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概覃尚也因此嫌棄起了那件黑色t恤,再就沒見他穿過。 入伏以后的倉汀更是比平時熱的毫不留情。被曬蔫的植物和被剃光毛的小狗到處可見。連收廢品那鐵鈴聲都很少出現在立景苑。 白天周及跟覃尚貓在家,晚飯后出門向著程記燒烤去。朱慧琴和覃平年每天都在問周及晚上去不去兼職了。 他們似乎不太相信周及能堅持下來。 別說他們, 連周及自己都不信。他竟然真的跟著覃尚一晚又一晚的拿回六十塊。 一天又一天的堅持下來,他已經到手一千零二十塊了。他的錢不愛放錢包里,總是到處亂放。最多的收納方式就是隨手塞到哪本書里。 他從來不缺錢花, 所以他沒有覃尚那種時刻將錢很好整理并標注花銷的習慣。 這天的晚飯桌上覃平年笑著問小哥倆:“你倆賺的錢, 一人出點, 給你們那屋換個熱水器吧?!?/br> “???”周及擰著眉毛問,“為啥?” “這個月正常來說該換熱水器了?!瘪侥暾f。 還是之前的約定,每個月換掉一個舊電器。六月超常發揮,換了冰箱和空調。七月換的洗衣機。這個月該輪到熱水器了。 可這些不是應該朱慧琴和覃平年用收入換的嗎? 覃平年這兩個月收了一堆學員,大多都是高三畢業想爭分奪秒學駕照的。按理來說應該是賺了一大筆的,沒必要讓他們花錢。 一想到辛苦賺的錢要充公,周及堅決不干。他看向悶頭吃飯的覃尚:“咱們那屋的熱水器還要換嗎哥?我覺得還能用啊?!?/br> 其實那熱水器還真不能用了,好像知道這個月要換掉它一樣,昨天就開始漏水,得放個小桶在下面接著,水銹糊滿了桶底。 周及很怕洗澡的時候觸電,哪怕覃尚跟他說不會觸電,他也還是莫名感到害怕。 換肯定是得換。但周及想再堅持一陣子,最好是不動他們的汗水錢?;ㄥX如流水的他在參與兼職后也開始心疼錢了。 覃尚不但沒回答,還帶著絲笑意夾著菜。 覃尚應該更舍不得錢才對,怎么這種時候不跟他在同一戰線了?周及在桌下踢了踢覃尚的小腿,試圖喚醒覃尚對辛苦汗水錢的守護意識。 “你爸逗你呢,”朱慧琴端著剛出鍋的菜坐在了周及身旁說,“怎么能讓你們買呢?!?/br> 周及恍然,原來覃尚知道這是句玩笑話,所以沒接茬。他想了想說:“那是要給我們換新的熱水器了?” 覃平年爽快地說著:“過幾天就換?!?/br> “那太好了?!敝芗靶?。 朱慧琴和覃平年工作的原因,讓他們四口人齊聚在餐桌旁的時候很少。周及忽然發現人全的時候吃飯挺好的。 他的笑容很快在夾了一口朱慧琴最后炒好的菜后凝結了。他看著夾在筷子間的rou片,疑惑著怎么會有人達到糊了卻沒熟的烹飪境界。朱慧琴絕對是佳肴絕緣體。 可覃平年和覃尚卻吃的津津有味。這又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久而久之他都愛說假話了,張嘴就來。 “好吃嗎州州?”朱慧琴問他。 他點頭:“好吃?!?/br> 餐桌上吃不飽沒關系,去程記燒烤的路上,他總買小吃找補,還攛掇覃尚也買。 導致吃很飽的覃尚買的小吃最后也都進了他的肚子。 覃尚的眼神過于好用,總能注意到看起來根本沒去在意的事。在程記燒烤干活的時候他就常受到前廳經理的夸贊。那經理說他眼里有活,從不出錯。 周及就差點意思。忙的時候上錯菜和忘傳菜在前期都是常有的事。 當然他現在已經不會了。 點單時他站在兩張桌子間可以同時對兩撥人說的內容進行快速記憶,全程不用點單紙輔助。人數少的情況下,三四張桌一起來也沒問題。 程思卓對此驚嘆不已,時常讓周及幫他負責的那一片點單,然后他幫周及跑腿送菜。 “對面糕點店怎么還沒裝修完?!敝芗俺弥菹⒌目障陡糁白酉蛲饪?。 程思卓:“這家店怎么了?覃柔也在等著它開業?!?/br> “是個糕點品牌,”周及解釋著,“倉汀竟然也要有連鎖店了。雖然門面小了點......” “阿尚那邊是不是出問題了?”程思卓打斷了周及的講話。 周及順著程思卓的視線望過去,就見覃尚正跟一桌客人理論著什么。 那桌人在他們開工前就在了。幾個身材嚴重走形的中年爺們喝酒擼串吵吵嚷嚷很難不被關注到。 “走,過去看看?!敝芗斑~開步子說。 在他們走過去的路上,那邊的情況就惡化了。那個距離覃尚最近的大叔,看起來像是會偷袈裟。 聽意思是他們那桌沒點錫紙茄子,可覃尚是按照點單送上去的。 他們不知道誰點的,偏說沒人吃,要退掉。 正常來講這種情況可以直接送給客人的,不至于鬧不愉快。 但有些人喝了酒就不干人事。醉醺醺地非要找覃尚的茬,表示堅決不要,必須退掉。 覃尚去收盤子的動作在他看來慢吞吞了點,他就認為覃尚服務態度不好,高聲問覃尚什么意思。 那一桌的也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合起伙來為難上了桌邊站著的小服務員。開始了一份錫紙茄子引發的糾紛。 覃尚這個人雖然臉臭了點,但周及和程思卓都知道他絕不是惹人嫌的類型。程思卓想的是走過去先把局面穩住,從小在店里長大的他見過太多因喝了酒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