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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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空空可喜歡看夏娃這副惱火又干不掉自己的模樣了,當場囂張地掏出幾個銅板在路邊買了根糖葫蘆,咔嚓咔嚓嚼得超大聲,然后在夏娃噴火的目光中溜之大吉。 跑了老遠后,她才從錢袋里拿出一個被卷起來的紙筒,打開一看面露驚愕,這竟然是東章山莊的地圖!大到院落,小到亭臺樓閣,連假山都一一標注清楚,直接省了白空空蹲點的時間。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問了,那小女孩究竟是怎么憑空出現的,了了又是什么身份? 她們手中怎么會有東章山莊的地圖?像這種有名的地方,保密工作都做得極好,有些被雇傭的仆役在里頭做了十幾年的活,出了院子都分不清東南西北,想得到這樣一張地圖可不容易。 等于直接幫白空空排除掉了不重要的地方,她只要鎖定主宅即可,像玄冰天草這樣的奇珍異寶,必然會被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而東章山莊武功最高的,正是在江湖十大高手中能夠排名前五的莊主姑蘇侖。 第469章 第二十朵雪花(十一) 日光正好, 太陽透過琉璃窗在地面上灑下斑駁紋路,打掃的一塵不染的寢殿內到處都是堆滿了的奇珍異寶,宮人們小心翼翼地進進出出, 連走動時帶起的衣角都要再三謹慎, 生怕碰到殿內的寶貝。 這些可都是遠洋而來的珍寶, 個個價值連城,哪怕見慣了皇室富貴的宮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惟獨倚在軟榻上的年輕女子,她微微合著眼睛曬著陽光,從始至終沒給這些堆積如山的寶貝一個眼神。 殿內行走整理的宮人們大氣不敢喘一聲, 怕驚擾了她的安眠, 直至一個中年女子風風火火走了進來,眾宮人紛紛行禮,她沒心思理會, 火急火燎快步走到年輕女子身邊:“娘娘,娘娘!” 被她接連叫了好幾聲,軟榻上的年輕女子終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睜開了眼:“銀姑, 好好的,你叫這么大聲作甚?沒得嚇著我, 我這身子你可是知道的,不經嚇?!?/br> 銀姑見她如此,真是又急又怒:“娘娘!都什么時候了, 您還在這跟老奴開玩笑, 舒慶宮那位有身子了!方才陛下親至, 說是已滿了三個月!” 說這話時, 銀姑的語氣滿是惱恨與不甘心,“誰信呢, 早不請平安脈,晚不起平安脈,非要在您生辰前一天請,現下倒好,風頭全讓舒慶宮的搶走了!” 年輕女子懶洋洋地枕著自己的胳膊,正要說話,門口卻有人通傳:“皇上駕到——” 銀姑連忙收拾好神色,闔宮上下紛紛跪地請安,大步跨入殿門的男子身材高大長相英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一進殿中便將目光投注到年輕女子身上,眼神流露出不贊同:“挽挽,誰許你坐在窗邊吹風?” 說完又斥責宮人:“娘娘體弱,怎能將軟榻搬去窗邊?” 葉貴妃聽他訓了宮人,露出點似笑非笑的神色:“今兒這大喜日子,不曾想陛下竟還有心思來我這兒?!?/br> 皇帝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俯首蹭她額頭,低聲道:“吃醋了?” 葉貴妃回答:“我哪兒敢呢,陛下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只怪我肚皮不爭氣,入宮多年也不見得懷上龍種,陛下不嫌棄我,我又哪兒敢去吃旁人的醋?” 