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還是小狗
他只叫了她。 明明他們有兩個人,可他只看著她。 頭皮發麻的剎那,她想到了酒店突然出現的男人,突如其來要開的會,以及親密纏吻時的那句“我說了你會來”。 她以為一切都是恰好,誰知道是早有預謀。 聆泠已經僵在原地給不了反應,眼睜睜看著湛津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從頭到尾打量她。 她從來沒有覺得被他看著是一段這么漫長的時光,直到他終于確認了似的挑眉凝眸。 “聆泠?” 她只能應道:“……湛總?!?/br> 張兆似乎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氣息,只是下一瞬,對面桌前的男人把目光對準了他。 “你是張兆?” 比起初生牛犢的聆泠,他顯得落落大方,“是的,湛總?!?/br> “聽說你們這次項目主要是你跟進的,坐下吧,我們聊聊?!?/br> 張兆笑著點頭,落座前,隱晦地看了眼一旁似被忽略的聆泠。 湛津好像這才想起她,手中文件不在意地敲了兩下,眉一揚,偏頭沖她抬下巴:“你也坐?!?/br> 會議室內的眾人只覺得湛總對這個合作方小姑娘的態度有點奇怪,像是有點不滿,只有張兆心細瞥見,聆泠在湛津敲文件夾的時候,不受控地抖了兩下。 一場會開到晚上七點才結束,雙方把項目的開展到建設全部談了一遍,湛津雖然年輕在這方面卻顯得很老練,中賀這邊給的好幾個方案都被他找出問題又否決,聆泠和張兆一直在筆記本上不停記著重點,直到夜幕降臨,他才宣布結束。 眾人起身等著湛津先走,他一出門,聆泠立馬松了口氣似的癱在椅子上。 剛才開會的時候完全忘記他是主人了,可他雷厲風行的模樣,倒是又完全有主人的“說打幾下屁股就打幾下”的果斷。 張兆看著聆泠這副劫后余生的模樣只覺好笑,撐著椅背微俯下身,幾乎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聆泠就抬頭和他對視,聽見他帶笑的嗓音,“這么緊張嗎?” 她擺了擺手說你不懂,在建藍這邊提議著一起去吃飯時,對著張兆點了點頭,“可以嗎?我們一起?!?/br> “當然可以?!睆堈仔Φ梦馁|彬彬。 — 搖搖晃晃在6301門前站定拿房卡,張兆在背后虛扶著微醺的姑娘,雙手展開著并不觸碰到人的肩膀,他側身看向埋在包里翻找的女孩。 “可以嗎?能找到嗎?實在不行的話,再去問前臺要一張吧?!?/br> 聆泠頭也不抬,“能找到……你回去吧……” 斷斷續續的,還含混不清。 張兆目露擔憂,“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她此刻犯了倔性,說什么也不要人幫忙,“你看我找到了……找到了,你回去吧?!?/br> 黑色的房卡被女孩捏在手中搖晃,她一直固執地推著同事離開,張兆看她這副“再不走我就不開門”的狀態,拿她沒辦法,雙手舉起示意投降。 “好好好我走,你不行就給我打電話啊?!?/br> 聆泠背對著沖他揮手,看樣子是要進去了。 張兆又倒退著看了幾眼才轉身往里走,走到自己的房門前,用房卡開了門。 聆泠靠在門邊聽得遠處“咔嗒”鎖門聲響,搭著門把的手頓了頓,房卡遲遲不往上貼。喝得醉醺醺的女孩像是睡著了一樣,而后一秒、兩秒,數十個呼吸過后,猛的轉身,朝電梯跑去。 一層層上到十六樓,在中間的房間停下。女孩抿唇戳著門板劃拉,指尖在木板上并不發出聲響。 她就這樣像做錯事一樣垂頭站在門口,晶亮的美甲都變得黯淡了,突然打開包,從夾層里找出手機。 抿了抿唇,點開置頂聊天框。 “我拍了拍ZJ” “我拍了拍ZJ” “我拍了拍ZJ” …… 聆泠就這樣生悶氣一樣不停戳著左邊那個暗淡的頭像,直到門被打開,跟前露出暖光。 