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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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不知道怎么回,癱著臉看向傅生。 傅生真的似的看了一圈,也附和道:“是瘦了?!?/br> 傅老爺子說:“是吧?!?/br> 傅生道:“那下次養胖點再給你帶來?!?/br> 兩個人一說一和,陸離的臉更癱了。 但是有長輩在場,他又不好直接轉身就走,偏偏傅生又??此υ捤频模骸皠e瞪我,老爺子說的?!?/br> 陸離嘴角繃直。 傅老爺子看著兩個人,笑了幾聲:“行了,你兄弟倆快吵了,外面冷先進屋?!?/br> 他拄著拐棍轉身,一邊走一邊回憶似的對著陸離說:“你看看,要是傅生小時候也像你這么可愛就好了?!?/br> 全程癱著臉,不知道哪里可愛了的陸離:“???.......” 可能知道傅家二叔招人煩,傅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了。 傅宅暖氣很足,張嬸張羅了一桌子的飯菜,陸離吃東西吃的不多,但他夾在中間,兩邊長輩卻拼命給他夾菜。 傅生抱著胳膊坐在對面彎著眼睛看他,看戲一樣。 陸離面無表情忍了片刻,最后實在忍不住周圍的熱情,鉆進了傅生之前住的房間里。 這個房間的裝飾風格和傅生現在完全不同,甚至到了雷劈了都劈不到一起的程度。 他垂著眼睛看了一圈。 桌子上擺著兔子玩偶,旁邊是一家人合照,穿著西裝和白裙子的女人,中間站著縮小版的傅生。 他湊近了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小孩穿著英倫小西裝,本來是很酷的裝扮,只是表情帶著害羞和怯弱,手還緊緊地抱著他mama的袖子。 “那是他四歲的時候?!?/br> 陸離正看著,身后傳來一道蒼老唏噓的聲音。 傅老爺子走過來,眼睛落在桌子上的照片上,發黃的眼珠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膜。 “四歲?”陸離皺眉。 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照片中的人和現在的傅生,總是連不在一起。 像是完全分裂的兩個人。 傅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很不一樣是吧?” 陸離點頭嗯了一聲。 “確實變化太多了,”傅老爺子拿起相框,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灰塵,“傅生小時候膽子很小,很黏人?!?/br> 陸離目光落在照片中小男孩緊緊抓著mama的手上:“看出來了?!?/br> “照片上的這一張,已經算是最不黏人的一張了?!备道蠣斪悠鹕碜吡藥撞?,在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來一個相冊。 他拿著相冊遞給陸離。 “從小到大的照片都在這里了。不過后來,他母親去世之后,傅生就很少照了,怎么哄也沒辦法?!?/br> 陸離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從那雙年邁的手中接了過去。 相冊被收藏得很好,像是新的一樣,里面還被細心地標了年份,從一歲,到十歲,每一歲都有。 陸離一張張地看過去,從笑著的,到哭著的,再到撒嬌帥耍脾氣的,像是能從這些被定格的歲月中,窺見那個小男孩童年的冰山一角。 但……但這真的是傅生嗎? “當年……”陸離抬頭看向傅老爺子,卻又覺得在揭人傷疤,所以止了聲。 “沒關系,時間這么久了,足夠蓋掉一些疤痕,”傅老爺子知道他想問什么,“那年因為生意上的事,傅生的爸媽出海,原本是想帶著他去的,但我想著這么小孩子受不了那個罪就沒讓。誰知道后來船就出事,兩個人同時遭了海難,傅生那時候在家里等著他mama答應給他買的生日禮物?!?/br> “我知道這個孩子是記恨我的,他說原本可以陪著他mama一起,也比現在好活,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陰郁沒有一點活氣,各種自殺手段都用過,是我拉著不許。 他問我為什么不許他死。他又為什么不能死。 我知道這孩子很痛苦,可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樣消失在我面前?!?/br> 陸離靜靜地聽著沒說話。 傅老爺子手里捏了照片好久了。好半晌說:“啊,你看我給你說這些做什么呢?不過傅生現在能走出來,我還是很高興的?!?/br> 他說著的時候,走廊響起腳步聲。 剛才故事里的人從門口走進來。 陸離看了一眼,見他眉眼含笑,完全看不見小時候怯弱害羞。 傅生看了看房間的兩人,目光落在陸離得身上:“背后說我什么壞話呢?” 陸離看著他,“你做什么壞事了,怕人背后說?!?/br> 傅生彎著眼睛笑了一下:“那可多了?!?/br> 陸離面無表情,只是看著他。 “你們兩個先聊,這人上了年紀精力就跟不上了?!备道蠣斪涌粗鴥蓚€人的相處笑了一下,“我下去看看張嫂收拾完了嗎,讓他幫你們拿些水果,走的時候裝著?!?/br> 他慢吞吞地下了樓。 陸離聽著沒了聲音,才將相冊打開攤在傅生面前:“是你小時候拍的?” 傅生垂眸看了須臾就轉開了眸子。 “是吧?!?/br> 陸離皺了一下眉:“什么叫是吧?” 傅生看著人靜了片刻,笑了一下:“在學校學習也喜歡這么刨根問底?” 又要這樣轉開話題,陸離看著他,黝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 傅生被那雙眼睛看地無奈,嘆了一口氣說:“忘記了?!?/br> 陸離眉心顰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