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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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大劑量的壯陽藥灌下去,又喊了一眾那煙花之地最下等的妓女,只要沾染了那位的,都能得十兩白銀?!?/br> “不愧是出家之人,師兄可真是良善,沒有出手殺人?!?/br> 王昌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身為駙馬還留戀煙花之地,某不過是看不過去而已,我佛慈悲,怎能手染鮮血叫他死了呢?” “只是到底是叫那戶還敢替這臟貨掩蓋真相的人家,逃了罪責?!?/br> 他的語氣里滿是對不能朝著前駙馬一家盡數趕盡殺絕的遺憾,絲毫沒有被謝清霖點出的羞愧。 謝清霖點了點頭,確實,不能趕盡殺絕實在是一大憾事,剛好也提醒了他,沈明珠的封縣主,她的父親按律來說是可以赦免的。 他可得好好想想辦法,叫這個不知死活的人,干干凈凈的走,不能染臟了沈明珠的手。 “師兄可有人手借我一用,”謝清霖皺了皺眉,他也不能牽扯其中,免得以后明珠要是想查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又叫他吃了埋怨,“幫我派人去同沈明珠的那生父,告訴他曾經養了十幾年不是親生兒子在何處?!?/br> “免得他從勞役之地出來,冤有頭債有主的,找不到該報復的人?!?/br> “哦,對了,派去的人一定不要和我有什么牽扯?!?/br> 王昌平聽出了他的意思,突然對這個師弟產生了那么一丁點的同情,他現在可是能日日夜夜陪伴在長樂身邊。雖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地位,但以前暗中的人手都是在的,能夠這樣名正言順站在長樂身側,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不像是這師弟,想來那心上人的手都還不曾拉過吧。 “得,這忙我幫了?!?/br> 想著長樂還在行宮里頭等著自己,王昌平不欲再同謝清霖這樣的孤身一人繼續閑談耽誤時辰了,起身就離開,只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得,臨行了朝著謝清霖耳邊說了幾句,這才離開。 聽著自家師兄最后吩咐的話,謝清霖心里頭開始琢磨起來,父親說的是教會他纏,如今抱得美人歸的師兄卻教他四個字。 若即若離。 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其中究竟如何把握進退尺度,才能叫沈明珠的心朝著他身上再靠回來。 見到桌子底下放了幾本游記,其中一本他已經做好了注釋,剩下的卻沒有。 似乎,沈明珠很喜歡看他寫過注釋的······ 凝視了這些東西片刻,謝清霖捧著這幾本連同一副慣用的筆墨紙硯就回到了驛站以前住的院子里頭。 這個時辰了,因著換了地方,沈明珠還不曾睡下,點了燈看著手里頭無聊的賬簿,左右打發時間。 忽而聽到外頭有了些動靜,守著的丫鬟卻安安靜靜的,沈明珠有點子疑惑,卻聽到了自己所在的廂房門外響了敲門聲。 “表兄?” 這個點能來找她的,也只有謝清霖了。 似乎是被她的稱呼取悅了一般,外頭的人語氣格外的愉悅,“明珠,我來再同你講一下明日興許會來的官員家眷?!?/br> 這倒也合理,沈明珠起身再看的時候,那人已經快步走了進來,抬眸就對上了謝清霖帶著笑意的眼睛。 在燈下聽這人講了會見時候的規矩,又告訴她別憂心,明個他會陪著她一起的。 謝清霖低聲哄孩子一樣朝她說道,“知道你在這里無聊,我給你帶了幾本游記,你可要看看?” 沈明珠這才注意到,這人帶了筆墨連同幾本書,不由得有些好奇:“你帶筆墨來做什么?” 彎了彎眉眼,謝清霖清雋中的冷色被笑意沖淡了,在燈火下看起來格外柔和,“有一本的注釋我還沒有寫完,這驛站院子里頭就這件有炭盆,去其他地方寫有點冷?!?/br> 他說的倒是也有道理,沈明珠心想,“那我先去內間里頭了,你自己在這可行?” 