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卻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既然這樣，那打個商量?！备瞪f，“咱們兩個都真誠點，交個底怎么樣”。

    陸離抬頭，嗓音帶著少年獨有的清冷：“什么？”

    “前幾天，我去找了你繼父，”傅生依舊眸光溫沉地看著他，“你有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第18章

    快哄哄

    兩個人在沉默中無聲地對峙，氣氛說不上來是什么。

    陸離捏著手指抿著唇，半晌，他在傅生注視的目光中移開眸子：“沒有?！?/br>
    傅生盯著那還帶著青澀的側臉，目光低垂下去，說不出無奈還是什么。

    半晌，他轉身淡聲道：

    “行。明天記得早起，我有點事，讓蔣文送你過去?！?/br>
    “嗯?！标戨x看著地面，直到樓梯上的聲音離著他越來越遠，他才抬頭，露出黑沉沉的眼睛。

    等到聲音完全消失，陸離伸出手，目光落在被傅生包扎好的傷口上。

    可能是剛才太用力了，好不容易包扎好的傷口，這會已經滲出了血跡。

    *

    第二天陸離六點多的時候起床，下樓的時候，蔣文沒正形地躺在皮質的沙發上打著哈欠。

    聽到響聲，他抬頭，看見陸離在樓上下來。

    少年的長勢很旺，這才認識了幾天，蔣文覺得這個小鬼的個子就躥了不少。

    就是那張臉還是冷冰冰的。

    “醒了？”

    讓悶葫蘆主動說話很難，蔣文決定自己先開口。

    悶葫蘆眼睛在古董店里掃了一圈，那張臉似乎更冷了點：“他呢？”

    蔣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誰？”

    兩個人對視看了半晌，蔣文這才啊了一聲，“傅生??？他一大早啥也沒說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br>
    陸離的眼眸低垂下去。

    蔣文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在某些方面心思細膩，他感覺這兩個人今天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傅生早晨也是冷著一張臉。

    “鬧別扭了？”蔣文賤兮兮地湊上去問。

    陸離沒看他，徑直地走到餐桌前，沉默不語地吃著飯。

    他不知道傅生今天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

    蔣文見陸離的臉，臉上八卦更明顯了：“真鬧別扭了？”

    “吃完了?！标戨x面無表情拿起書包挎在身上。

    蔣文還沒吃完，但是他記得那位今天冷臉的老板給自己的安排的任務。

    他胡亂地塞了幾口，鼓鼓囊囊地說：“不是，你吃這么快，等等我送你?！?/br>
    “不用，”陸離背對著他，頭也不回出了門。

    等到蔣文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追出去的時候，門外早就看不到人。

    蔣文沒好氣地說：“平時也沒見你跑得這么快，真是挑剔，我送和傅生送有什么區別?！?/br>
    ……

    傅生坐在咖啡庭里，來得早，還沒有多少人。

    他神態優雅地端起咖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旁邊的小姑娘閑聊。

    “最近那個誰好像要來這邊開演唱會?！?/br>
    “我去，真的假的。你搶到票了嗎？”

    “沒有，那群瘋女人一個個都像是瘋了一樣?！?/br>
    另一個女生嘆了一口氣：“哎，那看來咱們這次是看不成了?！?/br>
    她唉聲嘆氣的時候，另一個小姑娘在書包里掏了幾下，變魔術似的掏出了兩張票：“當當當?！?/br>
    “我去，你在哪里弄到的？”

    傅生看著旁邊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從懊惱轉成了驚喜，臉上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的喜好容易滿足。

    可惜他家那個“小姑娘”卻沒這么好哄，對他也不信任呢。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半晌，看到落地窗外面學生斷斷續續地來，他眸光暗了一下，卻還是將咖啡慢條斯理地喝完，這才整理了一下外套走了出去。

    “mama我走了?！贝┲７男∨趾χ砗鬆C著大波浪的女人說。

    “在學校里聽老師的話?！迸苏砹艘幌滤乜诘募t領巾，又拿著水杯給他喝了一口，“渴了找老師幫你打開杯子?！?/br>
    “嗯嗯，知道了mama?！?/br>
    女人目送小胖進入了校門，轉身剛想開車，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扣在純黑色車門上襯的格外好看。

    “劉女士?！备瞪驹谝慌?，很禮貌地開口。

    劉芳皺眉看向他：“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傅生說，“不過我手上的東西你應該很感興趣?！?/br>
    劉芳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冷笑道：“現在的騙子都這么人模人樣了？”說完，她轉身上車，挑釁一般著搖下車窗露出戴著墨鏡的臉：“下次行騙的時候，打聽打聽騙的人是誰?！?/br>
    傅生笑了一下，在劉芳即將開走的時候不急不躁道：“洛文麗，鄭順昌的秘書，前兩個月曾經在巴蘭島以個人名義購置了一套別墅，我覺得以她的工資，恐怕沒有這個能力，你覺得呢，劉夫人?！?/br>
    劉芳轉著方向盤的手頓住了，墨鏡下的眉逐漸皺了起來。她這才又再次認真地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

    那張臉長得過分白了，原本該是偏文弱的長相，但被那雙淺棕的眸子沖淡了文氣，顯出幾分凌厲來。

    這可不是普通騙子該有的。

    她思考半晌，抿唇下車：“去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