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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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他搖身一變,憑借一部電影斬獲國內數項大獎,隨后更是接到了外國名導的邀約,自此名利雙收左擁右抱,先前他必須得舔著才能撈到好處的謝思鳴跟閔英杰反倒得給他下跪……夢里的場景有多美妙,醒來后蔡令令所面對的現實就有多么殘酷。 第二天,蔡令令沒有工作,因為他在攀上謝思鳴后就跟那個沒用的廢物男經紀人鬧掰了,不說是老死不相往來,至少也是互看不爽,所以蔡令令點了個外賣在家里上網,無意間看到了個爆熱搜,說是某某男老板跟圈內某小生的不倫情事。 發布預告的是個粉絲頗多的狗仔賬號,熱搜掛了整整一天,感覺但凡有個智能手機的人都在等待真相。 將所有看客的胃口吊足之后,隔了一天,狗仔發布了一個十分勁爆的長視頻,點開就能看見年輕貌美的流量小生岔開腿坐在腦滿腸肥的男老板大腿上用嘴給人喂酒,身上布料加起來夠不上一個假領子,場面極其下流,對話更是不堪入目。 視頻過后,狗仔又發了一條九宮格,上面時間地點都寫得清清楚楚,并表明該小生是在明知男老板已婚的情況下蓄意勾引,狗男男在一起廝混時還在說原配壞話,一個忘恩負義,一個小人得志,簡直令人作嘔。 像這樣的花邊新聞可不多見,總之蔡令令如他做夢那般紅了,紅得發紫紫得發黑,就是這個走紅方式他沒想過,一夕之間所有人都認識了他,連家里人跟親戚都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過來問他到底怎么個事兒。 蔡令令能說什么?蔡令令敢說什么?他跟男老板確實是有這回事,那部同性題材的網劇就是靠這個換來的,逢場作戲說的那些話怎么能當真,他還能真把原配擠走自己上位不成?要不是這男老板吃了不認賬,給一部破爛網劇就想跟他一刀兩斷,他至于鋌而走險去請嬰鬼嗎? 蔡令令恨得牙癢癢,他立刻給謝思鳴打電話,可一直顯示通話中,他又給男經紀人打,經紀人倒是接了,但通話五分鐘,其中四分鐘五十九秒都在冷嘲熱諷,恭喜他真的紅了。 蔡令令沒辦法,只能上網自我澄清,但他的賬號是公司統一管理的,男經紀人早對他懷恨在心,直接將密碼給他改了! 沒等蔡令令想到辦法呢,他所有平臺的賬號就都被封禁了,結果就是連他的“黑紅”都只是曇花一現,除了他的小視頻滿天飛。 蔡令令只剩下謝思鳴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謝思鳴的公關能力那么厲害,肯定能幫他解決這次丑聞,說不定還能直接扭轉輿論,從此送他上青云! 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蔡令令再次給謝思鳴打了電話。這回電話謝思鳴接了,但不是蔡令令想象中的安撫呵護,而是用很溫和的語氣通知他法院見。 ——房子蔡令令是沒接,可他花了謝思鳴不少錢置辦行頭,而且全是名牌,零零總總算下來,把他所有存款都賠給謝思鳴恐怕還差點兒。 謝思鳴聽著電話那頭破防的大哭大叫,心情很好的開了免提,一邊工作一邊欣賞,純當背景音樂。 哭到精力不濟的蔡令令開始破口大罵,他在謝思鳴面前裝了那么久的乖,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服,他不服! 謝思鳴對他的無能狂怒一點都不在意,笑笑提醒道:“我勸你最好還是積點口德?!?/br> 用小光頭的話來講,惡意越強烈,嬰鬼就越容易失控,本來它靠蔡令令強行綁定謝思鳴的姻緣線來汲取生存的能量,可姻緣線已被豐登打斷,孽力一回饋,嬰鬼失控是早晚的問題。 它會先吃與它關系最為緊密的人,首當其沖的就是供奉它,許諾它卻又不履行的飼主。 不說謝思鳴信不信這些,她從豐登口中得知嬰鬼的特殊性后,就請豐登幫忙暫時壓制住可能失控的嬰鬼。 