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鵬飛深吸口氣后改變路線坐回了沙發里:“徐寧,這么多年你都改不了你這愛作的毛病,這樣的你真的很煩你知道嗎?” 這就是林鵬飛,總是能用只言片語就將徐寧建立起來的堅強損耗殆盡,心痛讓他握著槍的手發抖。林鵬飛只認定了他愛作,卻從不追尋是為什么。如果被認真對待著,誰不想好好的生活。 “又哭了?”林鵬飛不屑道,“你還有點別的招數么?!?/br> “過來,來,”他招手道,“到我這來?!?/br> 見徐寧不動,他迅速起身大步過來將人扯著用力扔到了沙發上去。 徐寧意識到手里的槍被順去后已經晚了,他被按在沙發上,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在死死的掐著他,視線里是林鵬飛放大的面孔。 “你不是能耐么,”林鵬飛單手把弄著槍,利落的上膛后硬塞到徐寧手里,“來,開槍,照著我胸口開?!?/br> 徐寧呈驚嚇神態,因快窒息憋紅的臉大張著嘴。身上的壓迫讓他半個身子都陷進了沙發里,呼吸越來越困難,淚滑到耳邊落于沙發又沾到側臉。 “別再跟我耍這些把戲,”林鵬飛低下頭冷冷道,“你他媽聽沒聽見?!?/br> 他的臉倒映在徐寧瞳孔里,面目猙獰冷酷無情,收回手的同時恢于平靜。 脖子解放的那一剎那,徐寧咳嗽出聲,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他躺在那大口的喘著氣。 已經起身的男人沒有看他,而是整理著襯衫袖口向外走:“你不是想分手么,何必那么正式,我都不曾記得我們在一起?!?/br> 辛罕在門口待命,門突然打開讓他險些栽倒屋里。 走出來的林鵬飛指了指屋里:“把徐先生請出去?!?/br> 第8章 “我都不曾記得我們在一起?!?/br> 真是一句恰到好處總結了他自作多情的話。 還栽在沙發上的徐寧淚眼朦朧中舉起了槍。 如果他不在這世上了,會不會從林鵬飛那得到一絲的懷念,又會不會在林鵬飛的心里久留。那一刻的他,中了心魔,感受著太陽xue上的冰涼觸感,閉上了眼。 扣動扳機,槍聲響了。 卻失了準頭。 子彈擦過頭發嵌進了珠光沙發。 徐寧的手臂偏移并不全是那炸裂在他肘邊的酒瓶,而是槍的后坐力,他整條胳膊都是酸麻的。 玻璃片劃壞皮膚,小臂上鮮血如柱。 “寧哥,”已到跟前的辛罕一臉驚恐,他手后還握著另一只沒扔出的酒瓶,半跪半蹲的下了徐寧還握著的槍,“你這是干什么??!” 處于耳鳴狀態的徐寧被兩個人拉著坐起來,呆呆看著血滴在瓷白地板上,再一抬頭就與原路返回的那個身影目光相撞。 林鵬飛停在幾米開外冷漠道:“要死給我去外面死,別晦氣了我的地方?!?/br> 當有勇氣直面殘忍,徐寧才知是他高估了他在林鵬飛那里的位置。他推開要給他包扎的人,捂著胳膊直直向著門口走。 在林鵬飛眼神示意后,辛罕便跟了上去:“寧哥,你包扎完再走吧?!?/br> 空曠走廊回蕩著辛罕的聲音。徐寧走的急,完全沒有理。 辛罕一路跟到了地下車庫,見徐寧要上車,連忙道:“你這胳膊怎么開車,還流血呢?!?/br> 徐寧拉開擋著車門的辛罕:“不勞你費心,我會死的遠遠的?!?/br> “你這是說什么氣話呢寧哥,”辛罕急道,“至于這樣么?!?/br> 至于么? 徐寧不知道。 他只是在確認不管他做什么林鵬飛都不在意之后變成了個拼命漏洋相的小丑。 他也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那聲槍響震碎了他一直以來無處安放的愛意,遺落滿地的是他千瘡百孔的自尊心。他何必呢,他死了還是傷了那人都不會多看他一眼,他做再多都是自取其辱。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扭頭看著辛罕,語氣下了很大的決心:“告訴他,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了?!?/br> 那一路徐寧完全不知他是怎么開車回去的,到家后胳膊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果凍見他回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他拽出醫藥箱熟練利落的清理傷口自行包扎,他精通包扎都是因林鵬飛練出來的,不知什么時候那人就會帶著傷來找他,讓他面對鮮血淋漓,從起初的懼怕到了現在的麻木。 有兩年林鵬飛沒有再受傷了,可他卻養成了家中常備多個醫藥箱的毛病,無論哪個箱子或者柜子都能隨手掏出一只來。 這幾年他每天都在怕,他怕他接到林鵬飛出了意外的電話。難安日里的掛念和無眠夜里的祈禱構成了幾千個日日夜夜。 原來到頭來,最難過的不是再也不能見了,而是再也不能愛了。 左小臂的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隨著剪刀的穿過,他無聲的哭了。 他對他跟林鵬飛感情的所有期許從來不涉及真正意義上的分離,可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明白,他們完了,不關乎林鵬飛對他做的,只關乎他自己死了心。 多年的深愛早已長成了心里的一塊rou,被生生剜掉的痛會在一次疼個夠。 整整兩天徐寧都窩在家里,蜷在床上不進食,果凍也跟著挨餓。 周二的下午,他頂著張慘白的臉,還是匆匆收拾洗漱到郊區去了。 他陪著他媽在醫院的草地上坐到天黑,什么話都沒說,傻愣愣的倒像他才是個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