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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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是個延續了數千年的騙局,他們并不公正,更不是正義?!?/br> 李芒看著備忘錄里被自己打下來的這行字,眉頭緊鎖。 她認為自己此時的迷茫與軟弱,都來自于對幽冥惡鬼以及玄門的未知。因為她并不了解,一切都是道聽途說,大師們說幽冥是執念就是執念,說惡鬼必須斬殺就要斬殺,李芒只能被動地接收他們傳遞來的信息。 孰是孰非,李芒想自己去弄明白。 想到這里,她忽地生出一種茅塞頓開之感,看了眼時間,也才凌晨四點半,早已消失的睡意再度來襲,李芒去浴室沖了個澡,這回她把頭發吹干了才睡下。 第二天,李芒就向豐登提出了一個請求。 按照陳局的意思,以后重案組可能還要跟玄門聯手,接觸特殊案件的可能性很高,但偏聽則暗,所以她想跟豐登了解有關幽冥以及玄門的事,避免在日后的辦案中釀成錯誤。 不僅是她,重案組的其她人也要一并加入。 閔英杰唏噓道:“你們警察都是這樣,連放假了都不忘辦案嗎?” 閔英智則看向豐登:“你愿意嗎?如果不愿意的話,可以不用勉強?!?/br> 她肯定是希望豐登答應的,但豐登要是不想,閔英智也不會因為李芒是自己的死黨就去強求。在她們家,無論輩分,彼此尊重才是最重要的。 豐登點點頭:“愿意的?!?/br> 她看著李芒,認真道:“我覺得,你可以拜我為師?!?/br> 李芒:? 豐登這話,聽了最不爽的是閔英杰,她拍了下桌子,假裝一臉兇惡:“你什么意思,之前我說想學,你非說我沒天賦,怎么李隊就有天賦?” 豐登理所當然:“是的呀?!?/br> 閔英智思考片刻問道:“可你之前不是說,你們一脈收徒很少,不能隨意收嗎?難道說李隊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徒兒?” 豐登搖頭:“不是哦?!?/br> 她分明是小孩子的模樣,卻是老氣橫秋的口吻,教育著這群死板的大人:“做事要懂得變通的嘛,我們孟婆一脈收徒少,固然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遇不到有緣之人,也不能就此任由傳承消失呀!” “我想這么做,就這么做了,師母知道的話,肯定也會贊同我的?!?/br> 小朋友講話一板一眼,似乎是為了流暢,所以語速慢慢吞吞,但任誰聽了見了,都會認為這個孩子有著世界上最純凈最自然的靈魂。 “所以你要拜我為師嗎?” 最后話題又繞回了拜師上,豐登還蠻期待的咧。 李芒也是不拘小節的人:“我當然是愿意的,但我覺得,你還是該先看看我的能力,再決定要不要收我為徒?!?/br> 她對玄學可沒什么信心哪,以前從沒了解過。 存在感接近于無的小張都開始摩拳擦掌了,如果說別人是沒了解過,或興趣不大,那她就是既有所了解,也很感興趣,這個徒兒的名額,她爭定了! 第609章 第二十六朵雪花(十一) 豐登之前說過, 她們一脈與常見的玄學門派不一樣。不僅僅是法訣術式的不一樣,更是理念的不一樣。 修行她們這一脈,最重要的就是要感悟到自然之理。 “什么是自然之理呢?”李芒問。 豐登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李芒仔細思考后答道:“去除掉人為, 剩下的就是自然?!?/br> 小鐘有自己的看法:“太陽東升西落, 海水潮漲潮退, 人有生老病死,這是自然?!?/br> 鯊魚則說:“有生存有滅亡, 不同物種間彼此尊重包容,進行優勝劣汰,物競天擇?!?/br> 大家說得都很有道理, 豐登正襟危坐在小板凳上, 她可能是覺得自己身高太矮,這么坐有點沒氣場,因此手腳并用趴到了桌子上, 這樣視線就可以和坐在沙發上的成年人們持平了。 