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炮灰女配我不當了 第310節
陳秘書等了好一會,他看了看時間,再次敲門走進去提醒道:“靳總,部門會議要開始了,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他說著,看向靳恒被濺了不少的咖啡的褲腳。 靳恒好似全然沒聽到他說的話,拿著車鑰匙就往外走。 “您去哪?”陳秘書疑惑跟上。 因為宣傳部那邊給出的方案屢屢出錯,影響到項目進度,靳恒把部門經理都留下來加班,通知加班。 各部門經理都在會議室等著了,按照靳恒的性子,今晚估計都得半夜才下班。 靳恒只留下一句話:“會議你來主持?!?/br> 陳秘書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嘆氣的同時,大致能猜到是為什么事。 可能是因為小少爺,又或是意外離開的太太。 說起那個小少爺,也是可憐的孩子,一歲半時太太就出車禍去世了。 關于這位沒見過的太太,陳秘書有點耳聞,年紀輕輕就死了,整輛車都被撞到河里爆炸了,死無全尸。 她可能是沒有富貴命,靳恒的生物科技公司這幾年發展得迅猛,上市后身價暴漲,要是活著,不僅老公對她有感情,還有兒子傍身,早就是個富太太了。 李秘書剛來那一會,見過靳恒失控幾次,聽說好像是因為太太“忌日”又或是哪個紀念日。 等等。 今天 —— * 地下車庫。 靳恒開著車,猛踩油門,往前開去。 他的頭腦很清醒,非常清醒地沉淪,朝著“柳清舒”說的目的地去。 可能是最近太忙,他很少夢到她了,理智告訴他應該忘記,但他害怕把她忘記,一想到不記得她長什么樣了,他就惶恐不安。 明天就是她出車禍的“忌日”,而公司最近也大發展,忙個不停。 靳恒也在刻意回避關于她的所有事情。 “柳清舒”一說她迷路了,靳恒就顧不得其他,生怕有人會欺負她,要是欺負她,他應該怎么辦? 不知道怎么辦。 靳恒把車開得很快,但途徑她出事的那座橋,他速度一慢再慢,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情緒劇烈起伏,心像是被尖銳的利刀不斷來回攪動,拉扯,汗水甚至浸濕了后背,渾身都是無力感。 為了不觸景生情,靳恒已經三年沒開這條路了。 可這里離陽安路最近。 陽安路里面是步行街,不允許車子進入,靳恒把車停好,下車往里走,一邊走一邊看。 此時距離“柳清舒”給他打電話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十二分,接近十一點的步行街人潮慢慢褪去,靳恒走得很快,不斷張望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聽嚴重了,還是她對他有什么不滿意,又或者說,她想他了? 可她怎么會想他?她出車禍的前一年,兩人關系鬧得特別僵。 走到最里,靳恒看著面前的招牌,頓住了腳步。 “陳安?;疱伒辍?,這個大又亮眼的招牌,讓靳恒的身子瞬間繃直。 靳恒陪柳清舒來過幾次這里,他并不記得這里有個火鍋店。 他快速轉身,看向對面的巷子。 空無一人。 靳恒剛剛泛起的微妙希望,又慢慢落下去,他并沒有離開,而是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對面走去。 他的心像是被一條麻繩捆緊了,兩邊都不斷使勁拉扯收縮,呼吸都變得越發困難。 巷子再往里走,只有一盞昏黃小燈。 更沒有人,也沒有商鋪。 靳恒面無表情,繼續往里走。 “阿恒?” 身后傳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霎那間,靳恒脖頸發硬,直直定在原地。 第213章 “死而復生”的下線女配(2) 柳清舒將手機還給那個女生后,就一直在原地等。 人來人往。 商鋪的老板幾次出來都看到柳清舒在原地,難免多看兩眼,她受不了別人打量的眼光,尷尬地朝里走了些。 站累了,她就蹲在地上。 腳蹲麻了,她又站走走。 就是不敢走遠,怕靳恒來了找不到她。 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柳清舒越來越慌,漆黑的夜,她分不清是夢里還是現實。 柳清舒走到靳恒面前,借著有些朦朧昏暗的燈光,她看著他那張臉,一眼就認出了他,不安的心倏然放下,甚至語氣輕松道:“你怎么穿成這樣了?” 他什么時候做了個這么成熟的發型?是要去應聘工作嗎? 靳恒則定定看著面前的柳清舒,他緊繃著下顎,眸光幽深炙熱,看到她身上穿的裙子,還有點恍惚。 這是他在她高考后給她買的。 他的印象很深。 兩人都是孤兒,在同一家福利院長大,靳恒其實只比柳清舒大八個月,卻比她提前兩年高考。 