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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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不動明王的死人情是不假,白空空將她推下懸崖也是真,是時候讓白空空吃點苦頭了。 夏娃:…… 她有點想諷刺幾句,但又擔心自己從此被了了記恨,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像白空空這樣也被報復一回。 話又說回來,以前,她應該沒有把了了得罪狠吧?那些陰陽怪氣的話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啊,了了也一定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在日后某個時分突然報復吧? 夏娃思來想去,感覺事情不太對。 她試圖說服了了現在就去救白空空,做人嘛,當然要以怨報德,哪里能因為別人曾對不起自己,就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呢?有什么不滿當面說開多好,非要來陰的,未免太殘忍。 視線與了了對上,那冷颼颼的目光,令夏娃不由得激靈了兩下。 第473章 第二十朵雪花(十五) 姑蘇夫人認為, 地牢中的“白日鬼”乃冒牌貨一事,并不宜昭告天下,如今東章山莊可謂是騎虎難下, 若說出實情, 不免要遭人譏笑, 丈夫與兒子的名聲或多或少都要受到影響。 揚言捉到了白日鬼,結果是個西貝貨, 不僅認錯了人,玄冰天草也沒能守住。 可要是將錯就錯,暫且不論自己心中過不過得去, 那白日鬼囂張至此, 若東章山莊堅持他們抓到的是真正的白日鬼,對方還不知會做出些什么事。 當真是進退兩難。 姑蘇微對母親認錯道:“都是我的錯,若是沒將此事告知旁人, 今日便不會有此困境了?!?/br> 姑蘇夫人搖頭:“這怎么能是你的錯呢?你爹與越大俠兩人才將那賊偷擒住,對方的輕功身法及習慣都與傳聞中的白日鬼別無二致,誰能想到她竟是個假的?” 姑蘇侖有些許猶豫, 當初正是他與越人瑾聯手捉住的假白日鬼,而且對方也的確是為玄冰天草而來, 但事已至此,已有許多江湖同道遞來拜帖,希望能一睹白日鬼的廬山真面目, 這……他要去哪兒給他們找真正的白日鬼? 姑蘇夫人沉吟片刻, 說道:“無論此人是不是真的白日鬼, 她潛入偷盜, 總是不折不扣的事實,而且……” 姑蘇侖跟姑蘇微異口同聲地問:“而且什么?” 姑蘇夫人微微抿了下嘴:“誰說白日鬼不能是兩個人呢?” 她這說法令兩人感到無比震驚, 姑蘇夫人卻越想越覺得合理:“可能性很大,不是嗎?地牢里那個年歲雖小,一身輕功卻當真驚人,這一真一假兩個賊偷,目的都是玄冰天草,你們覺得這是個巧合嗎?” 姑蘇微道:“白日鬼在東章山莊被捉一事已不是秘密,興許真的這位便是聽到這種說法,特意為自己正名?” 姑蘇夫人便反駁道:“白日鬼在東章山莊被捉的消息確實人盡皆知,可誰知道假的這個偷的是什么東西?再說了,假的這個又是如何知曉玄冰天草在我們手里的?還有,以往冒充白日鬼的人難道少么?為何從前真的這個從不在意,這回卻突然出手?” “這兩人,說不定還真有點什么關系?!?/br> 最后,姑蘇人下了這個定論,“夫君,去地牢?!?/br> 姑蘇侖趕緊應聲,并跟在夫人身后,姑蘇微也隨之跟上,三人到了地牢,沒讓仆從將白空空提來,而是親自到了牢房前。 姑蘇侖再次面露驚訝,不管多少次,每次見到白空空,他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么個小女孩兒……她看起來頂了天十歲左右,這也是之前他對夫人的判斷存疑之處,白日鬼于七年前在江湖上活躍,難道這小孩三歲時便是個神偷?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白空空的縮骨功非常厲害,連臉上的骨骼都因此有所改變,整張臉變得很是圓潤,兩邊腮幫子還有軟rou,任誰看了也不會將她與成年女性混為一談。 也是巧了,她覺著自己要失手之前,在偽裝成老人與小孩之前選擇了后者,因為小孩子好演,老人不好演,光是一頭烏黑的頭發便難以解釋。 事實證明她做的是對的,哪怕被捉也沒有遭遇虐待,除了被鎖住四肢關在牢里外,白空空甚至都沒有受什么皮外傷。 誰讓姑蘇莊主與越大俠這樣的正道人士,沒法欺負小孩呢? 姑蘇夫人已提前與姑蘇侖姑蘇微說過,讓他們進了地牢不要先開口,更不要露出破綻。這小孩兒年紀雖不大,卻是個機靈鬼,保不齊能看出什么破綻,到時便無法從其口中問出真假白日鬼的關系了。 因此姑蘇夫人一見到白空空便開門見山道:“有人來救你了?!?/br> 她目光如炬,觀察著白空空的神情,見白空空臉上竟流露出茫然,心下暗忖,難道是自己猜錯了,真假白日鬼之間并無關聯? 她決心再試探一回:“可惜東章山莊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地方,不知多少高手有來無回,救你的人也是一樣?!?