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最該在的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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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落下,那兩個士兵抬著箱子繞著場地環了一圈。 “諸公請看,此箱之上貼著陛下親書的令,如今尚且完好無損?!?/br> “題目并無泄露?!?/br> 李斯說完之后,那兩個士兵將箱子放下,箱子蕩起來道道塵土。 而后,李斯親自前往,在箱子前面站著,將箱子打開。 從中取出一疊疊紙張,紙張之上是用雕版印刷好的題目。 題目是始皇帝親自出的。 一個箱子中放的是為政之道的考題,另外一個放著的則是沙場之道的考題。 李斯讓士兵將試卷一個個的分發下去,自己站在正中央,神色嚴肅。 “此題目為陛下所出,諸公人數眾多,請先過此關?!?/br> 他一招手,遠處抬來一個大鼎。 “時間為一個半時辰?!?/br> 講完之后,李斯坐在最前方,周圍的士兵也不發出聲音,只是站在那里。 眾多坐在那里的人臉上帶著茫然之色。 這是個什么辦法? 不過這法子.... 倒是夠新奇的。 等到所有人都開始動筆了之后,李斯方才是在心里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陳珂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做什么。 而且,現在最應該出現在這里的陳珂,卻并沒有出現在這里。 李斯看向場地中央,場子中央坐著一個個的人,那些人的臉上都帶著平靜的神色。 其中有幾個,讓李斯格外的眼熟 曾露、石懸尼、孟秋。 這三人是儒家的人,之前核驗報名人選的時候,便是發現了他們。 只是那個時候,無論是始皇帝還是陳珂,都決定讓他們進來,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什么。 而此時,被惦記著的陳珂,則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是一條蜿蜒的河流,河水點點滴滴的流淌在遠處,一個人影一襲青衫半躺在河流之畔。 陳珂慢慢的走來,神色、氣度都是從容。 躺在河邊的那個人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酒壺,臉上帶著瀟灑的神色。 正是顏崆。 聽到腳步聲,顏崆沒有回頭,正是淡淡的開口道:“你來了?” 陳珂微微一笑,也是隨意的坐在了陳珂的身邊。 “我來了?!?/br> “不是你約我在這個時間點來的么?如何現在又有了這么一問?” 顏崆聽了這話,自嘲一笑:“沒什么?!?/br> “只是以為這個時候,陳少府應當在文選賽才對?!?/br> “沒想到,陳少府竟然真的會應了我的邀請,來到此處,與我一個閑人閑談?!?/br> 陳珂也不管身后地上的臟污,直接半躺在那里。 天空之上的艷陽高照,點點滴滴都是照耀在他的面前。 一切都是顯得那么的平靜。 “閑人?” “我瞧著這儒家之中,就你顏崆不像是閑人?!?/br> “說說吧,這一次約我前來,有什么事情?” 聽到這話,顏崆反而是坐直了身體,他看著陳珂,眼神灼烈的就像是太陽一樣。 “陳少府,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陳少府可否為我解惑?” 陳珂微微點頭。 兩人雖然算是敵對,但是陳珂知道了儒家的計劃,也自然就知道,顏崆不會在這個時候自誤。 有些時候,一個自由自在的,沒有約束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 他可以隨時翻臉,隨時爆炸,隨時對這個世界說不。 但一旦這個人身上有了枷鎖,有了約束,那么這個人就不會在輕易的爆炸了。 而如今的顏崆,正是如此。 顏崆望著自信而又淡然的陳珂,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從何處問起了。 他沉默了片刻,緊接著才是說道:“陳少府,您與儒家之仇,當真沒有可解之處么?” 顏崆尚且是個恣意的少年。 他想到了這里,便是問到了這里。 陳珂比顏崆多了幾分閱歷,他看著顏崆,直接了當。 “事情的關鍵不在我,而在于儒家不是么?” 顏崆低下頭沉默。 他明白這個事情,正如陳珂所說的一樣。 陳珂看著低下頭的顏崆,繼續說道:“我與儒家本來沒有仇,是儒家的淳于越先生先教唆陷害我?!?/br> “而我為了自保,更是為了復仇,又將淳于越先生所做的事情說了出來?!?/br> “如此一來,我與儒家便是有了仇?!?/br> “之后,我本以為此事了解了,但孔賢先生令博士宮儒生陳長彈劾我?!?/br> “并寫出了「諫始皇寵少府陳珂書」,我不得以再次反抗?!?/br> “之后,陳長之死,雖然在孔賢先生心里不算什么,但只怕我與儒家之間的仇恨又多了一層?!?/br> 陳珂平靜的望著顏崆。 “顏崆,你不能要求我躺在案板之上,任由儒家宰割?!?/br> 他嘲諷的笑了一聲。 “你我并沒有這樣子的交情,我也不欠儒家的什么?!?/br> “你們儒家中,有一個學派,名為公羊?!?/br> “公羊儒曰:十世之仇,猶可報也?!?/br> “如今,我與你們的仇恨不僅沒有十世,就連一世都沒有,如何不能報?” 顏崆更沉默了。 他此次約見陳珂,本就是興之所至,激恨之下想要尋求一個結果。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因」本就不在陳珂這里,如何能在陳珂這里尋到一個「果」? 片刻后,顏崆嘆了口氣。 “陳少府,您說的對?!?/br> “只是.....” “儒家并沒有對你產生什么威脅,反而是被您壓得喘不過氣來?!?/br> “難道您就不能高抬貴手,與儒家和解么?” 顏崆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如今,大秦之內已經是您與李丞相的天下,何苦為難儒家?” 陳珂挑了挑眉頭,有些不理解。 其實,在陳珂的心里,他認為顏崆應當是一個君子。 一個恣意的少年君子。 因此,他才會選擇前來赴會。 只是他不曾想到,顏崆不是一個君子,他只是一個尋常人。 想到這里,陳珂端正了身軀。 他望著顏崆說道:“顏崆,你說的這話,讓我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說什么了?!?/br> 陳珂冷笑了一聲。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br> “若是你能夠回答出來我這幾個問題,我便是如你所愿,抬一抬我的手?!?/br> “如何?” 遠處風輕輕吹過河面,帶起些許波瀾。 顏控抬起頭,不復往日少年模樣。 “什么問題?” “您請問?!?/br> ps:成敗是非,只看明日、后日之事,求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