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只是不知,你們還想著么?”陸緋衣漫不經心道。 老頭慘淡說:“你殺我兒子,今天卻又放過了我們兩個,如今反倒是我們欠了一條命?!?/br> 秋月白不在意這個,就像他一開始就沒在意過什么“東南五毒”,江湖名號,虛無縹緲,別人的愛與恨自然也是。 “既然如此,別過?!彼?。 陸緋衣輕輕瞥了一眼那些人,跟上秋月白。 就在這時,那三個人跳起來就要往一邊逃跑,老頭早已料到,一把就抓住了那個小的,高高一摔給摔死了,剩下的兩個也抓在手里。 身后傳來慘叫聲以及老頭憤怒的吼聲。 在前方,遠遠的能看見長亭古道。 有一道風將植被吹得一彎,琴聲遠遠的傳來,秋月白一怔。 身后有人偷襲。 陸緋衣一拉秋月白,那一道風剛好在此時到了面前,藥香味迎面撲了滿身。 偷襲者撞到了風,陡然發出慘叫,捂著眼睛跪倒在地,痛苦的抓撓著臉。 但秋月白沒有回頭了,他的目光盯著前方遠處的亭子,就是這一眼,讓他幾乎要呆住。 遙遙的,他似乎看見了重重疊疊的白紗。 第059章 曾經去過的 長亭外。 琴音裊裊。 輕紗隨風舞動,有一個白衣人坐在里面撫琴,他的身后有三個侍女,三個護衛,秋月白與陸緋衣走到亭子前面時,那一曲琴音剛好結束。 亭子旁邊有一堆灰燼,還在散發著藥味。 琴音終了,余韻仍然在,秋月白雖然看不清里面的人的樣貌,可當聽見這個琴聲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里面坐著的是誰了。 “溫若?!?/br> 秋月白舒了眉眼。 白衣人站起來,身后的侍女替他抱著琴,另外一個侍女聲如黃鶯,說:“我們公子不便見風,請二位進來?!?/br> 撩紗入內。 亭子里面比外面更暖和些,白衣人一見到秋月白便笑:“阿月?!?/br> 這是一個很纖瘦的男人,外貌俊俏帶著書卷氣,臉色很蒼白,看上去分外的柔弱。 溫若。陸緋衣記得這個名字,郁文越的書信里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 很明顯,秋月白見到昔日的這個朋友是非常驚喜意外的。 陸緋衣一邊觀察情況一邊拱了拱手,笑道:“久仰,幸會?!?/br> 溫若也拱了拱手,笑得有些靦腆:“我亦是久仰大名?!?/br> 他的眼睛很干凈,對待陸緋衣的態度也很自然,仿佛一點也沒聽說過陸大魔頭在江湖之上的傳聞一般。 純粹得就像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 很難想象秋月白會和這樣一個柔弱的人成為朋友,如果說溫若是水,那秋月白絕對是冰。 幾人坐下,陸緋衣從旁邊的人手里拿了把扇子給自己扇風,侍女給他們倒茶。 “你怎么來了?”秋月白問:“你的身體怎么樣?倒感覺不如以前了?!?/br> 溫若笑了一下:“我聽說了最近的消息,查到了你們的下落,猜想就這一條路肯定會經過這里,于是便在這等著,沒想到你們果然來了,真是好巧?!?/br> 他雖然說好巧,但秋月白知道,別人都抓不住他們的行蹤,就算是溫若也得費點心思——他實在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儲亦塵沒跟著你?”秋月白隨便瞥了一眼附近。 “沒有,他平時很忙,我不愿意再因為自己的事打擾他,所以一個人帶著人過來了?!?/br> 溫若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溫水:“你是嫌我帶的人不夠多,排場不夠與你見面的么?” “你會開玩笑了?!鼻镌掳纵p輕道。 “不是我會開玩笑了,我一直都是如此,但阿月,你變化了好多?!睖厝羧崛嵝α耍骸翱礃幼幽氵@些年過得都不錯?!?/br> “是?!鼻镌掳祝骸爸皇遣荒芘c你見面?!?/br>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個?有道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你念著我,我念著你,在哪里不是一樣?”溫若道:“……只是你現在怎么辦呢?你要和陸殿主走么?去春風殿?” 捕捉到關鍵詞,陸緋衣豎起耳朵,扇風的手停頓了一下。 “嗯?!鼻镌掳椎溃骸叭チT?!?/br> 陸緋衣繼續扇起風來。 溫若又試圖挖人說:“要不留在清風城罷,我可以幫你把陸殿主送回去,也可以護住你,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br> “唔?!鼻镌掳讎@了口氣,覺得并不太好:“還是算了,我已經麻煩你太多?!?/br> 陸緋衣不愿秋月白跟著別人走,也插嘴:“春風殿還是挺好的,千秋嶺走到不老山,風景很好,冬天有霜結,春天有花看?!?/br> “我知道,阿月去過的?!睖厝魪澲?,“他以前同我說過?!?/br> 陸緋衣問:“去過?什么時候的事?” “很久之前了罷,有……啊?!睖厝舯緛磉€在思索,然而突然被人扯了一下,接收到了秋月白暗示他不要說了的眼神。 于是他停住了嘴,喉嚨里的話也拐了個彎:“……不太記得了?!?/br> 秋月白松了口氣。 陸緋衣狐疑:“那確實應當是很久之前的事?!币蝗凰趺词裁炊疾恢滥?。 溫若轉移話題:“是呀——只是,阿月,你實在不應該對我說什么麻不麻煩的,你可是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人,再怎么樣,我總是愿意幫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