/br> 白空空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這位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怎么會有人來救我呢?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敢偷了?!?/br> 早在被抓時白空空便給自己編了個凄慘的身世,娘不愛爹不疼,自小摸爬滾打長大,無師自通學會了偷盜,聽聞江湖上有位名為白日鬼的神偷,便立志要在專業上超越對方。之所以選擇東章山莊,是因為東章山莊號稱外人不可進,至于她是怎么破陣走進來的,完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而她偷玄冰天草的原因也很簡單。 偷東西當然要去主宅,書房作為重中之重豈能不光顧?發現暗格全憑她過往偷竊經驗豐富,至于玄冰天草究竟是什么東西她不知道,但一看便知絕非凡品,賊不走空,當然要拿走。 因她年幼,姑蘇侖都信了,他忍不住問:“你之前還說自己姓洪,既然出生便被拋棄,姓從何來?” 白空空對答如流:“我被拋棄后,被個乞丐撿了回去,因我當時身裹紅襁褓,所以姓洪?!?/br>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鎖銬,眼巴巴道:“我不會什么武功的,這樣被關著真的好難受,能不能把我放開???” 姑蘇夫人對她的請求充耳不聞,問:“你的輕功是誰教的?” 白空空面露茫然:“我也不知道?!?/br> 姑蘇夫人便厲聲質問:“死到臨頭,竟還敢說謊!” 嚇得白空空身子一抖,眼淚差點兒飆出來:“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教我的人只讓我叫她姨姨……” 到底是個小孩,被姑蘇夫人嚇得只知道哭鬧著要離開,再不然就是求人把自己放了,小孩尖利的哭聲在地牢里直接被放大數倍,姑蘇夫人叫她哭得腦瓜子嗡嗡響。 她沉默了好一會,忽地問:“教你輕功的女人,是不是個頭很高,額角處有一道十字形傷疤?” 姑蘇侖目露驚訝,白空空抽噎點頭:“嗯?!?/br>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姑蘇夫人神情復雜地問:“……她人去了哪里,你可知曉?” 白空空委屈搖頭:“不知道?!?/br> 地牢中點的不是燈而是火把,跳躍的火焰令姑蘇夫人的臉變得晦暗不明,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離去,姑蘇侖與姑蘇微緊隨其后。 三人離去時白空空還在哭呢,表面上淚珠不斷,實際上她心里卻在疑惑姑蘇夫人為何會那樣問她,個頭很高,額角處有一道十字形傷疤……姑蘇夫人說的,正是她姨母的特征。 很快,有仆從過來打開了牢房門,還給白空空解開了手足上的鐐銬,可惜她此時無法施展輕功,否則絕對能夠輕松脫身。 回到主院的姑蘇侖問夫人:“夫人剛才的問話是何意?難道教那孩子輕功的人,是夫人舊識?” 過了好一會姑蘇夫人才開口,看得出她已經在盡量斟酌詞句要如何跟丈夫講述了:“若我猜得沒錯,教她輕功的,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已失蹤許久的不動明王?!?/br> 姑蘇侖震驚道:“次話當真?” “難道我還會騙你?”姑蘇夫人橫他一眼,“那小姑娘用輕功時我便覺得她的身法有些眼熟,細細想來,當年不動明王叱咤江湖時所使用的輕功,與小姑娘的有五六成像,只是小姑娘的輕功更為精妙?!?/br> 姑蘇侖道:“我年輕時曾有幸見過不動明王同人切磋,那一身輕功當世罕見,細細想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br> 姑蘇微出生之前,不動明王便已銷聲匿跡,沒想到她竟還活著。 姑蘇夫人闖蕩江湖時,曾與不動明王有些交情,她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便將那孩子放了吧,能讓明鏡年傳她功夫,想必本性不壞,日后便讓她留下,你我好生教導,免得叫她走上彎路?!?/br> 姑蘇侖對夫人言聽計從,無有不應,姑蘇微咋舌道:“娘,這不動明王,當真有您說的那樣厲害?” 姑蘇夫人道:“她若不厲害,焉能消失二十年,仍舊在江湖上排名第二?此人乃是天縱奇才,又出身高貴,即便已過去二十年,我也難以忘懷她當年的風采?!?/br> 說完促狹道:“你跟她比起來,還差得早呢?!?/br> 被母親用一個女子比下去,少莊主很是不服氣:“江湖規矩,十年不露面便要從高手中被除名,緣何此人失蹤二十年,依舊屹立不倒?” 這個姑蘇侖是知道的,他神神秘秘對姑蘇微招手,小聲道:“此事說來話長,據說太祖皇帝及太宗皇帝,都是死在她手上的?!?/br> 姑蘇微聞言,鳳眼圓睜,說話都結巴起來:“此、此話當真?” 別看江湖人自由,但也不敢跟朝廷對著干,無非是朝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他們做事也有分寸,這樣才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真要起了沖突,再是絕世高手,難道還能抵擋朝廷的百萬大軍? “你以為她為何要銷聲匿跡?”