下午那個不期而遇的高大身材還被襯衫包裹得宜,她抬頭目光閃爍,突然一把抱住勁腰。 — 湛津被聆泠推著進門倒在沙發上,往后仰的時候墊了下她側腰,虛虛抬著謹防人摔倒,胸前一重,聆泠整個人壓他身上。 她臉也燙乎乎地貼在他臉上,像是覺得很舒服,還挨著蹭了蹭。 湛津只微微仰了仰頭,呼吸噴灑在聆泠面上。 她又抱著脖子往上蹭了蹭,將臉貼在更冰涼的地方。 湛津夏天就像個大冰塊一樣,涼涼的讓她抱起來很舒服。 就這樣貼了十幾秒以后,聆泠又移動著往下。解了領帶后的襯衫很好解開,她松了一顆紐扣,又把臉貼上。 再然后就是第二顆、第三顆……襯衫的主人不知道制止,貪心的女孩也只會迷迷糊糊越來越往下,直到靠近腰腹那塊,整個人被側身壓倒。 湛津把她放在了沙發上,襯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從脖頸到腹肌前到最后一顆全部解掉,只留下擺系在西褲里。 他半遮半掩的胸膛透露點緋色,聆泠迷了眼去抓,被他拽過手腕壓在耳旁。 “喝了多少?” 他的聲音像從天外傳來。聆泠迷離著眼,要閉不閉地看著他。 眼前人突然就俯下身來嗅她,鼻梁在頸側拱了拱,甚至用牙齒咬她。 這一吃痛才讓女孩清醒,她蹙著眉去推,反被咬得更重。咬到她快掉眼淚了,湛津舔唇,“醒酒了沒有?” 聆泠只能嗚咽著點頭,懷疑頸上都有了牙印。 “我是誰?” 他突然這樣問,女孩一時沒能回答??此鲃萦忠ヒ?,聆泠噙了淚,“湛津……” 不知道是在喊人還是在回答。 聞著她一身酒氣,湛津重復,“喝了多少?” “不多……就一點點……” “就一點點你隨便敲別人房門?” 聆泠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兇,仰著頭被他掐下巴,“沒有隨便敲……我記得你的房間號……” 她像是很委屈,蓄著眼淚要哭一樣。 “我只是來找你……” “那上午為什么離開?” 湛津的語氣很淡,手也放了回去,他直起身像是要走,聆泠眼疾手快又把他拉下來。 這一下讓他差點沒穩住,撐在女孩腰側,頭靠近她耳旁。 聆泠就著這個姿勢抱他,把手圈在他冰涼的腰上。 “我要回來的呀……”她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我要進房間,得你給我開門呀?!?/br> 湛津這一刻終于確定她喝多了,下巴上起了零星的紅疹不說,連話也聽不明白了。 他只覺一股氣竄在胸膛,不想對她發火,又忍不住冷臉不講話。 可喝多了的女孩子遲鈍地感受不清他的情緒,她現在是七秒鐘的記憶,發生的事情都不過腦。 “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她還摟著湛津的脖子,軟綿綿撒嬌。 “冰塊”抱一會兒就不涼,她只覺臉龐發燙,口干舌燥。 “我們交換?!瘪鲢霭汛劫N在他臉上。 湛津連唇都帶著冰涼,她有點喜歡,偷偷吮了下。不帶色情意味的吻把人勾得呼吸綿長,聆泠蹭蹭鼻尖:“我親你,你抱我去洗澡?!?/br> 算了。 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她還小,喝酒不知道節制又怎樣。 湛津只是沉著臉任她掛在自己身上,卻全然忘了他這個指責的人同女孩也僅有兩歲之差。 開了一天的會都沒有此刻令人費神,他穩穩摟住女孩的腰,把她分腿抱在身前。 一雙大手交迭在臀下給她當坐墊,聆泠趴在他肩上,迷糊不清地亂拱。 一條路連走到浴室也費勁,湛津拍一把翹臀:“是小貓還是小狗?” 女孩只是埋在頸窩:“是聆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