找好舒服的姿勢,豐登將兩只rou乎乎的小手平放在膝頭,如果不去看她過于稚嫩的臉蛋還有小身板兒, 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瀟灑神秘。 “得因果于自然,還因果于自然, 是為自然之理?!?/br> 這話大家就聽不大懂了,豐登想了想,要了一張普普通通的紙巾, 短短粗粗的小手指三下五除二將紙巾折成了一朵白色的花苞。 她將花苞捧在掌心, 對眾人說:“自然之理無處不在, 永遠不會消亡, 你們可以仔細去感受,然后讓這朵花開放?!?/br> 如果那真是個花骨朵也就算了, 可這是紙巾折出來的呀,怎么樣才能讓它綻放? 大家有滿肚子的疑問,閔英智率先閉眼,其她人紛紛跟上,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感悟到什么自然之理。 “這是不是就跟修仙一樣,不是每個人都有靈根?”小陸不解地問。 豐登沒有說話,她舉起雙手,紙巾折成的花骨朵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她掌心綻放,看起來仿若一朵新鮮的白玫瑰。 這一幕是在眾目睽睽下發生的,周圍全是反詐騙意識拉滿的警察,三歲的小孩無論如何也使不出騙局。 “這是怎么做到的?”葛姐驚了:“這紙巾,不對,這花,看起來居然跟真的一樣了!” 豐登眨巴著眼睛說道:“自然之理……需要有本性的人才能感悟到,但有本性只是感悟的前提,并不意味著一定能夠成功?!?/br> 閔英智問:“本性是指什么呢?” 豐登的視線從圍繞著自己的人們面龐上一一掃過,嘴巴癟了癟,“你們有……但不多?!?/br> 本性意味著自由不受拘束,強大而不軟弱,跌倒仍舊屹立,以及時時刻刻的警惕與清醒。 這本是生來便有的特質,然而隨著人的長大,會慢慢被消磨。 魚苗兒好奇地問:“本性還分多跟少嗎?那我們之間誰最多?” 豐登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將展開的白玫瑰捏了回去,它又變成了紙巾疊成的普通花苞,恰好了了從樓上下來,手里拎著一個輕便的行李箱,看起來是要去出差。 豐登便從桌子上跳下去,大人們見她兩條小短腿往下蹦,紛紛伸手虛虛護著,好在豐登只是踉蹌了下,很快便站穩了,然后向了了跑去,兩只爪爪捧著花苞舉起。 了了微微側首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很給豐登面子,伸指一點,花苞便如同方才那樣怒放成了新鮮的白玫瑰。 豐登眼睛亮晶晶的,她現在屬于廣撒網階段:“你要不要拜我為師呀?” 了了腳步一頓,低頭與小光頭對視,語氣很是冷淡:“等你能長出頭發再說吧?!?/br> 一顆傻呆呆的光頭鹵蛋都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收她為徒了。 光頭小鹵蛋大受打擊,抬手摸到自己滑溜溜的腦殼,握拳道:“會長出來的,會長得又黑又濃密!” 了了越過她,將行李箱交到正好進門的郭特助手中。 豐登怏怏不樂地走回來,再度艱難爬上桌坐好,從豐登跑過去找了了搭話就開始若有所思的閔英智忽然間就悟了:“我說為什么老大跟個充電寶似的百邪不侵呢,她是不是傳說中的那種純陽之體,妖魔鬼怪的克星?” 豐登搖搖頭:“她天賦很高的,你們比不上。我們孟婆一脈不講究什么純陰純陽之體,自然之理便是一切?!?/br> 她皺著淡淡細細的兩條眉毛,試圖找個辦法能讓自己的語言變得更簡潔清晰,至少要讓眼前的這群人能夠聽懂。 想了半天,豐登噔噔噔往樓上跑,然后抱來了她的銅錢劍,解開紅繩扣,閔英智還以為她要放幽冥出來,但豐登卻將銅錢全部取出,她沒有捏手訣,銅錢劍里的幽冥便始終處于沉睡狀態。 之后豐登將紅繩纏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不是那種雜亂無章的纏法,而是自指縫間穿過,確保每一根手指都被紅繩圈住,就是吧,她的小手指太rou太短了,稍微纏了兩圈就差不多了,還剩下好長一截在外面。 