皇帝知她口是心非,便哄道:“你身子骨不好,若是有孕,難免累及母體,比起孩子,朕更想你平安?!?/br> 葉貴妃露出感動之色,雙手環繞皇帝脖頸,皇帝便將她抱入內殿,估摸著是剛從舒慶宮出來便往她這兒來了,旁人看著定然艷羨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哪怕她多年無子又如何,還不是將皇帝的心霸占得牢固。 銀姑很有眼力見的將宮人摒退,自己則在門外守著,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皇帝才出來,身上衣衫整齊,面色卻微微泛紅,脖頸上甚至有個很明顯的牙印,他對銀姑說:“好生伺候貴妃,若貴妃身體有恙,須得立刻派人稟報于朕?!?/br> 銀姑恭敬稱是,待皇帝擺駕離開才轉身進入內殿,她家貴妃娘娘正躺在床上,鬢發微亂,一副海棠春睡模樣。銀姑道:“陛下心里還是最看重娘娘?!?/br> 葉貴妃笑著摸手上的蔻丹:“這是自然?!?/br> 銀姑還想撿幾件有趣的事情同她說,怕她是表面歡愉內心難過,可葉貴妃卻露出些許疲色:“我要好好睡一覺,你先退下吧,外頭那些東西都收進庫房去,到處擺滿,一點品位都沒有?!?/br> 銀姑應是,上前給她蓋好了錦被,隨即輕手輕腳退出去。銀姑一走,葉貴妃臉上睡意頓消,嘴角譏笑,最看重她?只怕皇帝連他自己都哄了過去,否則不會提前送來這樣多寶貝,又在淑妃懷孕的消息傳出來后立刻前來看她。 傻子才信呢。 不過她也沒什么好得意的,因為她還得扮演這個傻子,連負責監視她的影衛都是在半年前才徹底撤去,換作半年前,哪怕殿內只她一人,她也不敢露出這種表情,因為會有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通通稟告給皇帝。 葉貴妃伸手摸了摸左胸上方,已經半年有余,這里的傷還是沒有痊愈。 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了兩圈,閉上眼睛試圖睡覺,醞釀半天卻沒有睡意,只好又氣呼呼地睜眼,起身把桌上的茶盞掃了一地。 噼里啪啦的聲音傳出去,惹得宮人大驚,銀姑連忙帶人收拾,又來勸慰她莫要將淑妃有孕一事放在心上。 葉貴妃聽得心不在焉,完全是左耳聽右耳冒,因為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誰有了孩子誰沒了孩子,反正這后宮里大家都一樣,是屬于皇帝的私有物,他喜歡哪個不喜歡哪個,她也不是很關心。 皇帝一月中有十五日會踏足后宮,這十五日中,又至少有十日會來葉貴妃這里,也許是因為淑妃有孕,晚間皇帝便擺駕了舒慶宮。 銀姑又恨得把舒慶宮罵了好些遍,葉貴妃偶爾跟她同仇敵愾的附和一下,大多數時間卻在放空。 到了晚上也睡不著,她失眠的毛病已經許久了,皇帝不在還好,睡不著她就到處翻滾,皇帝若在才是遭罪,明明睡不著,還要拼命裝睡,甚至要像只小羊羔一樣躺在他懷中。 天知道葉貴妃最討厭與人同榻而眠,她幼時養貍奴,那洗得干干凈凈又毛茸茸可愛的貍奴都不許上床。 嗯? 葉貴妃猛地捉緊被角,開始盯著屋頂,方才是她的錯覺么?怎么好像聽到有點什么動靜? 這動靜很是熟悉,不是風不是雨,皇宮中也不會出現動物,必然是人,難道說皇帝又對她起了提防之心,因此再次派遣影衛暗中監視? 糟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這半年來一旦四下無人便會放飛自我的行為,豈不是被他看在眼里? 葉貴妃短暫地慌了一下,很快便否認了這個可能,皇帝最是霸道自負,若他知曉一切都是她裝的,恐怕早已著手對付她,不可能表現得這樣天衣無縫。 那一聲極輕極淺,轉瞬即逝,但葉貴妃被影衛暗中盯了快十年,對他們的手段早已了如指掌,不會聽錯。 