你我都是同僚,何必如此?” 他看著王闞德說道:“如今我方才到這蓬萊洲,還未收拾妥當?!?/br> “待到本官各處安置好了,在宴請王郡守與其余兩位郡守?!?/br> 陳珂說話的時候都是笑著的,看起來非常無害。 但王闞德可不會這么認為。 能夠在這個時候還能夠如此淡然的,絕對是心中有成算和計謀的。 當即彎下腰,更加恭敬的說道:“臣尊令?!?/br> 說完之后,又看著扶蘇:“長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扶蘇搖了搖頭,只是說道:“如今此處,沒有什么長公子,唯有副總督扶蘇?!?/br> “一切聽從陳總督的安排就是了?!?/br> 王闞德這才再次行禮,而后告退了。 待到他走了之后,扶蘇才一臉不屑的看著他的背影說道:“老師,這家伙剛來就挑撥我們的關系?” “他是腦子有疾?” “為何覺著我們能夠受到他的挑撥?” 陳珂似笑非笑的看著王闞德的背影,口中卻是說道:“扶蘇啊,這就是王闞德的高明之處了?!?/br> “他就是故意如此,讓你迷惑為何他會覺著能挑撥我們?!?/br> “之后你就會心生好奇,想要看看他會如何繼續挑撥?!?/br> “而一旦你這么想,你心中不自覺地就會出現想法,按照他的那些挑撥去走?!?/br> “三人成虎,曾母投杼,謊話說得多了,人就會不自覺地信了幾分?!?/br> “伱我要在蓬萊洲呆很長時間,王闞德覺著,早晚有一日能夠做到他想做到的事情?!?/br> “更何況,你身為長公子,地位本來在我之上,可他卻前恭后倨,對我比對你還要恭敬?!?/br> “凡事先問我,后問你?!?/br> “他覺著你初出茅廬,一定想要掌權、做出一定的成績,因此心里會出現對我不滿的種子?!?/br> “加上之后的一些挑撥和長時間貌似無意的渲染,你我二人就會分崩離析?!?/br> 陳珂的話淡淡的,但卻一針見血,直接指出了王闞德的所有想法。 扶蘇砸了咂嘴:“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我對老師沒有半點懷疑和不滿,而且,老師是總督,我是副總督?!?/br> “我的地位怎么就在老師之上了?” 扶蘇笑著說道:“我來蓬萊洲,本來就是為了輔佐老師的?!?/br> “免得老師因為太過于疲懶,將所有的政務都是丟到一旁,什么都不管?!?/br> 聽著扶蘇略帶著調侃的話,陳珂輕咳一聲,臉上劃過一抹不好意思。 其實真的不是他懶,也不是他為自己找借口開脫。 而是他真的不會處理那些政務啊...... 他只是一個廢柴而已,讓他處理一個州、一個郡縣的政務,甚至是一個國家的政務,這怎么可能做到? 家國大事,沒有那么好處理的.... 而他之所以能夠顯得這么厲害,是因為他從來就不干涉一些細微的政事。 他與李斯提意見,向來是只從宏觀的概念去說。 而宏觀的概念..... 他超越了李斯兩千多年,即便是智慧上不如李斯,也能夠碾壓了。 “走吧,先去總督府?!?/br> 他們居住的總督府不是郡守府,而是之前齊國的王宮。 齊的都城本就是在臨淄,當年的王宮之后變成了嬴政的行宮,而此時嬴政將這行宮改成了總督府。 這也是對陳珂的一種信任與寵愛。 難道還有其他的大臣,能夠享受這種待遇么? 不可能了。 ........... 夜深了。 陳珂坐在屋內,一盞燭火閃爍著,墻壁上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 一壺月光從窗戶上映射到桌子上,一切顯得如此的寧靜祥和。 行宮中的一切都較為舒適,算是陳珂來到大秦的這兩年內,住的最好的地方了..... 就算是陳府都不如,畢竟當年的陳府只是呂不韋的府邸,而這總督府,過去可是王宮。 他趴伏在桌案上,仔細的寫著什么。 陳珂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一州之地任他施為,這是何等的信任? 他要做好,就必須是列好一個規劃和綱要。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陳珂放下手中的筆,紙張上已經是寫著密密麻麻的東西了。 他笑了笑,看向遠處。 “郊外杏花坼,林間布谷鳴。原田春雨后,溪水夕流平?!?/br> “春耕要到了啊?!?/br> ps:第一更,求訂閱。第二更在晚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