這一套行云流水的cao作看傻了眾人,隨即豐登語氣變得無比正式,簡直像教室后門的班主任。 她講道:“世間玄門中人,若要使出不屬于常人所應有的能力,就要選取某樣物品為媒介,來向其信仰借力。比如算命要龜甲,捉鬼要法器,降妖除魔須得開壇做法,聆聽天地更是要祖師上身。但我孟婆一脈無需如此,蓋因我等生于此世,便是順應自然之理?!?/br> 正如豐登先前所說,自然之理無處不在,充斥于世界之中,因此孟婆一脈無需借用媒介,便可調動自然之理。 “女人……生來便有感悟自然之理的能力?!?/br> 沒等人開口,豐登又繼續道:“千百年前,這個世界便有幽冥存在,我們門中也曾有過男性門徒,但隨著世事變遷,男性無法感悟自然之理,漸漸地便只剩下女性門徒。且我孟婆一脈自成一派,不與玄門往來?!?/br> 李芒問:“這是為什么呢?” 豐登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師母沒有告訴我,人就消失了?!?/br> 她畢竟年紀還小,能說出這么多條理清晰的話已很是不易,而且比起孟婆一脈與玄門之間的淵源,豐登真正想要說的還在后頭。 “近些年來,惡鬼當道,但惡鬼亦是順應自然之理而生,與我孟婆一脈本是同源,因此我不會對她們出手,還會阻止傷害惡鬼的人?!?/br>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極為驚訝,尤其是重案組的成員。 李芒忽然問道:“有男惡鬼嗎?” 豐登看著她,搖頭:“男人無法成鬼?!?/br> 李芒又問:“重男輕女的女人,能成鬼嗎?” 豐登再次搖頭:“不能?!?/br> 李芒張著嘴,遲疑地問:“……惡鬼是否對這世間有恨,是否只會對虧欠自己的人復仇?又是否會濫殺無辜?” 豐登點點頭。 閔英杰在邊上聽了半天,舉爪問道:“你確定嗎?都叫惡鬼了,你確定她們還有理智嗎?如果失控的話,這個世界會變得一團糟吧?” 豐登看著她說:“這是現實,不是電影?!?/br> 自打閔英杰相信世界上有鬼后,她不信邪,硬是找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恐怖鬼片來看,豐登也跟著看了幾部。 電影里總喜歡將鬼描述成窮兇極惡的存在,而女鬼的數量遠超男鬼。絕大多數的影片中,鬼都是會瘋狂殺戮的生物,沒有理智,無法溝通,而電影的主角往往是很厲害的法師或神父,他們一般由男演員扮演,經歷一番打斗后將反派惡鬼打個魂飛魄散。 但豐登還是要說,現實世界與電影是不一樣的。 閔英杰摸著下巴沉吟道:“既然都有鬼了,那我們逢年過節給咱媽燒的紙錢,咱媽是不是都收到了?” 豐登聽了這話,小眉毛皺得更緊,她手上的紅繩自動松開,原本坐得很板正的小光頭一下失了力氣,軟綿綿地向前撲去,這要是摔下去了,肯定磕出個好歹。 閔英杰離她最近,眼疾手快把人一把拽住,但豐登變成一根軟軟的沒有力氣的面條,閔英杰只好一直摟著她,才能不讓她摔倒。 這對超級討厭小孩的閔英杰來說,可真是一項酷刑。 “豐登,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閔英智連忙問,大家也都關心地看過來,豐登嘟了嘟嘴:“我沒系……” 只說了三個字,她的小臉就也跟著皺成了包子,緊閉嘴巴不愿意再開口。 這讓閔英智忽然想起一些自己忽略的小細節,比如回家的這些天,大多數時候豐登都是個小大人似的孩子,聰明機靈又有條理,但偶爾,只是偶爾,她會嘴瓢,吐字不清,或是做一些很幼稚的小表情小動作,人也會變得有點點呆。 不過每到這種時候,小光頭都會清清嗓子或是動動手腳,然后就會恢復正常了。 說實話,三歲小孩能像豐登這樣,不僅可以生活自理,甚至思維邏輯不輸給大人,是非常非常罕見的。雖然閔英智沒養過小孩,但沒吃過豬rou也看過豬跑。 “豐登,奶油蛋糕吃不吃呀?”閔英智冷不丁地問:“果汁跟牛奶你想喝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