如果不是影衛,那是誰?該不會皇宮里進賊了吧? 這可比誰誰誰懷了身孕有趣多了,葉貴妃一下就來了興趣,反正不管是不是都沒關系,是最好,她能找點樂子,不是也無所謂,反正她也沒損失。 于是她掀開被子下床,跑到窗邊把腦袋伸出去往屋頂看,結果當然是什么也沒看到。 葉貴妃失望極了,此后接連兩天她都稱病在床,全程豎起耳朵監聽四周,可惜一直沒動靜,第三晚皇帝來了,她沒法再集中精神,就又恢復了病懨懨的樣子,沒跟皇帝親熱,只蓋著被子純睡覺。 皇帝摟著她小聲說話,無非是些表忠心的愛語,葉貴妃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愛不愛的,她從來都沒在乎過。 次日一早,剛睡著沒兩個時辰的葉貴妃掙扎著起床為皇帝更衣,皇帝心疼她要她回去睡,她嗔他一眼說:“陛下可記住了,我也是有賢良淑德的時候的,沒有整日飛揚跋扈的胡鬧?!?/br> 皇帝被她逗得悶聲發笑,握住她的手親了親,收拾齊整才離去,而葉貴妃把他送到宮門口,眼角余光瞥見了站在庫房處的兩名侍衛。 她所住的韶華宮占地極廣,而侍衛是外男,在宮中經常輪換,從來見不到熟面孔,韶華宮庫房內珍寶如山,只用宮人看守可不安全。 “你?!?/br> 葉貴妃抬起下巴,指向其中一人:“過來?!?/br> 那侍衛身姿英挺,氣質出眾,銀姑在旁邊看著都頗為驚訝,她也是頭一回見到此人哩。 侍衛走了過來,大庭廣眾之下,葉貴妃囂張地用手挑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番此人面容,笑道:“還挺俊的?!?/br> 周圍的宮人都聽到了,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恨不得沒生這對耳朵,娘娘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 侍衛恭敬垂首:“娘娘謬贊?!?/br> 葉貴妃又輕佻地捏了捏他的臉,再拍拍肩膀和胸膛:“這幾日晚上本宮總是睡不好,屋頂上興許有些瓦片石塊,你上去看看,今晚若還是睡不好,本宮就讓陛下罰你一年的俸?!?/br> 侍衛領命而去,三兩下上了屋頂,并不算多么高明的身法,不算上大內高手,宮里大多數侍衛都是這水平。 葉貴妃卻轉身進了內殿,好像就只是隨口一說。結果當天晚上皇帝便來了,還用危險的口氣問她白日是不是調戲了侍衛。 看來即便沒了日夜盯守的影衛,她身邊也多的是眼線。 葉貴妃笑瞇瞇道:“難道只許陛下同旁的女人生孩子,卻不許我多看美男子一眼?” 皇帝心道,哪里來的美男子,他擔憂葉貴妃移情別戀,早早便將宮中侍衛替換成了其貌不揚的大眾臉,下午他聽說此事后便召見了那侍衛,哪里美,哪里俊了?比不得自己十分之一! 但他也知道葉貴妃心里難過,尤其是淑妃有孕之后,于是他摟住葉貴妃道:“這半年來,朕除了你,何曾寵幸過旁人?便是淑妃,也是因為同你拌了嘴,她又主動邀寵,才有了那一回……” 葉貴妃聽著,面上似酸似甜,又與皇帝相擁,但在下巴枕在他肩頭后,她卻垂下眼眸,睫毛在臉上投射出的陰影,讓她看起來像一座冰冷的佛像,只有在香火繚繞時才顯出幾分虛假的真情。 真惡心。 今晚不是皇帝留宿后宮的日子,他愛憐地摟著葉貴妃哄了又哄才依依不舍地離去,心想自己早晚有一日會變成舍不得溫柔鄉的昏君,卻不知他一走,剛才還對他癡纏不已的貴妃,瞬間在床上躺平。 大約是在半夜,萬籟俱寂之時,葉貴妃的窗戶忽然響了一聲。 她立馬掀起被子赤腳跑到窗邊,窗戶一打開,便瞧見一張蒙著面的臉,葉貴妃粲然一笑:“怎么說咱們也算是熟人了,你竟連真面目都不肯讓我見一見?” 她從窗邊拿起一朵帶著夜間露水的花,眼眸笑得彎成月牙:“說說吧,你混進皇宮想做什么?” 這朵花是了了帶來的,因為之前幾個夜晚,葉貴妃都會在窗口放一枚玉環,她投以瓊瑤,了了卻無木桃相贈,便在御花園摘了朵花權當見面禮。 