這當然不是仁慈,而是謝思鳴很清楚,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男同性戀者,無論他生前怎樣品行卑劣,一旦他死了,且死亡的消息大面積傳播,那么毫無疑問,他會立刻成為圣人,將有無數善良的人自發悼念他,甚至想發設法挖掘他的點點滴滴,幫他洗白,將他塑造成被黑暗社會吞吃的可憐弱勢者。 所以就算嬰鬼要反噬,也不能這么快反噬,熱搜還燙著呢,九宮格也在首頁掛著,怎么也得等到官司打完,她把錢要回來,而這點黑紅的熱度也降至冰點才行吧。 謝思鳴主打一個絕不吃虧,并將敵人的后路徹底堵死,一點機會都不給。 所以蔡令令膽戰心驚了整整半個多月,這半個月他被搞得精神衰弱,晚上連睡覺都不敢,因為小區里有鄰居認出了他,這一個多星期老有人半夜來敲他家門。而且他的私人信息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蔡令令懷疑是前經紀人惡意報復。 總之二十四小時都有短信轟炸,尤其以同性交友為多,蔡令令連下樓扔垃圾都不敢,屋子里堆滿了生活垃圾,時間一長滿屋都是怪味。 期間法院傳票也來了,如果他不出庭,就有很大可能性被強硬執行,蔡令令想搬家,但不敢見人,想跑路,又不知該往哪兒去。 但好在熱度一天天下來,只要戴上鴨舌帽墨鏡還有口罩,走在路上就沒幾個人能認得出。 可他的明星夢至此徹底破碎,情緒崩潰的蔡令令無處宣泄,以至于忘記了床頭柜里的神龕——距離上次供奉它已經過了半個月。 等到沒幾個人討論這個丑聞時,蔡令令的銀行卡余額也已所剩無幾,他決定換個城市生活,在收拾行李時他再次看見了落灰的神龕,出于某種憤恨,蔡令令高高舉起雙手,將神龕用力摔下,人也跟著出了口惡氣。 “呸!” 他罵道:“你爹的,還以為你真有點用,白瞎我花的那十萬塊錢!” 想想都生氣,養個小鬼還得對人卑躬屈膝的討好,撈的那點好處最后全還回去不說,連自己的積蓄跟名聲也全搭了進去。 不想還好,越想心越痛。 蔡令令拎起行李箱往門口走去,沒再管地上碎裂的神龕,以及滿是垃圾的出租房。反正他以后也不住了,打不打掃是房東的事。 遺憾的是蔡令令最終沒能離開,他被什么涼絲絲的東西抱住了脖子。 低頭一看,發現這是雙細細小小的手,看著如同干枯的雞爪子一般,指甲還特別長特別尖。 “爸爸爸爸?!?/br> 嬰鬼的聲音很難形容,像用指甲蓋劃拉玻璃黑板,聽得人毛骨悚然。 蔡令令僵硬地扭頭,恰好與嬰鬼黑洞洞的雙眼四目相對,他的呼吸因此暫停,隨即是一聲響徹云霄的慘叫! 嬰鬼很不喜歡爸爸發出這樣的聲音。 是他將它請回來的,又許下那么多的承諾,其實嬰鬼知道爸爸在說謊,因為爸爸又不能懷孕,根本沒辦法讓它被生下來。對嬰鬼而言,所有阻礙它出生的人都該死。 爸爸應當為此付出代價。 于是它一口咬了下去,獠牙直接刺透蔡令令的脖子,嬰鬼不喜歡爸爸死得太快,它希望爸爸被自己一口一口吃掉時是清醒的,因為剛出生的嬰兒被殺死時,也總是哭個不停。 蔡令令吃過一次烤羊排,當時他戴著一次性手套,抓著一根烤得流油的羊排張嘴就咬,牙齒陷入豐沛多汁的嫩rou后用力向外拉扯,就能輕松扯下一片rou,把嘴巴塞得滿滿當當,幸福感爆棚。 現在他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嬰鬼嘴里的“烤羊排”,它咬他也是死死叼著皮rou往后拉扯,撕下大片大片血rou,疼得蔡令令神志不清。 可他逃不掉,怎么都逃不掉! 身上的每一根痛覺神經都被放大了一百倍,他甚至能聽到小鬼咀嚼血rou的聲音,像在聽一場催眠的asmr,但他是食物,不是表演者。 那些愛慕的眼神,羞紅的臉龐,毫不掩飾的愛語……每個看到他都不可避免對他產生好感的人……本來他的人生不該這樣的,隨著名氣逐漸響亮,謝思鳴也好閔英杰也好,她們都會為他癡狂,可最后卻是蔡令令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連骨頭都被嘎嘣嘎嘣的咬碎了,蔡令令痛到像剛出生的嬰兒那樣嚎啕大哭,音調忽高忽低,詭異又響亮,與嬰鬼進食的聲音形成了一支無比美妙的交響曲。 