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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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辟R白輕輕的道了一聲。 蔣沐凡抿了抿嘴,也對賀白報以一個坦然的微笑:“好?!?/br> 賀白雙手插在褲兜里,大指已經下意識的將口袋邊緣掐的發了白,他莫名的有些緊張——明明是一場離別,卻有種如臨大敵之感。 賀白就那么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的看著蔣沐凡緩緩的轉過了身,緩緩的朝前一步一步的走著。 一時間,賀白只覺得此情此景有一些夢幻。 他從未想過,他和蔣沐凡竟然還能有這一天。 從喬陽回來的某些時刻,賀白在副駕上為了讓自己稍微好過一點,會有一點類似是麻痹自己的意思,覺得這就是一次平常的送蔣沐凡去上學。 也許等到第二天,或者再晚一點,蔣沐凡的電話就會同從前一樣的打過來,說自己已經放學了,哥什么時候過去接他,或者…這小孩兒就自己晃著公交回來了。 他可以在家里安安穩穩的等著,聞著蔣萍在廚房忙活出來的大米香味,等著玄關外的防盜門,輕輕的吧嗒打開…… 賀白立在原地,目送著蔣沐凡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遠,一點一點的變小,不由得感覺遠處那幾個永寧音樂學院的大字,逐漸變得越來越刺眼。 好像那金色的光芒就是神明的某種指引一般,很快就要將蔣沐凡徹底吞沒。 蔣沐凡的身影在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要陷入在那令人睜不開眼的光明之中。 光明的盡頭是什么,賀白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任由蔣沐凡在這夕陽之中真的消失不見的話—— 那么他們此生,就是真的分開了。 賀白心中忽的一個劇痛,感覺有人正把著自己心臟的某一角,拿著一個小刀子狠狠的剌著。 在那生狠如割rou一般酷刑之中,他終于是沒能忍住的,脫口喚出了一聲:“凡凡?!?/br> 聲音不深不淺,是有些束手無措的難舍。 賀白慚愧,臨走之前明明說好的要放手的。 “……” 蔣沐凡在賀白的聲中停下了腳步。 他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開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可卻沒有回頭。 賀白看到遠處的人緩緩低下了頭,接著雙肩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像是在抽泣。 賀白鼻頭一酸,心疼的沒敢再叫一聲。 他怕自己再朝前走一步,那就真的放不開了。 到時候蔣沐凡可能就真的要被自己逼的,活都活不下去了。 那被橘黃色夕陽包裹著的身體,在原地久久的站立著,一直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太陽隨著不會停止的時間,一點一點的從西方降落,氣溫逐漸開始下降,很快就起風了。 天氣預報說的未來幾天的永寧將會迎來一周的雨雪天氣,等這陣雨雪下過去,也就快要把年過完了。 一陣冷風襲來,猝不及防的吹動了周圍的樹枝,光禿禿的大樹被搖擺的來回晃動,沒有掉下一片落葉。 蕭條之中,仿佛是吹動了誰人的心弦。 在賀白的鼻尖被這突如其來的冷風削的稍微有些刺痛的同時,忽然,遠處的人猛然轉過了身體——沖自己大步走了過來。 賀白瞳孔一顫。 ……! 他仿佛是明白了那人是要做什么,眼淚頓時洶涌而出,看著蔣沐凡向自己義無反顧沖上來的身影,賀白連忙也朝前走了幾步,想要伸手去接。 蔣沐凡的步子邁得很快,他在馬上快到賀白面前的時候,眼底通紅的伸出了雙手,在指尖剛剛碰到賀白臉頰的同時,向前猛沖了一步,一把捧上了賀白的臉,深深的就將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蔣沐凡緊閉著雙眼,此時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 賀白被蔣沐凡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直接逼出了內心再也無法控制住的所有情緒,他順著蔣沐凡的力量,將人狠狠的揉進了自己的懷里。 不顧來往的車輛,不顧四周的人潮,不顧樹枝上被驚動的麻雀,不顧身后被嚇了一跳的貓。 賀白就那樣,恨不得想將懷里的人揉碎了似的攥在懷里,被蔣沐凡捧著雙頰的深深的吻著。 他感受著這曾經熟悉的體溫,呼吸著這從前迷戀的鼻息,滿腦子浮現的都是一句話—— 這是最后一次了。 …… 蔣沐凡不管不顧的深吻,是自從出事以后到現在的第一次。 也是他們之后許多年來的最后一次。 他們一同默契的在此時拼命的向對方索取著,心無旁騖的,只想用自己的靈魂記住這一時刻。 他們想要記住對方的鼻息,想要記住對方的懷抱,想要記住那雙擁著自己難以放開的雙手,他們想把這感覺融在自己的骨血里,此生都不再忘記。 他們吻的撕心裂肺,嘴里盡是分不清自己還是對方的淚水咸味。 不知過了多久,蔣沐凡終于捧著賀白的臉,將人同自己分開了。 那個時候賀白的眼睛已經是堪稱脆弱的了,不堪一擊。 蔣沐凡從未見過賀白這樣的表情,他的賀白一直都是堅強的,無堅不摧,戰無不勝的。 這副就如被主人拋棄的狗一般的弱小的神情,讓蔣沐凡看的心如刀絞,終于哭出了聲。 他雙手捧在了賀白的臉上,與賀白緊緊的貼著額頭,面部扭曲的,悲傷的叫著:“哥…哥……” 他不顧自己手上的繃帶,也不顧是否會弄臟了自己的另一只好手,手忙腳亂的給賀白擦著眼淚,一遍一遍的喚著賀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