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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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明白話外音的伯爵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養尊處優,生了一身的細皮嫩rou,從來沒吃過苦所以才能如此天真,事實上他連手指甲長了一條倒刺都會疼得睡不著覺,簡直是個豌豆王子。 “啊——?。?!” 細細的冰針從他的指甲縫里刺了進去,劇痛伴隨著寒意,伯爵露在外面的皮膚迅速覆蓋上一層凍傷特有的紅紫色。雖然不知道藏在莊園里的反叛者小隊具體有多少人,但了了想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個,那就從他的腳趾頭開始好了,每過一分鐘,她會剁掉他一只腳趾頭,等腳趾頭沒了就輪到手指頭,一直到龜縮在莊園里的反叛者現身,或是伯爵吐露真相。 “不,不…不??!” 伯爵痛哭流涕不止,瘋狂掙扎,可越是掙扎冰錐刺得越深,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事實,漸漸地只剩下哭泣求饒與死不認罪。 事已至此,他只能咬牙忍受,因為不承認興許還有一線生機,承認了就只有一個下場。 伯爵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對于從沒有見過什么血腥場面的他而言,親眼看見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切掉,是那么恐怖又荒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眼淚糊滿了整張臉,就在他快要撐不住時,碎裂的玻璃發出爆破的響聲,一道風刃破窗而來,直撲了了面門。 她連躲都沒有躲,任由風刃擊中,周圍的士兵與仆人們大驚失色,結果風刃被撞斷,大公毫發無損。 爬在她身上的黑色冰層迅速消退,了了抬眼看向接二連三從不同窗戶里跳出來的人。 他們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反叛者,不體面不規矩也不莊重,毫無禮儀可言。 釋放風刃的男人速度很快,他見沒能擊倒了了,便閃電般現身至冰柱前面,想將伯爵從上面救下來??伤麆倓偵斐鍪?,就被一條腿擋住了。 身高在兩米以上的大公手插在褲兜里,隨意地一踢腿,就將他踹飛到了玫瑰花叢中。這已經是她腿下留情了,否則他還可以飛得更遠。 落入玫瑰花叢可不是什么浪漫的事,尖銳的花刺幾乎將反叛者扎成一只刺猬。 誰允許他救人了? 又有兩名反叛者一左一右向了了攻擊而來,其中一人的拳頭不知為何變得比身體還要大,足像一塊巨大的巖石,另一人的手臂揮出則化作數條生著倒刺的長鞭,在空中張牙舞爪,這要是被擊中,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也許在反叛者中他們的實力還算強勁,可跟擁有神圣之劍的大公比起來卻太過弱小,了了甚至不需要躲,兩樣攻擊連她身上的黑色冰層都無法打穿。 一共六人的反叛者小隊,出手的三人被她一腳一個通通踹進了玫瑰花叢,余下三人中,有個人大聲說道:“是我們拿平民威脅這人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沒必要傷及無辜!” 了了正隨意踩著伯爵的脖子,他像只被摁在砧板上等待斬首的雞,除了無力地顫動外沒有任何應對方法。聞言,了了道:“是這樣嗎?” “那我殺一個對反叛者來說是眼中釘的貴族,你們應當感謝我?!?/br> 怎么還跳出來把伯爵摘開呢? 這個大公根本一點都不講理,她壓根沒有想要探查真相的想法,只是無差別殺戮罷了! 