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李義表情扭曲搖搖晃晃地舉著刀朝白嶼清走過來,理智已經全面崩盤。 壓死駱駝的那根稻草簡直太輕了,輕到讓人脊背發寒。 在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早晨,清涼的微風吹拂著繁茂的樹葉,有的人卻一步一步走向深淵,一去不返。 因為恐懼而變得懦弱無比的男人,為了生存甘愿去做那柔弱的菟絲花來依靠別人生存,可是菟絲花永遠都是菟絲花,它不會被人類視為同類。 嘲笑,譏諷,可憐,自從李義選擇做隊伍中的奶媽之后,這些制造負面情緒的詞語就一直圍繞著他,來自隊友的,來自敵人的,他唯唯諾諾,他不堪一擊。 沒有人在意他,沒有人在乎他的感受,甚至連殺了他都覺得無趣至極,像是貓捉老鼠那樣將他逼到絕境,然后傷害他。 只有昨天晚上,那個完美猶如神祇的青年,傷害他的目的只是單純的為了救他。 利刃刺進血rou的疼痛變成了溫柔的愛撫,清冷無波的表情變成了溫柔的微笑,他終于迎來了救世的神祇。 所有的記憶被慢慢顛倒,他做了一個夢,夢中鳥語花香,他的神祇在百花綻放的盡頭對他伸出了手。 他信以為真。 【san值:30/20……】 林挽清手中出現了一個凈化球,道:“我試試能不能救回來?!?/br> 話音剛落,從宿舍的方向沖過來兩個人影,快速地朝著李義的方向跑來。 “臥槽!這他媽干什么了瘋成這樣子!李義!你他媽醒醒!不就是罵了你幾句嗎!至于嗎!老子什么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我們差點兒死了,還不能生氣了?!” 王莽嘴里邊罵邊拿出凈化球對著李義使用,一旁趕過來的許妙喘著粗氣表情焦急。 林挽清收起凈化球笑了笑,道:“看來不用我幫忙了?!?/br> 白嶼清看了看時間,淡聲道:“快九點了,我們該去禮堂了?!?/br> 李義渙散的雙眸終于慢慢恢復清明,他注視著白嶼清漸漸遠去的背影,伸出手抓了抓,又無力的落下,再然后,他就看見了王莽和許妙焦急的臉。 “cao!終于他媽回神了!發生什么事兒了?你san值掉的跟蹦極似的,想嚇死老子嗎?!” “還好,還好趕上了,趙琪她已經不在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兒,我們兩個……”許妙說起朋友的死,微微哽咽。 李義干澀道:“是你們救了我?為什么?” 王莽啪的一下拍了他后腦勺一下,道:“你他媽不會傻了吧,救你還能因為什么,好歹這么長時間的隊友了,雖然我算不上喜歡你,也很生氣,你他娘的也是在太懦弱,但是我總不會氣到想讓你死的地步吧!就他媽昨天晚上那事兒,擱你你不火?” 許妙拍了王莽的肩膀一下,又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刺激李義,道:“其實我們把你當朋友的,要不然也不會同意跟你組隊,但是你自己總把自己放在一個……我沒法形容的位置,除了趙琪之外,我們倆實在不太能理解你的行為,但是唯一一點,我們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你死,現在趙琪不見了,我們沒辦法再三保一,所以你總得自己堅強起來和我們并肩作戰的,你明白嗎?” 王莽被許妙戳了戳,嘖了一聲,有些別扭道:“如果你能改掉你這懦弱的毛病,我們也還是可以當朋友的?!?/br> 李義愣了愣,看著兩個隊友的臉,眼眶逐漸濕潤,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第191章 畢業考試-外語-12 早上8:55. 白嶼清一行人到了禮堂外, 許是聽了廣播知道有人過來的緣故,這里除了他們五個人,沒有其他人在。 再次走進禮堂的大門, 比起之前, 現在的禮堂內多了幾分陰氣森森的感覺, 就好像,多了一些令人不適的存在。 林挽清看了看周圍, 對白嶼清道:“感覺起來可不太妙啊, 你確定要和我一起進行彩排?” 白嶼清勾了勾唇,道:“現在確不確定也來不及了?!?/br> 云梨看了一眼譚謹言,又回過頭。 依然是穿過那道黑布簾, 破舊的禮堂內多了一些腐朽的氣息, 像是木頭受潮腐爛的味道,又像是, 被掩埋的尸體的味道。 白嶼清用手抵在了鼻尖下,微微蹙著眉環顧整間禮堂, 這味道真是愈發難聞了。 早上的女老師換了一件水紅色的旗袍從幕后走了出來, 手中拿著的依然是早上的劇本,她上了妝,明顯涂了厚厚的粉底和鮮艷的紅唇,在燈光下只能看見那張臉慘白可怖異常。 “你們就是參加第一次彩排的同學?不錯, 很準時, 老師很欣慰,都過來吧,我跟你們講一下你們需要彩排的片段?!?/br> 女老師邊說邊向他們靠近, 離得近了, 才能看出那厚重的妝到底有多么斑駁不均。 像是小孩子涂鴉似的, 白色中帶著淺淺的灰色,眉毛畫的也粗細不均,眼線也飛到天際,臉頰上,還涂著兩個圓圓的紅色,比較淺,相對于其他部分,這算是社交距離內最正常的顏色了。 而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多也只是視力受損而已,最重要的是,從她的身上,傳來一種腐rou的味道,引人作嘔,那絕對不是正常人類所能散發出的味道。 譚謹言忍不住想往后退一步,可是后背卻被一只手抵住了,他的半邊肩膀靠在柔軟的軀體上,硬生生地止住了他想移動的動作。 想要嘔吐的感覺是極其難壓下去的,譚謹言從來沒有這樣難受的感覺,即使見過的尸體,那樣血腥交雜的味道也不如從面前女老師身上所散發的味道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