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院長下達的命令?！眹啦┦空f一句，蝶王在后面跟一句。

    嚴博士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蝶王迅速拆穿，只說給宋言庭一人聽。

    嚴博士言外之意，宋言庭聽得很明白，就是他現在已經不是項目組長了，有什么問題去找院長，別找他。

    蝶王：“言庭，別難過，你好好養身體?！?/br>
    又一個讓他養身體的，宋言庭握拳，身體成這樣是因為誰。

    “沒有你在這里，我也懶得裝了，他們不會有任何進展的?！钡醯穆曇粽f到后面冷冰冰的。

    宋言庭握緊的拳松了下來：“行，我好好休息?！?/br>
    嚴博士和蝶王聽見，都很高興。宋言庭只看到嚴博士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沒聽清對方在說什么，就聽見蝶王在他耳邊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言庭，言庭，言庭，對不起，言庭，言庭，生病了，言庭，言庭，以后不會了，言庭，言庭...”

    宋言庭走到門口，身形頓住。

    一個怪物都比已故父母好友流露的關心更多。

    宋言庭走到空無一人的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不裝了，也要循序漸進，明白嗎？”

    他知道蝶王一直看著他，這句話是對蝶王說的，祂會聽見的。

    “好的，言庭...最喜歡言庭了...言庭，言庭...”

    不得不說，蝶王今天的話安撫到了他，他沒有憤怒，也沒有直接硬碰硬。

    不拿幻覺騙他的蝶王，在這瞬間有點可愛。

    另一頭，蝶王從身體內抽出一小片靈魂，將它幻化成蝴蝶，融入在蛹外一大片蝴蝶之中。

    祂只能讓身體的這一小部分出去，悄無聲息的出去。

    今天工作人員居然拿出三只比較完整的蝴蝶，他按照慣例，將蝴蝶送到標本室。

    只是在途中，其中一只蝴蝶在他眼皮下，扇動翅膀逃走了，一路上如過無人之境。而工作人員將蝴蝶送到標本室之后，有些恍然。

    怎么記得拿了三個，果然還是兩只，不過能拿兩只已經很多了。

    逃跑的蝴蝶拼命追趕，終于在宋言庭快要走出門口時，貼上他的背部，劃過腰線，鉆入他的褲兜。

    掉進褲兜的瞬間，蝴蝶變了一種質感。

    流光四溢的透明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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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真乖

    隨著宋言庭離開的距離越來越遠，蝶王又一次看不見宋言庭的身影，哪怕用自己分出去的碎片蝴蝶都不行。

    太想出去了，太想太想從這個地方出去。只要離開蛹，這世上每一只蝴蝶都是祂的眼睛。

    祂已經受不了只有白天才能看見宋言庭，但現在連白天都沒有了，不知道要多少天之后才能看見祂的言庭。

    蝶王抬起頭，憤恨地盯著嚴博士。

    一切按計劃在走，宋言庭也是一個識趣的，總之比他父親識趣。嚴博士站在觀察室看著井然有條的一切，內心重新燃起了許久未有的激動。

    只是站在觀察窗前，嚴博士莫名感到有點冷。

    奇怪，這個天明明開的是暖氣啊，怎么感覺一瞬間像是去到室外。

    宋言庭回到家，知道蝶王羽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其實并不擔心嚴博士接替他能做出什么。只是太突然了，有種掉進別人陷阱的感覺。

    嚴博士真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嚴博士嗎？或許他并不真正的認識他。

    回來也好，不用每天聽到蝶王在他耳邊不停叫他的聲音。蝶王最近大概看出他之前一直在采用拖延戰術，并不打算同意祂的主意，于是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每天只要去到研究院，就能聽到蝶王在他耳邊說很多露骨的話。

    從最開始他還會尷尬臉紅到最后面無表情，現在是徹底清凈了。宋言庭躺倒在沙發上，諾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安靜的只能聽見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沙沙...”

    宋言庭身體一僵，不對，不只他一個人的聲音，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并且他感受到左褲兜在抖動。

    不可置信的眼神移向褲兜，正好對上從褲兜爬出來的蝴蝶眼睛。

    ！

    怎么是活的？什么時候進得他的兜？

    問題還沒想太多，瞬間反應過來是蝶王干的。等蝴蝶爬出一半時，宋言庭怔怔地看著蝴蝶。

    跟他消失在蛹內的“哥哥”一模一樣，這是他的“哥哥”還是新的蝴蝶？

    “哥哥？”宋言庭伸出手，輕輕拿起蝴蝶。

    透明閃白泛著藍紫光芒的翅膀輕輕抖動了一下，好像在回應宋言庭的話。

    “還是蝶王？”宋言庭叫出第二個可能性。

    蝴蝶又是抖動了一下翅膀。

    “你到底是哪個？能聽懂我說話？”

    蝴蝶翅膀又是抖動了一下。

    宋言庭一連說了好幾句話，發現無論他說的什么，在話音結束后蝴蝶翅膀都一樣抖動幾下，像是在回應他說的話，無關他說了什么。

    大概是聽不懂的吧，要是蝶王肯定現在已經言庭言庭地喊他了，但是蝴蝶很安靜地抖動翅膀。

    當然不論這只蝴蝶是不是“哥哥”，總之肯定是蝶王搞得鬼。

    每次離開研究院，蝶王的呼喊都會越來越弱，直到離開某一個區域，就再也聽不到蝶王的聲音。宋言庭就知道，蝶王的能力是有范圍的。

    這里不屬于蝶王的范圍，即便祂讓一只蝴蝶跟著，也聽不見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