反叛者小隊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可他們沒法棄伯爵于不顧,雖然出身天差地別,但彼此間的情誼不是假的。 伯爵面露絕望,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對大公求饒:“冕下,求求您……我真的沒有包庇反叛者,我收留他們是有原因的……冕下,求冕下聽我一言!” 因為被踩著脖子,發出來的聲音扭曲怪異,難聽得很。 了了將腳從伯爵脖子上移開,她的眼神告訴他:你最好能有說服我的理由。 伯爵咳了幾口血,這種隨時可能降臨的死亡陰影太令人驚懼,他的思緒此時正是一片混亂,思考的無比艱難。 花叢里的三人已經被綁了起來,余下三人還站在原地,伯爵還躺在冰柱上,被刺穿的部位都不是要害,可疼痛卻因此被放大數倍,讓他瘋狂地想要得到醫治,他怕自己會因流血過多而死掉。 “距離克羅哈爾六百里外的黑暗森林中,有一位邪惡的女巫,她害死了我的父親與兄長,可她巫力強大,根本沒有人是她的對手,這個反叛者小隊便是我花重金請來代我報仇的!冕下明鑒,我說的都是實話!” 了了只拿了任務卡牌,對于克羅哈爾領主的信息并不了解,但如果是貴族為人所殺,那么無論對方是什么身份,帝國都不會置之不管。 “所以你為何不將此事上報?” 伯爵哭著說:“父親臨終前再三叮囑我,不許我沉溺于仇恨之中,更不許將他死亡的真相上報,我也不知原因,可叫我不報仇是不可能的!我中了女巫的詛咒,如果不解除,很快就會死掉?!?/br> 他的話是真是假,了了很快就知道了。 在這之前,她先將剩下三個還能站著的反叛者處理掉,全都綁起來送到教會進行神力抽離,而伯爵也被從冰柱上放了下來,他強忍著身體上的痛苦,草草讓醫生處理了傷口,不敢有絲毫抱怨。 反叛者們被捆成了粽子帶走,了了決定今晚留在領主莊園,伯爵強撐著傷體命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但是吃飯時,他盤子里的牛排突然變成了腐rou,紅酒杯中也扭動出無數蛆蟲,當他吞下一口沙拉,沙拉居然變成了釘子將他的喉嚨劃得鮮血直流。 于是他開始不停嘔吐,吐出許多薄薄的刀片與鐵釘,再繼續吐時,甚至吐出了一些塊狀各異的鮮紅rou塊,大概是某個位置的內臟吧。 了了坐在餐桌對面,面前的晚餐沒有絲毫異樣,披著黑色斗篷的占卜師垂首站在她身后,她是來給她送克羅哈爾領主資料的,之后了了便沒讓她離開。 雖然是個武力值約等于零的占卜師,可這個名叫菲歐娜的女人很聰明,有能力,足夠隱忍還有向上爬的野心,最重要的是本性尚存,了了不介意她上桌跟自己一同用餐。 菲歐娜原本在酒吧里心驚膽戰地等待著任務結果通知,這次立功與否決定著她是否能夠完成升職目標,不再做這個無聊的臥底占卜師。 說來可笑,她在本地占卜師團體中站穩腳跟的原因并非是出彩的天賦——男性占卜師們接受她,是因為她既有些才能,又不至于超越他們,而且她還很會說話,是活躍氣氛的好手,更像一個吉祥物。 實際上她的占卜能力比他們強多了,否則她不會知道要扮演怎樣的角色才能融入團體,她看得到他們看不到的未來,只是每次占卜需要消耗不等量的體力,所以除非必要,菲歐娜并不會去窺探太多未來。 舉報貴族與反叛者勾結,是她做的一個機遇與危險并存的賭注,否則在她所看見的未來里,自己至少還要在克羅哈爾待上十幾年。 一開始菲歐娜并不確定這次占卜的轉機在哪里,直到她看見出現在酒吧里的大公。 她想她的機會終于來了。 在克羅哈爾已經潛伏快十年的菲歐娜,對本地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其中當然也包括領主一家。 伯爵并沒有說謊,他的父親和兄長都死于女巫的詛咒,距離克羅哈爾六百里的黑暗森林中,也的確住著一位邪惡的女巫。聰明人不會靠近那個森林,因為女巫的詛咒一旦沾染就無法脫離。 如果說身為支配者的職業中,有哪個職業最讓人敬而遠之,那就是女巫了。 這個只有女性支配者才能成為的職業,甚至在十年前,還不被帝國所承認,直到近些年才開始被登記在冊。