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及搭眼便認出了簾后出來的是那天在滑板廣場碰到的程思卓,他笑了:“這是你家的店?” 程思卓也認出了周及:“是六十分啊,對,程記燒烤,我家的?!?/br> “我有名字?!敝芗皩⑹掷锝Y賬單遞過去。 程思卓低頭查看著:“阿尚也來了?” 阿尚......這他媽是什么詭異的稱呼。 周及指了指外面:“來了,在外面?!?/br> “三百二,”程思卓抬頭道,“零頭不收了?!?/br> 周及數著手里的錢,他以為零頭是二十塊。正遞過去三百塊的時候,程思卓伸手只扯走了兩張一百的。 周及:“少了一張?!?/br> “就要這么多,”程思卓含笑說著,“歡迎下次光臨?!?/br> 真沒見過這么抹零的。周及轉身前揮了下手:“謝了?!?/br> 周及從店里出來的時候,那三口人已挪到路邊等了。而他們剛才坐的那桌早就收拾完了。 覃平年是開著他那輛駕校車來的,他來那會兒店前車位還不緊張,現在已經停的特別擁擠。以至于他的車所處位置特別刁鉆。 他不是想要酒后開車,他就是想挪個車。盡管如此,朱慧琴仍然堅持她來挪。 “跟你說多少回了,你一點兒錯都不要犯,別抱有僥幸心理,萬一就抓住你了呢,”朱慧琴拿了車鑰匙繞到駕駛位旁說,“真要是被抓到了,輕點你的工作沒了,重了的話就不好說了,孩子們以后可能要考公檢法的,你曉不曉得?!?/br> “是,”覃平年認慫道,“我不開,你來開?!?/br> 覃平年雖自己不上手,但非要給朱慧琴指揮。他晃著身體圍著車轉了一圈便開始各方位打手勢。 看得出來朱慧琴很久沒摸車了,雖然方向盤在她手里,她看起來也很冷靜,但那車的整體走勢過于不熟練。好在花了點時間,最后沒剮蹭到周邊車,安穩的開了出來。 上車后周及和覃尚坐去了后座,周及坐好后跟覃尚說:“這是程思卓家的店?!?/br> “對?!瘪谢氐?。 “剛才他給結的賬,三百二給只收了二百?!?/br> 緊接著覃尚連著拍了幾下手,周及還以為是在鼓掌,結果是在打蚊子。他看笑了,覺得覃尚一本正經搞笑的樣子好玩極了。 車廂里都是酒氣,回去路上四個人都沒說話。周及窩在后座吹著窗口擠進來的風,想到自己是摔門出來的,現在又坐上車跟回去就多少有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不禁暗嘆這三口人配合打得真是好。覃尚先是跟蹤定位,覃平年再來勸說,朱慧琴最后收尾。 這三人循序漸進地將沖動上頭的他控制在了可控制范圍內。 走路好像是走出了很遠,開車減少了時間。 回到小區車停好后,覃平年笑著對下了車的兩個兒子說:“看看你媽這車技,作為他的教練,我很驕傲,等你們高考結束后,考駕照的事也都放心交給爸?!?/br> 朱慧琴將車鎖好:“先別想那么遠了,把今天為什么喝酒的事好好說說?!?/br> 覃尚跟周及先走一步開門進了屋,回到房間的他們再就沒管外面的事。 周及洗漱過后躺床上就睡,半睡半醒的時候他聽到覃尚出去了一次。 再睜開眼睛已經馬上十一點了。他慌張坐起來,對床覃尚已不在。 鬧鐘共用一個,怎么鬧鐘他沒聽到?覃尚也沒叫他? 想到都已是上午最后一節課了,他就不急了,急也沒用。 周及以為家里就剩他自己,從房間出去后才發現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朱慧琴。 “我好像錯過了鬧鐘,”周及沒什么情緒地說,“覃尚也沒叫我?!?/br> “是我沒讓他叫你起床的,”正縫東西的朱慧琴看向了墻上掛鐘,“等會兒你爸回來接我們?!?/br> “要去哪?”周及問。 朱慧琴將手里線咬斷:“附近開了家兆寧菜館,正好老板娘是你爸的學員,我們倆想帶你去嘗嘗?!?/br> “我......” 朱慧琴起身道:“班主任那邊我打電話給你請過假了,下午再送你去學校?!?/br> “不等覃尚放學嗎?” “尚尚說中午有事,要在學校食堂吃?!?/br> “你們代老師說你作文寫的很厲害,”朱慧琴笑著說,“之前問你成績時是不是謙虛了,還說自己是個差等生?!?/br> 大師兄本名叫代興,應該是跟朱慧琴多聊了幾句。對此周及有口難辯,他沒有謙虛,在兆寧那邊他成績確實是很一般。 “以后再有你的快遞,媽都給你放這個柜子里,等你回來自己拆,”朱慧琴打開電視柜的門從里面拿出了個快遞盒,“這花灑我看便宜就在網上買了,誰知物流那么慢,中間還丟了一回,昨天才到,你拿過去先換上用吧?!?/br> 就是周及找快遞時看到的那個,他上前接過盒子:“好?!?/br> 昨夜到現在,周及對這個家絕望過,也對這個家重新燃起了點希望。 他的心結松了不少,他過于抗拒和緊繃讓他對這個家充滿了偏見?,F在他不能說是完全接受,只能說是愿意試著去緩和下來。 中午這頓飯是周及到這邊來吃的最飽的一頓,雖然他的親爸親媽跟他一起吃,但他還是十分想老周。 朱慧琴和覃平年誰也沒再說不愉快的話,陪他吃了想念的味道后還說要多學幾道兆寧菜在家給他做。昨晚的事讓他們似乎做了深度思考,周及看得出他們在討好他,他們想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