因為他跳級了。 柳清舒除了校服,沒有幾件其他衣服,高考畢業那天晚上,靳恒帶她去逛街,給她買了這套裙子。 對于當時的靳恒來說,價格不低,他得兼職幾天,直到大學畢業柳清舒還偶爾穿。 當晚,兩人去了酒店,之后就是很瘋狂的幾天,不斷續房,不斷買套。 靳恒恨不得把柳清舒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不知疲憊,一遍又一遍要了她。 從此發誓一定要努力賺錢讓她過得好。 靳恒看著面前的柳清舒,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他心里懷念的是這十八歲的她。 也是了,這時候的他們感情最純粹最濃厚。 她小小的世界里,就只有他。 “你怎么不說話了?”柳清舒發現靳恒不對勁,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清透好看的眸子仔細觀察他。 燈光朦朧,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總覺得哪里不自在。 靳恒有點冷漠,不太搭理人。 “你怎么來這了?”靳恒垂眸輕聲問她,話語極盡溫柔。 不是她出事的橋邊,也不是他們的家,而是這個陌生的地方,他甚至沒有一點印象和她來過這里。 柳清舒聽著他的語氣,心悄悄松了,快速跟他說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起床太餓了,就下樓去買點吃的,但是太困了,我就在店里等得睡著了,再醒來,我就在河邊的長椅上,有個老奶奶說這里是r市,今年是2022年,她還給了我兩個面包,我不敢吃——” 靳恒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他眼眸里閃過疼惜懊悔,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顫:“你叫醒我啊,我去給你買。大晚上的,你怎么一個人出去?讓我多擔心?!?/br> 那晚她非但沒把米粉和蒸餃帶回來,路上就被人順走他給她的錢。 一路哭著回來。 她自責哭了好幾天,他怎么都哄不好。 其實錢也不多,一共是312塊,但對于當時的他們來說,絕對算不上少。 靳恒內心泛起像被玻璃渣劃心的痛苦,他的呼吸逐漸加重,刺痛卻沒因此減少半分。 聞言,柳清舒接話說:“你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你,我想給你帶炒粉——” 這個回答,讓靳恒腦子里嗡嗡作響,仿佛把他拉回到了十年前,她說的話和記憶里再次重疊。 柳清舒仿佛就站在他面前,一臉難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豆大的淚珠順著白凈透亮的臉頰不斷往下落,她用手背擦著眼淚,抽噎著說:“你在睡覺,我不想吵醒你,我想給你帶炒米粉——” 靳恒眼底泛起一層霧氣,他稍稍抬頭,卻不舍得別過視線。 “你怎么了?”柳清舒見他情緒不對,伸手去拉他,“你怎么也怪怪的?” 她的手碰上靳恒的手背時,他身子再次僵了僵,那溫熱真實的觸感,讓他呼吸短促,思潮翻涌著,脈搏都亢急起來。 “你手心怎么流汗了?”柳清舒把纖細的小手往他大手里鉆,摸到他指腹的薄繭,有些心疼拂過。 她拉起靳恒的手,攤開他的手心,蹙著秀氣的眉頭垂眸認真瞧,“你的手怎么比之前粗糙好多,你去搬重物啦?” 靳恒提前兩年考上了大學,沒課的時候,他肯定是偷偷摸摸去打工,等到假期就回來找她,帶她去玩,給她零食和學習資料。 可是他還畢業,能去干什么活?她還發現他黑瘦了很多。 “沒有?!苯銚u頭,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低頭注視著她,尾音清緩小心翼翼征詢,“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每當想起她在冰冷的河底,靳恒就喘不上氣。 “???哪里的家?”柳清舒歪頭,隨后眼底亮了亮,語氣驚喜,“你租到房子了?” 孤兒哪有家。 難道她失憶了?她跟著靳恒來了r市,租房打暑假工? “嗯?!苯泓c頭。 高考后,他的確帶她來了r市,租了房子。 兩人坐綠皮火車來的,租了非常老的小區,還是和人合租,每晚動靜大一點,床都嘎吱嘎吱響個不停。 冬冷夏熱,窗體潮濕,靳恒心疼她,但真的沒有錢。他還要工作攢自己和她的學費,而她卻每天笑嘻嘻,抱著他高興說他們總算有了一個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