所以帝國各處有許多還未領取職業證明的女巫,她們是邪惡、黑暗與陰郁的代名詞,傳聞女巫會給附近的人帶來不幸,所以她們總是離群索居,獨來獨往。 大多數時候,不會有人想不開去得罪女巫,她們睚眥必報,下詛咒的方法多種多樣,令人防不勝防。 老領主失蹤了十多年,菲歐娜對此印象很深,她到達克羅哈爾時,克羅哈爾的領主還不是眼前這位伯爵,而是這位伯爵的兄長,但在八年前,杳無音訊的老領主突然現身。 嗯……這么說可能不大恰當,因為老領主是被打死后才現身的。 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只黑貓在領主府內追著一只老鼠玩,仆人們嚇壞了,貴族生活的地方怎么能出現老鼠?于是大家圍追堵截,用拖把打用掃帚戳用鐵锨拍……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將那只大黑老鼠打成了rou餅,結果下一秒死去的老鼠就變成了老領主! ……血rou橫流的rou餅版。 肯定是中了女巫的詛咒!除了女巫沒有其它職業能做到如此惡毒的殺人手法。怪不得領主府鬧了好多年老鼠,想想老領主這些年該有多么痛苦呀! 還沒等領主兄弟倆從悲傷中走出來,接任領主的哥哥就跟著出了事。 他在一個人獨處時,把腦袋塞進了抽水馬桶的孔洞里,被人發現的時候整個腦袋在馬桶里化成了一灘血rou模糊的rou泥,身上爬滿毒蟲。 于是現任領主撿漏上位,他對害死父親兄長的女巫恨之入骨,可老領主死后,他才發現已經廢棄的地下室里,刻著一些歪歪扭扭的遺言。 是被詛咒成老鼠的老領主留下的。 第494章 第二十一朵雪花(九) 遺言大致上就是讓伯爵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去報仇, 至于為什么別去報仇它沒說,墻上的自己是它用爪子劃拉出來的,凌亂不堪, 遣詞造句也是前言不搭后語, 語序混亂, 就好像它真的變成了一只純粹的大黑耗子。 伯爵當然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好不容易查到兇手所在, 父親跟兄長的血債,他必然要可恨的邪惡女巫為此付出代價! ……如果他在吐完鐵釘刀片跟內臟后還能活著的話。 了了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示意菲歐娜坐下, 她沒有推辭, 將手里的水晶球擺到面前,對了了說:“冕下,黑暗森林中確實住著一位黑女巫, 從沒聽說她有過殘害平民的行為,但所有闖入過黑暗森林的人,都沒有活著出來過?!?/br> 菲歐娜不覺得這有什么過分, 黑暗森林是女巫的住所,平白無故闖進別人家里, 被人制裁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敢保證,假如黑女巫的魔法不夠強大,那么闖進去的人恐怕不會對黑女巫客氣, 畢竟誰都知道女巫很富有, 她的財寶能將整個房子堆滿。 伯爵已經吐不出來東西了, 干癟地像是一個被挖空肚腸的僵尸, 這種死法無疑非常痛苦,讓人想不明白黑女巫究竟跟伯爵一家有著怎樣的深仇大恨, 眾所周知女巫睚眥必報,但別人不去招惹她們,她們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主動惹事。 黑女巫與白女巫的區別在于她們所使用的魔法元素來源,前者隸屬于黑暗,大多數時候獨來獨往,后者則屬于光明,更多的是為帝國或教會服務。 傳說黑女巫喜歡用頭發指甲還有嬰兒來煮湯,因此人們很不愿意和黑女巫打交道,總認為她們是邪惡不祥的惡魔。 看她詛咒伯爵一家的手段就知道,此人絕對不是個善茬,但老領主一家默默忍受卻沒有上報也很奇怪。 了了對黑魔法一竅不通,她問菲歐娜:“他要死了嗎?” 菲歐娜感應著水晶球里的能量,回答道:“這并不是最后一次詛咒,他不會死的,至少現在不會?!?/br> 女巫當然可以干脆利落地用詛咒殺死敵人,但她們往往不會輕易給他們痛快,因為死亡之前的痛苦等待才是最折磨的,伯爵這次吐出了內臟,下次就會吐出骨頭,一直到他徹底失去生機。 