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段春回,趕緊來看看,十一額頭青了一片,好像還腫了。 風風火火從藥堂趕來的段春回氣都沒喘勻,就看見樓驚御好好地坐在涼亭里,一派從容優雅。 傳話的人說是樓驚御有請,他還以為是樓驚御受了傷,再不濟是有人性命垂危,這才配得上他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春回圣手出手,結果就這么點傷! 段春回氣得直接將手里藥箱扔在地上,這不是溜他玩嗎。 這活兒誰愛干誰干吧。 段春回!樓驚御又叫了一聲,語氣凌厲。 好吧好吧,不敢惹,段春回又提起藥箱,老老實實去看診。 嗐,沒事,我再晚來個把時辰都要好了。段春回不以為意。 影十一心里也是這樣覺得的,這點小傷根本不用看大夫,更何況是藥堂堂主親自來,也頗大材小用了些。 但樓驚御不這樣想,瞪了段春回一眼,就算好得快那也會疼,開藥。 看完額頭還想讓他給看看膝蓋,剛剛那一磕,膝蓋重重砸在地面上,肯定也磕青了。 還有膝蓋。 說完后看著影十一攥著腿上的衣服,才驚覺大庭廣眾之下確實不方便,影十一性子又內斂,于是改了主意:不用看了,估計也青腫了,開藥吧。 段春回不敢違逆,拿了藥膏給影十一,本神醫親自研發的,涂上不消半個時辰保準讓你恢復如初! 不理會段春回的自賣自夸,樓驚御接過藥膏,涼涼道:行了,沒你事了,回你藥堂吧。 段春回: 直到走出涼亭,段春回還是覺得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影十一只是個暗衛罷了,樓驚御以往有這么體恤下屬嗎? 絕對沒有! 而且這不僅僅是體恤了,看著樓驚御因為那一點傷心驚膽戰的模樣,怎么覺得有種把人含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了的架勢 段春回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是制藥的時候肯定不小心吸進去了些導致腦袋不靈光的藥粉,凈想這些天方夜譚的事。 就樓驚御那個冷情冷性的,他寧愿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信教主能鐵樹開花! 第5章 像只小兔子 在涼亭內,段春回一走便只剩樓驚御和影十一兩人。 看著樓驚御拿著藥膏要給自己涂藥的動作,影十一嚇得騰站了起來。 怎么,怎么能讓主子伺候呢! 主子,屬下自己來。說著就要去接藥膏。 樓驚御看著他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誠惶誠恐的神色,也沒強求,只是有些遺憾。 好,那十一自己抹藥。 話音剛落,正巧下人來報,請他回滄瀾殿議事。 樓驚御淡淡嗯了一聲,人卻沒動彈,一直等到影十一老老實實涂好藥才起身。 影十一乖乖坐在石凳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淡色的嘴唇輕抿著,一雙清冷漂亮的眼睛似乎想看他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更像小兔子了。 這樣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得樓驚御心里發軟。 回去后記得膝蓋也要涂藥。樓驚御還是沒忍住,抬手用拇指蹭了蹭影十一的臉頰,觸感滑嫩,讓他愛不釋手,動作十分繾綣。 影十一點點頭,自然不敢違抗,又因為主子的關心而受寵若驚。 看他聽進去了,樓驚御才離開,心中自然萬分不舍,他想把影十一一起帶走,但又怕這樣的親近會使得影十一不自在,只能自己忍著。 那便議完事再去找十一吧。 滄瀾殿是樓驚御的起居之所,建筑考究,氣勢恢宏,主殿分內室外室,另還有側殿和書房,其中裝飾布置無一不精妙,但又不顯得過分奢華。 樓驚御踏進滄瀾殿時,教內的管事江叔已經候在書房外了。 教主,聽聞季家兄妹今日惹了您不虞,老夫可否問一句緣由?平日里赤陽教和本家關系一向尚可,緣何今日和本家撕破了臉? 江叔已過不惑之年,算是自小看著樓驚御長大的,對樓驚御和赤陽教一向忠心耿耿,有此一問也是擔憂赤陽教,畢竟赤陽教和季家還有合作。 樓驚御坐在主位不屑地嗤笑一聲,關系尚可?我看是季家偽裝得太好,這么些年讓我們都沒看出他包藏的禍心。 江叔大驚,連胡子都顫了顫,急忙問道:那和季家的合作?畢竟我們也需要季家為我們提供朝中情報。 樓驚御搖了搖頭,一手執筆寫著什么,一邊說道:我父親十多歲便從季家獨立出來,歷經重重艱辛才建立赤陽教,其中可沒有季家半分功勞。 等到赤陽教名揚于江湖季家才攀附上來,我父親念著幾絲血緣情分把這差事給了他們,幾十年來不知道給了他們多少好處,可他們野心倒不小,忘了赤陽教到底姓什么。 這合作到底是誰占利更多本座不欲多言,天下想與赤陽教結交的不計其數,不是本座求著他們,而是他們求著本座。 樓驚御這話說得不錯,憑借赤陽教和他本人的實力,愿意為他做這差事的不計其數,何必非得要一個他看不慣的家族來做這事。 他如此一番話,江叔便都明白了,教主說的是,老夫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