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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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黎畢竟是個學音樂的,跟嚴家方家的深層接觸都很少,再往細說也就說不清了。 方黎父親出事之前,方黎就因為蔣沐凡的事,跟家里的聯系就很少了,事出之后更是,所以曾經跟蔣沐凡說到家里,也就是隨便嘮嘮家常的說上一兩句,兩個人誰都不怎么在意這陳芝麻爛谷子,還離自己八丈遠的家族糾紛。 蔣沐凡在聽到開車的這位是方黎的親叔叔之后,大腦開始飛速運轉,琢磨著這方甲琨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這老嚴家讓這方甲琨給他當司機,這其中的用意又是什么? 棲鳳嶺的山路是彎道又多又險,車根本開不快,方甲琨也壓根兒不著急似的,慢慢悠悠的帶著剎車朝下滑。 “那您是方黎的叔叔,怎么把您安排著當司機來了?”蔣沐凡下意識問。 方甲琨笑了一下:“害,被算計了唄?!?/br> 蔣沐凡通過前面的倒后鏡,盯著方甲琨和方黎那有點神似的眼睛。 方甲琨也瞅著了蔣沐凡在看自己,想了一想,滿不在乎的開了口—— “按照禮法,這抱骨灰盒的差事該是亡人的后人,但小黎年輕沒個一兒半女的,他姓方不姓嚴,今天你這位置,本來應該我那小兒子來坐?!?/br> 方甲琨揉了揉鼻子,“嘿”了一聲,緊接著說:“可誰知道這嚴老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我這前兩天都接到消息了,才把我那小兒子從國外叫回來,結果到跟前了,成你來打頭陣了?!?/br> 蔣沐凡坐在后面靜靜地聽著,沒吭聲。 然后就見方甲琨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嚴寧和嚴老的面不好見吶……” 他忽然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蔣沐凡:“我們本來是說好了的,今天要跟嚴寧嚴老一塊兒在這車上……聊點事兒?!?/br> 說到這里,方甲琨可能是怕蔣沐凡多想,又哈哈樂了兩聲:“不過你放心,這是我們兩家的事兒,跟你沒關系,你怎么樣上的車,我保準怎么樣的把你送到地方?!?/br> 蔣沐凡沒理這個老不正經的,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方黎他爸跟他媽已經分開這么久了,你們怎么還有聯系?” “幾個項目的小糾紛,十年前的大渾水了?!?/br> 方甲琨輕描淡寫,又不想說的太多,還想從蔣沐凡這里套點什么東西出來:“以前也就是還有小黎在,我這兒還能跟老嚴家搭上話?!?/br> 蔣沐凡看得出來,方甲琨這是臉上不急,心里早都已經被這次放鴿子折磨的火急火燎了。 “看來今天我耽誤您的事兒了?!笔Y沐凡淡淡的說。 方甲琨長嘆一口氣:“所以說你有兩把刷子,今天這次見面,我們已經提前兩個月約好了,臨了了你居然能讓嚴家給我打起了感情牌?!?/br> 提前兩個月?蔣沐凡心里一驚。 雖然方黎病重了一年,但提前兩個月就開始布置今天的事,未免也有點太早…… 與其說太早,不如說太冷漠。 嚴寧這個人,在此生唯一的兒子的葬禮上,還不忘捎帶手談她生意上的事。 蔣沐凡冷冷一笑:“提前了兩個月?呵,真可悲啊,方黎居然到死,也沒能讓她媽全心全意的為他傷心一回?!?/br> 說完,蔣沐凡撫了撫懷里的白瓷罐子:“這嚴女士可真不是一般人啊?!?/br> “嚴寧?”方甲琨意外道。 他又朝后視鏡了瞅了一眼,而后順著下山的路打了一把方向,等回正了方向盤,方甲琨無奈的說:“別提嚴寧了,整個嚴家就屬她心軟?!?/br> “怎么說?” “這女人看起來手腕硬,實際上都這一把年紀了,還在嚴常軍手里當傀儡呢?!?/br> “就拿我大哥,方黎他爸那件事兒來說,嚴寧要是不跟那外國佬結婚,我大哥早被嚴常軍弄死在監獄了,這些事兒小黎都不知道,當初還求著他媽他姥爺救救他爸,殊不知就是他姥爺把他爸送進去的,可見嚴寧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有多沒用?!?/br> 方甲琨的這一翻言論是蔣沐凡沒想到的,聽得他是云里霧里。 雖然一時半會兒縷不清這其中因果,但聯想到來到精德以后,嚴寧一直要他避開嚴常軍,而自己偶爾碰見嚴常軍的時候,空氣就無比緊張,嚴寧也是戰戰兢兢,仿佛分分鐘自己就會被嚴常軍拉出去斃了一樣。 再結合這方甲琨給的信息,蔣沐凡暗暗覺得—— 大概自己那分分鐘會被嚴常軍做掉的感覺不是憑空臆造的,嚴寧應該是真的在避著嚴常軍,讓自己留在方黎身邊的吧。 而嚴常軍,應該也是真的想斃了自己,那老頭兒能做得到。 想到這里,蔣沐凡本以為自己會先恐懼,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懷里抱著方黎的原因,他沒有一點不安,甚至還有點淡然。 但方甲琨這話匣子一打開,他的不安就越發收不住了,眼看著自己的“大事”就要被耽擱,蔣沐凡也不是個場面上的復雜人,方甲琨也顧不上什么話術了,直接開門見山的打聽—— “叔問問你吧小伙子,這次送行完,老嚴家后面是怎么安排的呢?” 蔣沐凡一瞬間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一樣。 手里有著嚴常軍把柄的方甲琨,跟嚴家接班人廝混多年的小白臉,被安排坐在一輛車上,如果這真的是嚴常軍的意思,那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呢? …… “毫不開玩笑的說,您那深信不疑的嚴老可是一直想弄死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