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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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到了天再冷點的時候,方黎就漸漸不行了。 窗邊太冷,他待十分鐘就覺得風能吹到骨頭縫里去,所以蔣沐凡就把平時方黎下床活動的區域放到了外面的大客廳。 大客廳的暖氣開到了最大,熱的蔣沐凡短袖短褲都會渾身出汗,白瓷一樣的皮膚被烤得總是泛著粉紅的底色,有時蔣沐凡手里再攥一杯加滿了冰的可樂,跟旁邊裹得嚴嚴實實的方黎一對比,簡直是冬夏分明的兩個季節。 就這,方黎頭戴著帽子,身上穿著厚毛衣外搭,呆在將近三十度的房子里,還是會覺得冷。 越冷就越容易累。 沒兩天,方黎便冷的不愿意再下床了。 那時還沒進十二月。 大概是因為虛弱導致的疲憊,方黎又開始了每日的昏睡,由于貧血方黎經常頭暈氣短,最后還吸上了氧。 任明見方黎躺著也是躺著,便把體征監測儀再次給方黎插在了身上。 有了監測儀,蔣沐凡倒還省了許多事,比如不用每天在方黎睡的時候,動不動就膽戰心驚的去探他的鼻息還在不在。 漂亮的生活慢慢變得徒有外表,其中究竟是有多么的惶惶不安,也只有蔣沐凡自己知道。 十二月剛過了幾天,永寧就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早上開始下,一直下到了中午,永寧不是一個多么北方的城市,雖然每年都會有雪,但往往都只會積淺淺一層,好一點的時候會沒過鞋面,不好的時候,雪可能就跟鞋底一樣厚。 方黎那天醒來的出奇得早,睜眼的時候蔣沐凡還在旁邊沙發上睡著。 大概是下雪多少又冷了點,方黎身體不好,感受的敏感了些,因為屋外景觀不錯,也沒什么人,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一般不會拉遮光簾,只拉上一層紗簾。 方黎躺在床上瞇著眼睛,感覺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小影斑在悠悠緩緩的朝下落,他伸手摸到了控制窗簾的遙控器,打開了窗簾。 外面的天還沒亮透,路燈還開著,雪花在暖黃的燈光下沙啦啦的落下,方黎沒有興奮的去叫醒蔣沐凡,而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看了很久,一直看到了天光大亮,一直看到了窗外的銀杏樹枝上被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白外衣。 等蔣沐凡醒的時候,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了。 醒來時,蔣沐凡見方黎睜著眼,一臉的精神樣,應該是醒了很久的樣子,還有點驚訝,完全管不著外面是什么景象,穿著短袖短褲大拖鞋,三兩步的蹭到了病床跟前,先去看方黎的情況。 “什么時候醒的?怎么沒叫我,是沒睡好嗎?”蔣沐凡睡眼惺忪,習慣性的揉了揉方黎的手臂。 聽見蔣沐凡的聲音,方黎才遲鈍的回了神,他慢慢的扭頭看向蔣沐凡:“下雪了,寶貝兒?!?/br> 方黎的聲音輕淺,蔣沐凡感覺若是不抓緊去聽,一會兒就要消散掉一樣。 他抬眼望向了窗外,片片雪花柔軟的映進了他的瞳孔里,蔣沐凡瞇眼沖方黎笑了笑。 “是啊,下雪了,今年真早?!?/br> “初雪快樂?!狈嚼枧ゎ^又看向了窗外,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屋外的那幾顆銀杏樹美得總讓人看不夠似的。 蔣沐凡親了親方黎的額角:“初雪快樂?!?/br> ...... 深夜,雪停。 方黎忽然開始喊疼。 藥物的減量帶來的結果就是方黎的各項指標開始急劇下降,起先的幾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同,后面慢慢癥狀就出來了。 所以很容易會讓蔣沐凡有種,減了藥之后方黎還精神頭變好的錯覺,殊不知這只是黑暗前最后的光明罷了。 方黎疼得在床上輾轉難安,最后抱著身體蜷縮成了一個團,嘴里不斷發出一陣陣難以忍耐的呻·吟。 蔣沐凡怕方黎的手指會不受控的傷著自己,想去拽住方黎的手,但卻被方黎無情的甩開了。 任明提醒蔣沐凡說別讓方黎啃著自己的舌頭,蔣沐凡手邊沒什么能用來解決問題的工具,便把自己的手指放進了方黎的嘴里。 方黎牙關緊咬,見有只手要硬掰開自己的嘴,便莫名的發起了狠,叼著那根手指就死死地咬了下去,像是在發泄。 蔣沐凡感覺自己的食指指骨就要被方黎咬得斷掉,方黎牙齒下的那塊兒皮rou已經變成了深紫色,蔣沐凡被疼出了一頭的冷汗,嘴里還不斷跟方黎說著“沒事了沒事了”。 那個時候,方黎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陌生的、兇狠的、對世界充滿敵意的,好像他與蔣沐凡素不相識,甚至好像他們是有深仇大恨。 總之,蔣沐凡覺得那個時候的方黎,已經是不愛他的了。 任明先是給方黎上鎮定,再是上止痛,能不加嗎·啡就不加嗎·啡,可到頭來根本沒用,無奈,任明把嗎·啡給方黎又推高了一個檔。 好像現在只有這東西才能吊住方黎的那一條輕飄飄的命。 嗎·啡的量夠了之后,沒過幾分鐘方黎便冷靜了下來。 蔣沐凡的手還在他嘴里叼著,方黎側身在床上躺著,枕頭上滿是自己的汗和口水,潮濕又骯臟,一片狼藉。 清醒了后,方黎牙齒才漸漸松了開來,蔣沐凡的手已經被咬得冰涼發脹,還有些難以活動。 方黎眼瞅著蔣沐凡的手顫顫巍巍的從自己眼前拿走,而后飛快的藏到了身后。 蔣沐凡額頭一層薄汗,臉色發白,見方黎眼睛有了神色,心疼的從床頭的桌子上抽了張紙,捧起方黎的臉輕柔的擦拭著,嘴里是極致的溫柔:“好了,別哭,好了好了,都沒事了,別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