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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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貪心,能回本就行,倒也不是很在乎家財萬貫。 這萬把兩銀子給少府監,日后少府監的監管再也不會看著他繞道跑了! * 夜流筲收拾好便下樓了,全縣百姓夾道歡送,與初來之時的婦人叫罵簡直天壤之別。 馬車慢悠悠的駛了一個時辰后,夜流筲頂著越卿十分不對勁,稱得上是色瞇瞇的眼神,寫了一道手諭,特地差蘇公乘再轉回去交給李伊宏。 倒不是要革他的職,而是為了處罰他自作主張拿老弱婦孺扔去無妄山給殷司空煉制傀儡,加之任意讓劉錢在懷德縣胡作非為而不多加管束。 不過夜流筲也知道李伊宏自己也有難處,國家強盛本就要靠年輕力壯的男人,拿老弱病殘去應付妖怪拖延時間實在是無奈之舉,而那劉錢身份顯赫,不敢隨意得罪,因而也只是罰了他一年的俸祿,若是這一年里表現良好,便升遷到別處做官。 凡是總是要一碼歸一碼,人情世故不能僭越法律。 夜流筲從簾子口看著蘇公乘騎馬回去傳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車內氣氛更是詭異的,越卿一直一眨不眨的盯著人看,簡直能把夜流筲看戳出一個洞來。 這人一這樣,夜流筲便渾身發毛,加上前日無妄山的出格舉動,現在想來還歷歷在目,換做是女子,他肯定是要對越卿負責了的。 可他自己都也說了對男人不感興趣,總不能活了那么久的年紀又在沉浮許久,還會因為一個只是救命的親吻渡氣而突然喜歡男人? 朕又不是故意親的,再說了,后來推開朕了不是他自己湊上來的嗎。 總覺得他在盤算什么壞主意。 夜流筲拘謹的摸了摸手,緩和室內尷尬的嘆了口氣道:“唉,李縣令人還是不錯的?!?/br> 法不容情,罰俸一年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他先前還對縣令多加懷疑,以為他勾結無妄山尸魔,刻意把縣中的話百姓送進妖口。 越卿懶洋洋的換了一遍靠著,繼續笑瞇瞇的看著夜流筲,一邊安撫道:“不若明年將他調到皇城來?!?/br> “這不行,萬一被貪官污吏荼毒了怎么辦?”夜流筲有意瞪了一眼越卿。 皇城的官員十中有九是越卿的黨羽,慣會拉幫結派,他到目前為止,除了見過蘇公乘和呂康是一心向著皇室,也就只有太監總管李公公一直對他盡心盡力。 讓李伊宏進皇城,這不明擺著把他往越卿身邊推嗎? 這種漲他人勢力的缺德事情,他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微臣不動他便是了?!?/br> 這是你說不動就不動的嗎! 夜流筲嫌棄的撇了撇嘴,李伊宏到時候要是真的進京當官,恐怕還真以為越卿這個皇后是真皇后,不用本人親自來討要禮物,他就眼巴巴的送去了。 送禮是一回事,結黨營私又是另一回事。 果然和越卿拌會兒嘴,那點讓人覺得曖昧不清的氛圍頓時就消散了。 他方才怎么會覺得越卿這見錢眼開的性子會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渡氣舉動而轉變性向呢。 * 蘇公乘小半個時辰便折返了,回宮途中少了一個太子和一個嬌貴的公主同行,腳程快了不少,緊趕慢趕,算是在天黑前進了皇城境內。 等到了皇宮,已經是深夜了。 皇帝和丞相同時不在宮中已經數日有余,是以一進了宮,越卿便被宮娥奉命請走了,夜流筲這邊倒是清閑,呂康雖然是武將,但懂點墨水,做一些繁雜瑣事倒是利索。 蘇公乘將懷德縣妖物的來龍去脈一一登記明了,夜流筲想到了初進時那老婦人孱弱可憐的模樣,囑咐道:“明日去和越卿商量一下,免懷德縣三年稅款,讓當地官員好生安頓百姓吧?!?/br> “是?!?/br> 蘇公乘點了點頭。 “對了?!币沽黧饨凶√K公乘,“勞煩蘇大人叫呂將軍這幾日挑幾個忠心機靈的人暗中盯著四王爺?!?/br> 離京之時越卿恐嚇他夜流辰有謀逆之心暗中招兵買馬,他不得不防。 “老臣遵旨?!碧K公乘恭敬的拱手行禮,微微露出一摸欣慰的笑容,笑著退下了。 夜流筲渾身松懈了一下,宮中的燭火忽明忽暗,照得少年已經隱隱像個威嚴的青年帝王了,只是眉間青澀,還是單純純善了許多。 龍椅后面驀地飄出一道黑影。 男人穿著身黑衣,凌厲的臉上染了半面暖黃色的燭光,棱角分明,低下頭沉著聲沙啞地開口:“夜深了,該睡覺了?!?/br> “嗬!” 陰森森滲人的嗓音驟然響起,夜流筲驚呼一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直接從龍椅上彈了起來,一下離了十步遠,規律跳動的心臟都慢了半拍。 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險些嗆住,俊臉刷白,杏眼圓瞪,看清那人是殷九,才重重松了口氣。 殷九怕不是真的是只缺德鬼來的,大半夜的從人身后靜悄悄的飄出來嚇人。 夜流筲后怕的順了順胸脯,意識到自己失了態,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聲音還微微發顫:“你躲在朕的椅子后面干什么?!” 男人聞言縮了縮身子,懊悔的背手站著,像個受罰認錯的孩子。 夜流筲想著這鬼雖然已經一百多歲了,但心理年齡應該只有七八歲,也不知道殷司空用的什么辦法把他拔高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