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程思卓為了分享慶生喜悅而發的朋友圈共有九張照片。周及只點開了最后一張并保存了圖片。

    照片里的覃尚在燭光下閉眼許愿，用滿身不加修飾的少年感迎來了勇敢且熱烈的十八歲。

    吃完午飯的周及在去醫院前掐著時間想跟外公打個電話。確切的說，他是想打給覃尚。

    每天中午午休的兩個小時, 上下學花在路上的時間讓吃午飯和睡午覺變得很緊湊。

    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多留給覃尚睡午覺的時間，畢竟他們要是聊起來，今天覃尚的午覺估計就泡湯了。

    中午休息不好, 下午會犯困。覃尚又是那種哪怕真的很困也會死撐的人。

    周及沒想到下樓站在路邊等待網約車的時候，覃尚竟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接聽起來就說：“我剛還想著要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br>
    “你爸的情況怎么樣？”覃尚問。

    “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花時間養傷,”周及回答完后轉而問，“家里怎么樣？爸媽知道了嗎？”

    覃尚：“他們沒過來?！?/br>
    “那就好，”周及又問，“你幫我跟大師兄請了么?！?/br>
    “你覺得我會忘？”

    周及笑嘻嘻：“當然不覺得，我只是問問?！?/br>
    “你在干什么呢?！?/br>
    “在等車, 準備到醫院去?！?/br>
    “去吧，”覃尚停頓后開口，“晚上九點再聯系?！?/br>
    “九點你能到家嗎？”

    “不跟你一起走的話, 就能?！?/br>
    這是嫌棄他在路上磨蹭。周及“切”了聲后說：“那晚上聯系, 我先掛斷了啊哥?！?/br>
    “好?！?/br>
    周及呼著白氣將手機揣回了兜里, 他剛站好，那輛網約車就到了。司機用讓他特別舒服的兆寧口音跟他說話，惹得他興高采烈的回應。

    讓他心情大好的是倉汀那邊一切在正常進行。

    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外公跟覃尚肯幫他瞞著，他按計劃盡快飛回去就可成功瞞天過海。

    他既回來看望了老周，又能讓朱慧琴和覃平年消停，簡直是一舉兩得。

    拎著保溫桶走進周建培病房的時候，周及跟老周開著玩笑道：“中午好啊周總?！?/br>
    老周還是處于平臥的狀態，聽見兒子的聲音眼睛發亮地配合道：“小周來了?！?/br>
    “林姨燉了湯，我給你盛點嘗嘗?！?/br>
    “行?！?/br>
    “中午吃的什么啊?！敝芗斑吔o老周倒湯邊聊著天。

    周建培按了下病床上的按鈕，床頭開始微微翹起來：“院方的配餐，還挺好吃的?！?/br>
    周及將小瓷碗穩穩端好，用另一只手里的湯匙一點點攪著湯水試圖讓熱湯的溫度降下來。

    周建培見狀笑了起來：“爸之前想過你在床前盡孝的樣子，總覺得跟現在不一樣。怎么也要三十左右歲的時候才對?！?/br>
    周及看了看老周：“那你現在就讓我干上這種事了，是不是得反省反省自己?！?/br>
    周建培嘬了周及喂過去的那勺湯后抿了抿嘴唇：“爸也沒想到?！?/br>
    “意外都是這樣發生的。真不敢想你萬一......”

    “別咒我?！?/br>
    “這不是咒，”周及強調道，“是后怕?！?/br>
    “沒事了，爸養一陣子就能好，”老周又喝了口湯說，“你來之前你奶剛走?！?/br>
    周及：“哦?！?/br>
    “你明天去看看她吧?！?/br>
    “沒必要吧?！?/br>
    “她都知道你回來了，就去看看吧?！?/br>
    “行吧?！?/br>
    “兒子，”周建培清了清嗓子，“要不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br>
    周及將湯碗放在床頭柜上，把屁股從床邊挪到了椅子上：“我就知道你有這個意思?！?/br>
    周建培動了動眉毛：“那么明顯？”

    “林姨都被你安排回來了，還不明顯?！?/br>
    “那你怎么想的?！?/br>
    周及脫下厚重的外套搭在了椅背上，他糾結的不再是選擇走還是留，而是怎么跟老周說才不會讓老周難過。

    他承認他確實讓老周等的太久了。他一次次讓老周失望，只因老周更通情達理。這本不該是老周要不停妥協的理由。

    “爸，”周及看向老周，他輕捏老周的胳膊說，“也不差這一個多月了你說是吧？”

    老周：“怎么不差，中間隔了個年呢。你就忍心今年讓我自己過年了？”

    “不是還有我奶嗎？不是還有顧阿姨嗎？你哪是......”

    老周的嘆氣讓周及收住了嘴邊的話，他知道他又讓老周失望了。

    “爸，真的馬上了，”周及保證道，“年后我就盡快回來?！?/br>
    “行，”老周寵溺的拖長聲音，“也只能這樣了?！?/br>
    周及笑著給老周掖了掖薄被，再次端起了湯碗：“這湯你再喝點?！?/br>
    接下來的兩天周及都過著很相似的生活。

    一覺睡到中午醒，午后在醫院陪老周。晚上從醫院回到家就開始等九點。

    李唯欽試圖叫他晚上出去，都是在兆寧中學的晚自習結束后，正好跟他和覃尚約的時間有沖突，他便次次回絕了。

    “你要給誰打電話？”李唯欽對此有疑。眼衫町

    周及：“你說呢？”

    “啊，對，”李唯欽陰陽怪氣地說，“你現在也是個愛情奴隸了。怎么樣，相處的甜蜜蜜唄？”

    周及：“就是這幾天離得太遠了，見不著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