等謝思鳴再聽說蔡令令的消息,已經是警察上門找她了解一些事了,因為蔡令令房租遲遲沒交,房東去收房,卻發現房子里到處都是血跡和垃圾,打包好的行李不知為何沒有帶走,蔡令令至此下落不明。 謝思鳴很不爽自己被找上門,她跟蔡令令屁的關系都沒有,他是死是活關她什么事? 于是她很愉快地給警察提供了那位包養過蔡令令的男老板的信息,之前長視頻被爆出來時,男老板的身份就被扒過一輪,謝思鳴覺得他家公司應該還經得起再來一次的打擊。 當然要是撐不過去,那就干脆倒閉好了,省得男老板再到處亂發情。 謝思鳴處理蔡令令的這半個月時間,原本盤踞在京市不同方位的六個鬼xue,已經擴大到了原本的兩倍有余,再這樣下去可了不得,而且進入鬼xue的警察跟玄門人士,到現在一個都沒出來。 如今,玄盟所有高層已經抵達市局,試圖勘破鬼xue,拯救無辜之人,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鬼xue已持續半個多月,里頭很可能已沒有活人。 如果不是事態緊急,玄盟并不想和國家合作,他們擁有玄妙的法術和傳承,這些一旦擺到明面上,為了合作就不得不上交,否則政府是傻的不成,免費給他們提供人力財力和支持,卻不索取一分一毫? 只可惜現在不是古時候,玄盟地位大不如從前,年輕一代又青黃不接,他們不得不放下高貴身段尋求生存。 不過這種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大有一種富人瞧不起窮人,城里人瞧不起鄉下人的高貴勁兒在里頭,那態度就是“我們修行之人與爾等普通人為伍真是自降身份”。 哪怕他們已經很努力在接地氣了,但這種瞧我多紆尊降貴的表情跟動作,以及稍有警察對他們所講的某句話不理解便露出的無奈眼神,都很令人火大。 “所以造成鬼存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諸位究竟能不能給出一個合理且正確的回答?” 陳局作為此次促成政府與玄盟合作的主事人,萬萬沒想到要聽這群所謂的化外之人跟自己打官腔! “我希望諸位大師能明白一件事,給犯人定罪需要足夠的證據,對鬼也應當如此?!?/br> 總不能這些大師兩張嘴皮子一碰,政府就要聽從他們的去沖鋒陷陣把所有鬼都給消滅了,陳局更關心鬼的形成與由來,以及如果鬼的存在來自人為,那么應當如何避免。 玄盟盟主是目前玄學界最大門派興安派的掌門人,道號四方,個頭中等,眼睛細長,在玄盟很有威望,也是他主動向政府求助,提出合作邀請的。 “你們警察在抓捕犯人后,都喜歡問他們為什么犯罪嗎?”四方真人問,“罪犯是惡,鬼也是惡,我等玄門中人,便以剿滅惡為己任?!?/br> 言下之意甭管好鬼壞鬼,反正通通非我族類,全部殺了就是。 陳局顯然不能接受這套理論,雙方既然是謀求合作,那彼此的地位就是平等的。她是真沒想到,把修行掛在嘴邊的玄盟居然也來官場這一套,所以陳局的態度迅速冷淡下來,她淡淡地說:“想合作,總得給人看到你們的實力,遺憾的是玄盟幾次派來的外援,除了九蓮派的張凌霄真人與張紫陽真人外,都過于柔弱了,還得警察給他們擦屁股?!?/br> 頓了下,她繼續道:“不如四方真人先將困在鬼xue中的人救出來,再破了鬼xue,然后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談關于合作的事?!?/br> 四方真人多年來地位超然,所有門派都捧著他,偶爾出去抓鬼驅邪,也是既賺錢又得名聲,誰不畢恭畢敬地稱呼他一聲真人,這姓陳的公安局長倒好,完全不將他放在眼里! 自詡正義之士的四方真人心眼十分小,當下便將此事記在心中,留待日后有了機會再行報復之舉。 這一點陳局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恐怕也不怎么在意,小豐登可是送了她一張小老虎護身符,正貼身放著呢。 而且玄盟要真敢對她下手,那就意味著與政府為敵,相信他們不會如此愚蠢。 