就是不知道伯爵一家究竟與女巫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發出詛咒也是需要魔法能量的,距離越遠,詛咒越強烈,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多。 “這座莊園里一定有未被發現的咒物,如果能找到咒物并將其銷毀,也許伯爵還有救?!狈茪W娜說道,“但是請原諒我的無能,冕下,我無法從水晶球中看到咒物的真身?!?/br> 伯爵在此時正好吐暈了過去,整個人趴在餐桌上,周圍是一灘腥臭難聞的血rou,如果放任不管,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自己的嘔吐物溺死。 “不過,伯爵大人在聽到我說咒物時臉色有變,我想他可能知道咒物是什么,又在哪里?!?/br> 于是了了讓人用冷水潑醒了暈過去的伯爵大人,他被冷水潑的瑟瑟發抖,按說如果他是個普通人,先是被冰柱刺穿,又是被詛咒傷害,這會兒早該死了,但他卻還是好端端活著,rou體上的痛苦并沒能帶走他的生命,為什么呢? “應該不是詛咒的原因?!狈茪W娜說,“伯爵大人的生命,似乎和某種神秘物品連接著,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br> 再強大的占卜師眼前也總有一團迷霧,過分的去預知未來只會引火燒身,菲歐娜是想往上爬,但不想在攀爬時從臺階上摔下。 有用卻又不會威脅到自己的下屬才最受上司喜歡。 “咒物在哪里?” 剛清醒過來的伯爵還沒喘口氣就被質問,他略帶驚恐地看著了了:“咒物,什么咒物?” 了了實在很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把你的皮剝下來,會讓你學會誠實嗎?” 伯爵知道她沒有開玩笑,大公的殘酷在她出現時他就已經感受過了。 權衡再三,他嘗試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如果我說出來,冕下能夠從女巫手里保我一命嗎?” 了了:“你在跟我談條件?” 伯爵的嘴唇子顫了兩下,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反正他沒什么好失去的了,父親也好哥哥也好朋友也好,死到臨頭其實只有榮華富貴才是最想要擁有的,貴族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想被剝奪:“如果真的有什么咒物是我絕對不會毀壞的……那就只有母親留下的金羊毛了?!?/br> 金羊毛被妥善地藏在上了鎖的保險柜中,密碼只有身為領主的父男三人知曉,父親死后傳給了哥哥,哥哥死后又傳給了他,金羊毛是克羅哈爾領主的身份象征。 但在打開保險柜后,身體孱弱咳嗽不停的伯爵一張蒼白的臉迅速漲得通紅——金羊毛竟然不翼而飛了! 怎么會?! 是誰偷走了金羊毛?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他因為情誼咬牙死撐時,已經有人提前一步摸到了寶物存放的地方,并且將其帶走。 “冕下!” 伯爵忙不迭地向了了投誠,“那個反叛者小隊,他們之中還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沒有出來過,一定是他偷走了金羊毛,一定是!” 反叛者小隊不是六人而是七人,伯爵被用刑時只現身了六個,當時伯爵并沒有多想,反倒認為這個做法很正確,留一個人在外面就還有生機,如果真的全員出來送死才是愚蠢。但如果被留下的這個人目標是金羊毛,那豈不是說明,從前種種,他們根本是在騙他? “沒什么好驚訝的吧?!?/br> 了了將保險柜關上,淡淡地說,“這才顯得你們有緣分?!?/br> 大家都不是真心,何必做出一副被辜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