畢竟這里以前住的是他,如果不是為了給自己騰出地方,也不必如此委屈他了。 見她想走,謝清霖心下一冷,臉上還是溫和的笑意,繼續輕聲誘哄道:“你要看看我要注釋的這本嗎,當真是有趣極了?!?/br> 這話一出口,沈明珠就有些意動,確實她還不是很困。 “不若你來看著,我來一邊注釋一邊給你講如何?”謝清霖再度給她添了把火,總算是將沈明珠留在了身邊。 他左右看了看,去稍間取了個備用的錦緞枕頭,先給沈明珠靠著的塌放上去,好叫她要是乏了可以直接靠著,又吩咐丫鬟多添了一盞燈。 一切準備妥當了,他這才坐下,朝著那榻上擺放的方桌上頭放上了要注釋的那本游記,兩人就隔著一張方桌,看他翻開了那冊子。 謝清霖一面給沈明珠講著里頭的故事,一面又伸筆蘸了蘸墨提筆寫了一手叫人百看不厭的瘦金批注在上頭。 余光看見沈明珠雙眼放光,不停的瞅著他筆下的字,謝清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這般給沈明珠講書,且又如此博聞強識的人,到底是叫她聽入了迷,這游記寫的是很驚奇,尤其是有一部分關于蜀地的記載,謝清霖也曾為了查案挨處探訪過。 雖然目的不是為了游樂,但是他過目不忘,只需看過就能盡數參透,講解起來深入淺出格外的有趣。 沈明珠越聽越入迷,不由得將目光放到了謝清霖的臉上,那張臉依舊豐神俊朗,眉目如畫,看的她有些愣神。 “是不是困了?”見她微微愣神,謝清霖清朗的眉目似笑非笑,故意將手中的筆擱下,靜靜地看著沈明珠。 ??? 看這人愣神還被人發現,沈明珠登時有些羞惱了,卻又不能叫他發覺一般,故意打了個哈欠。 “哎呀,確實有些困倦了?!?/br> 謝清霖含笑說道:“確實,我也有些困了?!?/br> 剛想端起茶水喝一口掩飾自己的尷尬,聽到這人笑著說這話,沈明珠頓時明白他定然是知道了,沒忍住一口茶水嗆咳了起來。 她泛著水色唇角有些尷尬的撇了撇,輕嗤了一聲:“困了就趕緊回去睡,在這里白白耽誤我睡覺的時辰?!?/br> 謝清霖見眼前的沈明珠又有了些以前那樣嬌羞可愛的勁,不由得有些心神搖曳,想了想,故作可憐道:“唉,我那廂房沒有炭盆,褥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更換,興許今晚還得穿著這身衣裳睡了?!?/br> 只是這話要是叫驛站里頭的負責收拾的小廝丫鬟們聽到,肯定是哭天喊地的說冤了,他們怎么敢這樣敷衍一位欽差大臣! 莫說是不換被褥了,他們可是整個驛站的院子中角角落落都盡數收拾的干干凈凈的,畢竟,搞砸了差事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但是沈明珠不知道,眉眼皺了皺,她最討厭的就是潮濕陰冷,會叫她想起在外祖母那里的時候受的苦,于是也心生憂慮,疑惑說道:“是啊,那可真是受罪?!?/br> “唉,無礙,我勉強和衣而睡想來也行?!惫室馓拐\這樣說完,謝清霖將自己根本不冷的手放到塌下的炭盆上暖了暖,“這外間的榻上倒是挺暖和的?!?/br> “要不,”心軟的魚兒乖巧的咬了鉤,甚至還擔心釣魚的人拉不拉的動桿,“你就在這榻上休息,應該是無礙的?!?/br> 第43章 直到第二日,謝清霖早早提前去了院子里的廂房里頭,穿戴整齊才再又來見沈明珠。 他這時候才知道什么是若即若離了,分寸拿捏好,才不能叫沈明珠生不來氣。 這一日又實在是忙碌,無論是前來試圖同沈明珠打好關系的官員家眷,抑或是因好奇而前來的地方豪紳,甚至是曾經打過交道、當時對她有些不屑一顧的碼頭老大,都借著這個機會,帶了禮物前來探看。 似乎以前需要沈明珠努力許久的事,如今輕而易舉的便解決了。 甚至就連江家家主江潮,都派人送了一份賀禮前來,用的說辭也是自家七弟實在是不成器配不上明珠縣主,特來送禮賠罪。 倒是一下子將以前潑在她身上的臟水,洗了個一干二凈。但卻叫人挑不出來一點毛病,真是個老狐貍。 直到傍晚時分,沈明珠正在驛站里頭休息,卻聽聞是梅娘給她帶來了一份趙家的賠罪禮。 真是稀奇,她沈明珠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賠罪禮,甚至得罪過她,又給她賠禮道歉的人,似乎以前只有一位。 