如果是私底下動用些腌臜手段,陳局干了這么多年工作,又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能被他們拿捏? 別看四方真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他也戴了支價格不菲的手表,興安派之所以這么多年都是屹立不倒的玄盟第一門派,歷任掌門人都很會生財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 鬼xue的擴張已經到了極為恐怖的程度,放任下去必然出事,但表面上穩如老狗的四方真人并沒有多少信心,因為這是有史以來,他所見過聽過,在門派典籍記載上都不曾有過的,最兇煞的鬼xue。 可事已至此,再是龍潭虎xue,也都得硬著頭皮上了。 第616章 第二十六朵雪花(十八) 今天是李芒、小鐘以及張紫陽被困鬼xue的第17天。 她們眼睜睜看著原本正常的小區一點一點被黑色霧氣侵蝕, 最終連天上的太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盡黑暗。 尤其是李芒和小鐘,之前她們總認為鬼興許能夠溝通, 現在的話她們已經不會這樣想了, 鬼的確是非人, 并且對人類抱有強烈敵意的生物,整個鬼xue中的人, 所有的惡意都被放到最大,她們已經記不清楚多久沒有吃到過正常食物,又有多久沒有呼吸過新鮮空氣。 現在對于地上七零八落的殘肢斷腿, 大家都學會視而不見了, 這里是人間地獄,血rou橫飛,只有殺了別人, 自己才不會被殺。 李芒和小鐘堅信陳局不會不管她們,但張紫陽讓她們別抱太大希望,當然這悲觀不是針對陳局, 而是針對玄盟的。 “那群人可會擺架子了,我以前跟興安派的人碰上過, 為了彰顯自己的重要,他們會等到邪祟入侵最嚴重的時候才出手,根本不在乎這個過程是否會有無辜之人被害, 他們只想當救命稻草, 不想給任何人錦上添花?!?/br> 出場越晚, 越顯得有身份, 畢竟曾經還有過傳說,說是玄門中人能夠超脫于世, 達到不老不死青春永駐的境界呢。 “所以就算你們領導立刻向玄盟請求支援,他們也不會及時趕到,肯定是能拖則拖,拖到你們為利益讓步為止?!?/br> 張紫陽一巴掌拍開試圖偷襲自己的男人,干脆利落地將對方四肢關節一卸,丟在地上不再過問,看他自己運氣了。反正在鬼xue里,不吃東西也沒事,靠吸幽冥所形成的黑霧就能生存,鬼傀就是這樣由內而外形成的。 因此即便感覺不到饑餓,李芒等人也堅持正常進食,雖然這樣的抵抗聊勝于無,但總不能坐以待斃,她們堅信著還有離開鬼xue的一天。 實際上從陷入鬼xue至今,沒有任何人見過鬼,可被困在鬼xue里的人卻都像瘋了一樣開始殺戮,好像永遠不會停下。 要怎么樣才能結束這一切?制造這個鬼xue的鬼甚至到現在都不曾現身,張紫陽的羅盤在鬼xue中早已失靈,無法定位,因為處處都是幽冥,根本無從判斷鬼置身于何處。 三人各自拎著兩大袋物資走入地下車庫,負責留守的幾個女孩紛紛迎上來。 “李隊,鐘姐,紫陽,你們回來了?” 李芒將袋子放下,問:“其她人呢?還沒回嗎?” 最前面的女孩點頭:“還沒有,但應該也快了?!?/br> 果然,說話間陸陸續續有同伴返回,她們都是鬼xue內還能保持理智的人,大家自動自發聚集在了一起,彼此提醒彼此照料,互幫互助,這才能在鬼xue中始終維持清醒與安全。 按理說這樣多的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對鬼來說是非常不穩定的因素,可地下車庫里的黑色霧氣并沒有增多,鬼分明是知道她們的行為,卻又并不在意。 是篤定她們逃不出去嗎? 一開始是信號丟失,后來連手表都不再走動,計算時間只能靠估量,所以這十七天也只有前面幾天是確定的,到現在究竟過去了多久壓根沒個定數。 因為有李芒小鐘和張紫陽在,警察跟玄學人士都有,三人又非??孔V,因此大家的精神狀態只是略有些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