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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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完蛋了?!狈嚼杪牥讜蕴斓拿枋鲆仓毕胄?,“今兒四兒沒三個小時怕是出不來了?!?/br> 晚上劉偉心心念念的下飯情景辯論是泡湯了,他們三個吃完了劉偉買的烤串,就在宿舍開了幾局足球。 學校琴房一般八點半關門,最晚九點就清人鎖門了。 方黎跟宿舍的哥兒倆不知不覺玩兒到了八點五十,見蔣沐凡還沒回來,心里有點發毛。 男孩子打起游戲來最是容易忘我,要不是還有個方黎,宿舍其他人是壓根兒記不起來蔣沐凡了。 方黎借口坐久了腰酸,起來活動一下,去了趟廁所給蔣沐凡發了個微信。 “還沒回來?” 電腦跟前坐久了臉容易發僵,方黎沒著急出去,在水槽邊沖了把臉,等了會兒蔣沐凡的微信。 但他把朋友圈都快刷到三個小時前了,蔣沐凡還沒音信。 方黎一看表——喲,都快九點半了。 他側耳一聽,白曉天和劉偉已經新開了一局了。 方黎琢磨了會兒,對著鏡子吊兒郎當的抻了抻脖子,然后走了出去。 “你倆先玩兒,我出去轉悠會兒?!?/br> 劉偉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嗷好好,干嘛去呀這么晚?” “腿麻,出去跑兩圈?!狈嚼璋炎郎系睦蟾攀樟耸?,打算帶出去。 這蹩腳理由白曉天都聽笑了:“可拉倒吧,是去約會吧?” 方黎哈哈了兩聲:“我盡量約,好好踢您的球吧!” …… 蔣沐凡是楊鶴忠從小帶出來的徒弟,坐到琴跟前,每一根兒頭發絲兒都是楊鶴忠的影子。 所以梁弘毅每一根兒頭發絲兒都看不慣蔣沐凡,覺得蔣沐凡這不對那也不對,過于追求技術而忽略掉音樂本身。 臨下課的時候,梁弘毅給蔣沐凡了一本門德爾松的曲集,讓蔣沐凡下課后哪兒也別去了,把第六首e大調奏鳴曲的第四樂章扒下來,第二天單獨找他彈給他看。 都是藝術家,都是大神,系主任發神經誰敢說個不字,蔣沐凡有苦說不出,只能硬著頭皮餓著肚子摸曲子。 這曲子給他一個禮拜讓他出活兒都夠嗆,這梁弘毅竟說要明天。 蔣沐凡滿肚子裝的都是老楊害人不淺,結果一彈就過了點兒。 永音里有一棟三十多層的高樓,里面全是琴房,按系別劃分,多少層至多少層是聲樂,多少層至多少層是音教,什么作曲,管弦,分的都很細致。 然后十八樓中間開了一個窗口,是學校琴房鑰匙管理處,里面會坐一個阿姨,拿學生證登記拿鑰匙開琴房,然后用完了再回去一還。 其他系的琴房管的很嚴,就鋼琴和作曲的琴房阿姨一般不管。 作曲普遍耗時比較夸張,有時在琴房里熬個大夜都不一定能寫出個鳥來。 而鋼琴則是純靠練,一般會從早坐到晚,然后第二天再來,每次都要來回等電梯跑趟十八樓,許多人都覺得太麻煩,大家其實基本上跟阿姨都是老熟臉了,慢慢的鑰匙就不太還了,在同學們手中相互流傳,什么時間用琴房他們自己溝通好就行。 所以八點半一到,十八樓的阿姨把墻上鑰匙檢查一圈,只要其他系別的鑰匙都齊,就直接鎖門走了。 蔣沐凡不知不覺的跟門德爾松較勁到了九點多,餓得胃直反酸,看表才發現居然已經過時間了,他趕忙收琴往樓下跑。 果不其然,管琴房的阿姨已經下班兒了,連帶著一樓大門兒也鎖了。 蔣沐凡一個大一新生,還沒體會過在琴房過夜,他也只是聽幾個音工作曲的學長說過,他們會約個三四個好哥們兒一塊兒開兩間琴房,帶好零食鋪蓋卷,一塊兒在琴房做作業,其實挺嗨。 但人家音工的琴房設備好啊,又是大音響又是電腦又是麥的,樂器也全,吃喝帶夠,桌子也大還有沙發,能不嗨么。 他這兒就架琴,連個能躺的地兒都沒有,永音在琴房過夜的也就只有那幫學作曲的,還得是電子音樂作曲的或是制作的才行。 蔣沐凡心存僥幸的推了推那扇緊鎖的大門,有點愁,他連阿姨的電話都沒得。 算了,要不聯系導員吧,蔣沐凡想。 結果老天有眼,手機也沒電關機了。 蔣沐凡滿腦門的黑線,暗罵了一句蘋果的爛電池。 要不去作曲系的那幾層碰碰運氣?要是有人,借個電話或者借個充電器也行。 蔣沐凡抱著譜子上了音工的那幾層,轉悠了兩圈終于找到了個亮燈的琴房,里面坐了兩個熬夜趕畢業作品的學長。 學長一聽蔣沐凡熬過點兒了,熱心的給他借了手機充電線,留他在琴房說等他聯系上人了再說。 蔣沐凡尋思著自己打擾人家做作業,也沒什么好回報的,便跟這兩個人聊了幾句,順便幫著彈了兩段小樣。 其中有一個學長是個人來瘋,一看來了個免費幫忙的,還提議干脆也別走了,跟他們一塊兒玩兒吧,現成的鋼琴手對于他們搞作曲的來說都是保護動物,賊受歡迎。 可蔣沐凡是個相當被動的人,他心想要跟這倆大哥在這兒呆一夜,尷尬癥鐵定得惡化成癌。 待手機沖到百分之三四十左右的時候,蔣沐凡就從琴上起來,打算先回自己琴房自生自滅了。 兩個大哥見蔣沐凡是個靦腆脾性,也沒多留人,就告訴他隨時晚上歡迎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