姑蘇夫人看著年輕出色的兒子,淺淺搖頭,“可不止這兩位,如今龍椅上坐著的是太祖皇帝的侄子,你可知道,太祖皇帝的兒子們,都是怎么死的?” 若非兒子們不是死絕便是身患絕癥生不如死,皇位能如此輕易地落到旁支身上么? 得虧不動明王在二十年前便已不再出現,否則江湖上不知得是怎樣一番血雨腥風。她的武功,她的才能,以及傳說中的前朝寶藏,都令她成為無數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思及此,姑蘇夫人警告這父子倆:“那小姑娘的事,你二人不可向任何人透露,記住了嗎?” 兩人趕緊點頭,姑蘇微心念一動:“娘,前朝寶藏……” 姑蘇夫人皺眉:“微兒,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前朝寶藏本就是江湖訛傳,不能判定真偽。小姑娘與不動明王也不過萍水相逢,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br> 姑蘇微受教,但他心中是否同意母親所言卻不得而知。 白空空在地牢里被關了好幾天,終于迎來了好吃好喝的舒服日子,她不知道什么叫收斂,旁人待她三分客氣便要得寸進尺,要求一大堆,正準備要睡覺時,姑蘇夫人來了。 這回她沒再帶那倆跟屁蟲,白空空坐在床上抱著枕頭:“夫人,你不是要放我走嗎?那能不能把解藥給我???” 姑蘇夫人拉了把椅子到床前坐下,溫和地說:“小滿,我這么叫你,可以吧?” 白空空:“你不是都叫了,我說不可以,難道還能收回去?” 她的話逗笑了姑蘇夫人,但笑意很快從其面上散去,“你說你無家可歸,只想揚名立萬,既然如此,留在東章山莊可好?我會將你當作親生孩子一般照料,你再也不用過孤苦伶仃的日子了?!?/br> 白空空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聽人說要把她當親生孩子,于是她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姑蘇夫人以為她愿意,高興點頭:“絕無虛言?!?/br> 白空空卻露出遲疑的表情,她用右手食指點著自己的下巴,猶猶豫豫道:“那……以后東章山莊算誰的呢?是給你兒子,還是給我?既然是親生的,我要求一半應該不過分吧?” 姑蘇夫人:? 天底下哪來這樣不客氣的貪心小孩?她知道她在說什么嗎? 白空空隨即扁嘴:“我就知道你是說著玩兒的,你才不會把我當親生小孩對待呢,那我還不如當小偷,至少只要不被抓,我就自由自在?!?/br> 說著,她將姑蘇夫人打量一番,從她精致美麗的妝容到溫婉的氣質,整個小小人往床里頭縮,恨不得貼著墻,離姑蘇夫人遠一點、再遠一點:“……我才不要變成你這樣的女人?!?/br> 她可是聰明大膽的白日鬼,才不可能連名字都丟棄,成為某個男人的妻子,連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小孩都要跟男人姓。 首飾在白空空眼里不分漂不漂亮,只有貴不貴,讓一個賊成天把值錢東西頂在頭上穿在身上,這不是為難人么? 有那么一瞬間,在姑蘇夫人的視線中,白空空的臉,與不動明王的臉重疊了,她發現這兩人長得還真有點像。 “我這樣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姑蘇夫人不知是在問白空空,還是透過白空空,在問當年那個因她與姑蘇侖相戀而決裂的朋友?!耙率匙⌒袩o一不精,美名遠揚又受人尊敬,難道像傳你功夫的那人一樣,空有尊貴的身份,卻漂泊不定,四海為家,才算得上好?” 白空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詆毀姨母,所以她想都不想便點頭:“當然!” 因為縮小而圓嘟嘟的一張臉蛋上,充滿了對姑蘇夫人的不解:“這位姨姨,請問你尊姓大名?” 姑蘇夫人一愣。 “我知道你丈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東章山莊的莊主姑蘇侖,還知道的一手摘星拳威震天下。你的兒子姑蘇微,人稱素玉公子,亦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崇拜追隨他的人多得數都數不清。那你呢?”白空空純真地問,“你叫什么名字,擅使什么功夫,以前在江湖上,別人都稱呼你為什么呀?” 她苦惱地托著臉:“如果就叫姑蘇夫人的話,也太巧了吧,正好你丈夫姓姑蘇,你也姓姑蘇耶?!?/br> 姑蘇夫人當然不姓姑蘇,名字也不叫“夫人”,她當年行走江湖時靠得并非身手,而是一身卓絕醫術,甚至可以說,不動明王的醫學啟蒙老師便是她。因她擅醫,即便身手一般,亦能通過藥物、氣味擊倒強敵,因此二十年前,姑蘇夫人也有個響亮的稱號,叫杏林圣姑。 后來她與姑蘇侖相愛,兩人結緣,共同建立了東章山莊,再后來又有了孩子,姑蘇夫人便鮮少行走江湖,專心致志在家相夫教子,醫術自然也漸漸不再精進。她所有的醫學知識,如今都用在為夫君與兒子調理身體上,再不是那個對疑難雜癥的興趣勝過一切的杏林圣姑了。 姑蘇夫人的嘴唇動了兩下,她問白空空:“教你武功的那個人,可曾與你提起過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