她看了眼名貴的禮物以及匣子里頭裝著的三千兩銀票,以前同他們家打過交道,知道這事趙家目前能拿出來的銀錢的全部了。 可見是為了替那趙家母女賠罪,下了血本了,幾乎將趙家的大半家底都拿了出來。 只是她看著這些禮物的上頭,放了一幅曾經她開口說過有意境的桃花春意圖,忽覺得有些難過。 這幅畫原先是掛在趙溫賬房里頭的墻上的,她見畫的格外動人,便多看了幾眼。 現如今卻成了放在這些重禮上頭,好叫她心軟的玩意了,沈明珠曾經也是喜歡過這幅畫的,甚至也動過念頭,想著嫁給他興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沈明珠有些愣神,一邊的梅娘倒也為著自己一時心軟答應那趙公子前來送禮有些后悔,開口說道:“今個是梅娘做得不對,不該再拿這些煩心事來打擾您?!?/br> “只是到底覺得當初有幾分低頭抬頭的情分在,所以才做出這等錯事來?!?/br> 搖了搖頭,沈明珠開口道:“趙家母女倒也是幸運,就算做出這樣的錯事,依舊有著家里人替她們遮掩。東西我收下了,算是我愿意接受趙家的賠罪?!?/br> 從來到江南之后,趙溫倒是也沒少照顧她,算是她在此地難得遇到的一份善意,無論里頭究竟摻雜了什么,仍舊是她沈明珠注定要還的。 她將那副桃花春意圖卷了起來,遞給了梅娘,躺了口氣道:“這幅畫就沒必要給我了,叫他自己留著吧?!?/br> 見沈明珠把禮物收了,趙老爺子這才放心下來,而一邊的趙溫才剛剛勉強能夠下床,見到被送回來的畫,登時也明白了。 他這輩子再也和沈明珠沒有指望了,不由又是一陣悲憤,再度暈厥了過去。 一句錯話,三千兩白銀就這么送出去了,懊惱悔恨的叫趙母在家里直錘胸口,又為了自家女兒那個愛挑撥事的毛病氣的更是跺腳。 趙老爺子也是氣的夠嗆,但拿出這么多銀子連同貴重禮物出來,幾乎要將他這些年賺的家底子都掏空了。又不得不撐著身子,四處聯絡著以前看不上的伙伴,再度辛勞了起來。 那趙連娟以為躲在自己婆家這事就過去了,沒成想自家那個秀才夫君到了鎮上的學堂里頭,聽聞了自家的丑事,又回家同那個小肚子雞腸的婆婆一商量,覺得定然是她趙連娟挑的頭。 鬧騰著非要休妻另娶,搞得趙連娟天天在婆家以淚洗面,卻又不敢再和從前一樣,仗著自己娘家有些錢財,作威作福頤指氣使了。 雖說是忙碌了一整個早晨,下午的時候謝清霖卻剛巧被自家師兄再度喊去了官衙里頭,于是錯過了趙溫請來送賠罪禮的事情。 而沈明珠此時剛好閑下來,想起了昨夜只能勉強蜷縮在外間榻上的人,打定主意去廂房里頭瞧瞧,究竟是如何陰冷的地方。 只是這一進去,就黑著臉出來了。 那里頭被褥一應都是新的,窗明幾凈的,屋子里頭足足擱置了兩個炭盆,怎么可能冷! 正巧這樣生著氣想要去跟謝清霖質問一番,怎么敢這樣欺瞞她,卻剛好碰到了當值回驛站的那人。 四周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沈明珠氣呼呼的朝著剛下馬車的謝清霖走去,只是剛見面,對方就笑瞇瞇的從懷里取出個熱乎乎的暖手爐。 “我見外頭有人用這樣的玩意,最怕冷的就是你了,也給你買了個一樣的來?!?/br> 伸手不打笑臉人,捧著這暖手爐子沈明珠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要生什么氣了,剛想起來,對方似乎又覺得她穿的有些單薄了。 正低頭看手里的暖手爐上頭描的花樣的時候,卻被一件剛摘下來的斗篷罩在了身上,沈明珠驚訝抬頭,只看到謝清霖將自己的斗篷摘了下來,利落地給她披上了。 她覺得有幾分不適應這樣的靠近,下意識的朝后靠了靠。 謝清霖瞇了瞇眼睛,清楚的看到了她那一瞬間的猶疑,只覺得心里頭為這一刻她的后退感到了無盡的凄涼。 他以為自己這樣戰戰兢兢地彌補,小心翼翼地試探,不說是叫沈明珠再度喜歡自己,至少不應該這么防備自己。 忽而想起了以前,這人捧著自己的一顆真心送到自己眼前,那時候自己又做了什么?如今只有自己來體會,精心準備的東西,換來對方這一刻的遲疑,才知道其中的滋味究竟有多酸楚了。 只是他故作輕松的寬慰自己,沒事,只是沈明珠她還不習慣。 往后,總是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