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見狀秋月白不得不將刀鞘甩開,落在了一邊,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儲亦塵是想逼自己拔刀! 終于見到了二十四橋出鞘,儲亦塵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兩次交鋒之后雙方對立,他抬了抬下巴說:“來罷,不必放水……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br> 秋月白神色平靜,伸出手撫摸了一下二十四橋,刀身發出清鳴。 他們沒有再等對方出手了,而是同時出刀—— 沒有人能看清楚那一招,烏雁雪與二十四橋撞擊發出金屬鏗然之聲,似有不平之意,然而二十四橋上一刻還在原地,下一刻就隨著人的位置已經遷移,塵土飛揚過后,萬象顛倒變化,刀刃置于面前人脖頸之上。 秋月白淡淡,點評:“你的心還是不靜,所以你的刀很浮躁?!?/br> 二十四橋入鞘。 自此儲亦塵慘淡的笑了。 “我竟然還是不如你?!彼f。 秋月白:“你的刀已經很好了?!?/br> “但還不能說是最好,如果不是最好,那再好又有什么意義?” 秋月白搖搖頭:“何必如此,執迷不悟終成心魔?!?/br> 儲亦塵問:“你為何不肯早些出刀,為何只肯用帶著刀鞘的刀與我比試?莫非你不屑?” 秋月白:“不,我剛剛說過,你的刀已經很好了,只是我的刀還有些問題?!?/br> 儲亦塵:“若你的刀還有問題,只怕烏雁雪與我皆要回爐重造了?!?/br> 秋月白沒再說話。 若是沒有刀鞘,刀是很容易就能傷到人的,他已經吃過教訓了。 儲亦塵勉強的笑了一下:“今日比試,了我十年心愿,且不說這些,我煮了茶,來喝點罷?!?/br> 秋月白點點頭,兩人走到旁邊的小屋子前面,這里很干凈,門口擺著的桌子也有被擦過的痕跡。 他摸了一把凳子,坐下。 儲亦塵從屋子里提著茶壺走了出來,拿了兩個嶄新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斟滿,將左手的一杯遞給他:“請?!?/br> 秋月白接過,在儲亦塵的視線下抿了一口茶。 儲亦塵坐在他的對面,這時候秋月白被屋子里飄出來的煙嗆了一下,用袖子捂住唇咳嗽了兩聲。 儲亦塵微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剛剛把火熄滅了的緣故,有些煙,我喜歡這樣煮出來的茶水,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br> 秋月白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好水好茶?!?/br> 頓了頓,他又說:“溫若這些年多虧有你?!?/br> 儲亦塵的視線從秋月白的肩上穿過,將目光落在后方地上擺著的一盆蘭花之上:“他畢竟也是我的朋友,為他做點事,倒也沒什么?!?/br> 秋月白看著他。 面前的人五官深刻俊秀,眉目堅毅,很沉著,但又好像有郁色。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陸緋衣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儲亦塵好像不怎么喜歡自己。 秋月白微微蹙眉。 他站起身來,抬頭看天,日光漸漸消散,夜晚馬上就要到來了。 他得回去了。 儲亦塵看出了他的意圖:“不必急。你今天不用回去了?!?/br> 這一句話說得很突然,也很平靜。 秋月白一怔。 他原本只是懷疑,可眼下懷疑卻真的變成了現實。 他說:“……你這樣做,溫若知道了該怎么想?” 儲亦塵也站起身來,靠近了他:“他不會知道的?!?/br> 秋月白攤開手,讓他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上面有一片水漬。 那是他沒有咽下去的茶水。 下一瞬間,二十四橋出鞘,刀尖抵在了儲亦塵的胸口之上。 秋月白冷冷的低聲說:“我不想殺你,是看在溫若的面子上,比武不成難道便要出此下策么?” 儲亦塵笑了一聲:“難道我是為了自己嗎?” 秋月白反問:“你不是?” 儲亦塵慢條斯理的撣了撣衣袍,絲毫不擔心胸前的刀:“我當然不是?!?/br> 像糊在臉上的面具被撕碎,露出了底下真實的面目。 兩根手指撥開了胸前的刀刃,然而刀刃卻并不就此罷休,一抬一橫,儲亦塵被他逼得連退五步,手卻仍然沒躲開受了傷。 血滴在地上,被鞋子搓開,儲亦塵臉色陰沉,沒想到他還能傷到自己。 秋月白的目光如雪,盯著面前的黑衣人:“到底為什么?” 他因為溫若的緣故信任了面前的人,但面前的人似乎確實對自己確實不抱有什么好意。 “因為溫若?!眱σ鄩m繞開了他的刀:“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容易相信我、把我的茶水喝下去,因此,那煙里當然也有毒——你要是不回來找他就好了?!?/br> “我沒想到你還活著?!眱σ鄩m冷聲道:“但我不會殺你,我不會做這樣的事,當然,這也是因為溫若?!?/br> “清風城的情況復雜,不能再招惹太多是非,等你走后自然會有人去收拾陸緋衣,到時候天下太平,所有的事都能回歸正位?!?/br> 一聲尖銳的哨聲將躲藏在暗處的人召喚出來,有一個面色蒼白的瘦高男人大笑著帶著幾個人急匆匆的走向這邊,神色陰冷表情散漫,眉梢眼角帶著狠厲。 看見來人之后,秋月白不可置信的說:“你和得意樓勾結??你瘋了???” 儲亦塵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