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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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不打一處來。 他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為這種完全不把他當人看的命運。 有人輕輕撫他的眉頭,像要抹去自己的罪證。但寧游清的悲傷就是如此具體,他在高燒之中保持面上的不快,這是最后的堅持和抗爭。 李修的額頭貼著他,寧游清面頰的溫度非常鮮明,他呼吸guntang,嘴巴也盡力呼著氣,帶著一種無意識的、動物性的用力,是寧游清生存的一種具象。 他們的鼻子輕輕相觸,李修每隔一段時間就用這種方式去丈量溫差,寧游清始終沒有醒。 這也不妨礙他表達自己對李修的抗拒。 李修是沒什么所謂的。 寧游清躺在他的床上。李修將被子拉得平整,又換一套他穿著正正好的睡衣,無微不至地照顧寧游清。 李修想著寧游清需要什么,做下共同生活的打算。 至于寧游清的決定呢,其實沒有很重要。 他是很好軟化的一個人,在最決絕的時候,也沒有對李修說過一句重話。 第47章 freedom09 像親密不舍的愛人。 寧游清經歷了一場艱難的睡眠。 時而被架在火上烤,時而如墜冰窟。手腳是涼的,胸口是熱的,燒得寧游清渾身無力,出了一身細汗。 他能感覺到有人在挪動他,動作很輕微,小心守候著。寧游清被換了衣服,放進溫暖舒適的被窩里,他應該睡了很久,期間被溫熱的毛巾擦了身體,把他燒出來的汗擦走,恢復了干爽。 躺在床上仍不能讓寧游清感到安生。 從寧家出走之后,寧游清已經很久沒有生過病了。 這副嬌生慣養的少爺身體好像也意識到環境的變化,從今以后要強撐著奔走,倒下也不會有人幫扶,這就是世界上最常見的生活。 所以這場病生得相當兇狠,像身體深處爆發出來的一場猛烈的失火,險些要把寧游清的腦子都點著了。 后半夜,高燒不退,寧游清輸上了液。手背上扎了一針,寧游清略有痛感,但沒有睜眼。 又過了兩三個小時,外面天色微微發白,寧游清醒了。 他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睡得渾身酸軟,快想不起自己是誰。 陌生的天花板。 他看見一個輸液架,上面的輸液袋已經空癟。這里不是醫院,而是一個整潔到沒什么人的痕跡的房間。 寧游清的手背貼著膠布,他醒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膀胱發脹,終于把他弄醒了。 口渴得可怕,喉嚨里猶如火燒過后般干涸,呼吸也又干又疼。寧游清在被子里蜷起來,忍不住咳了兩下。 因為沒有力氣,他連咳嗽的動靜都非常微小。房間里非常安靜,門外頭有輕輕的響動,很快就有人開了門。 寧游清覺得李修來并不是因為聽見了他的聲音,而像是一種感應。 他來得并不急切,因為寧游清燒得最危險的時間已經過去。李修的腳步靜謐,像飄了進來,很沒有預兆的,一只冰冷的手撫上寧游清的額頭,讓他往被窩更里面縮了一下。 寧游清的燒退了,骨節分明的手翻過來,用手背貼上寧游清的臉側,仍有未褪的溫度。 他的手遲遲沒有收回去,在隱秘溫暖的被子里,暗暗地傳遞出留戀。 寧游清沒有動,希望自己能夠再次睡去,不用面對李修這道難題。 但清醒過后,現實避無可避地降臨。等到李修的手終于離開,寧游清的急事也不得不處理。 他掀開被子,想坐起來,手撐住了床,卻沒有力氣,頭離開枕頭幾厘米,又跌了回去。 李修的手扶到他后背上,用另外一個枕頭墊到寧游清身后,讓他靠著坐起來。 他體貼得滲人,好在還未能完全窺明寧游清的內心。也可惜在這一點上——寧游清坐了幾秒,又掙扎著想下床了。 李修以為寧游清急著要走,心情晦暗地立在床邊,不再給寧游清借力了。 寧游清想緩一些力氣再下床,但恐怕無法再等。他的臉紅了又白,扶著床沿,小聲吐出一句:“……我想去廁所?!?/br>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你告訴我廁所在哪,我自己去?!?/br> 最后被李修扶去,寧游清把門關上,費力地扶著墻,終于解決了。 頭昏眼花。 寧游清在洗手池洗了手,浴室也是冰冷的黑白配色。他抬頭在鏡子里看到自己,一臉蒼白,身上的睡衣是新換的,輕柔地貼著皮膚。 寧游清用清水洗了一下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從廁所出來,李修煮了粥,放到床邊上,讓寧游清吃幾口。 寧游清沒有拒絕,坐在床上,把一碗清粥喝了個干凈。 他覺得味道熟悉,喝完空碗留在手上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和在寧宅喝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寧游清感到有些恍惚。他隱約記得藍可怡對吃食非常挑剔,寧家飯桌上沒有一道菜是簡簡單單做出來的,就連一碗粥都工序繁多,做出來卻清淡可口。 難道李修帶了廚師?寧游清的空碗被拿走了,李修又添了半碗,遞到他手中,分量不多不少。 寧游清內心對李修下廚這件事轉圜了半天,最后才愿相信——這真是李修煮的。 李修穿一件灰色的針織毛衣,有垂墜感,隱隱現出肌rou輪廓。他的肩膀寬,但未到駭人的壯碩,穩穩地撐一些廓形柔軟的家居服,身體和臉都是精雕細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