葉貴妃頭一次見到真正的江湖中人,此前她還能讀一讀話本子,可看多了心就會跟著變野,不用皇帝勸,她自己便將話本子盡數束之高閣:“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呢?!?/br> 了了:“你不怕我殺了你?” 葉貴妃攤攤手:“那你就殺唄,反正活著沒什么意思?!?/br> 她的人生早就一眼到頭了。 了了:“血海鳳凰金?!?/br> 葉貴妃聽她說想要血海鳳凰金,頗為驚訝:“血海鳳凰金?” 了了頷首:“我已搜過宮中寶庫及皇帝私庫,皆未尋得此物,是否會在你的私庫之中?” 葉貴妃摸摸下巴:“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的私庫中確實是有很多寶貝,有些呢,是我爹我哥哥他們不遠萬里派人送來的,有些是皇帝賞賜的,因為太多了所以我都懶得找,你自己去看吧?!?/br> 說完想了想,道:“私庫鑰匙在銀姑那里,我明日拿給你,還放在這窗口,如何?” 見了了不說話,葉貴妃笑了:“你不必擔心我會害你,若要害你,早在察覺你的存在之時,我便告知皇帝,或是大喊一聲招來大內侍衛不就行了,何必如此迂回?” 了了并非是怕葉貴妃害自己,而是覺得葉貴妃這個人非常矛盾,她像一只困在籠子里,始終渴望藍天的金絲雀,但是當主人寵愛她時,她又會表現得非常投入,好像留在籠子里是她自愿的。 “……你想得到什么回報?” 聞言,葉貴妃眨了眨眼睛,“回報啊……可是我什么都不缺,你又能給我什么呢?” 了了沒有開口,葉貴妃還以為自己傷害了這位江湖人的自尊心,于是很體貼道:“這樣吧,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你就給我講講江湖上的事情吧?越有趣越好,權當是血海鳳凰金的報酬?!?/br> 了了覺得這個提議很劃算,于是點頭同意。 很快葉貴妃就后悔了,因為了了講的故事一點都不好聽!平心而論,了了的措辭很是精妙,情節也是跌宕起伏,然而她的聲音卻平靜無波沒有一丁點兒感情,再好聽的故事也都成了寡淡無味的白水。不過好處也是有的,至少葉貴妃不像以前那樣常常輾轉到天明,她感覺困了…… 不知何時,她趴在窗邊陷入沉睡,原以為第二天醒來必定腰酸背痛,沒想到自己卻是躺在床上的,要不是窗臺上那朵花,葉貴妃一定會把昨晚的事情當作一個夢。 她梳洗完,用了早膳,問銀姑要來私庫鑰匙,銀姑不解地問:“娘娘要進庫房?那里東西太多,說不定哪里便有些灰塵,對身體不好……” 葉貴妃擺擺手:“我心里有數,你不用管?!?/br> 不僅不讓銀姑管,還不許銀姑跟,連看守私庫的侍衛都被葉貴妃趕到了一邊。進去之后,她讓銀姑把庫門關上,銀姑欲言又止,葉貴妃便沉下臉,她平日在外跋扈,對身邊的人脾氣卻很好,這一生氣直接嚇壞了銀姑,再不敢說跟著進去的話。 私庫門一關,葉貴妃便從懷里摸出一條藍色錦布,學著話本子里描述的那樣遮住口鼻,滿意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像極了行俠仗義的劍客。 私庫為防有人手腳不干凈,只有一個很小的天窗,天窗的把手就在門邊,葉貴妃開始思考如何放神秘人進來,結果剛拉下把手,身后便傳來沒有語調的聲音:“你在做什么?” 葉貴妃嚇了一跳,猛拍胸口回頭:“你走路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你是貓嗎!” 隨即好奇地問:“你是怎么進來的?我都沒有看到你誒,這就是武功嗎?這么厲害?你們江湖人不會真能上天入地吧?” 了了不喜歡閑聊,很少回應葉貴妃,她取出一張畫有血海鳳凰金的紙攤開給葉貴妃展示,所謂的血海鳳凰金,是在金礦中產生的一種特殊金屬,是金子,顏色卻是鮮紅的,而且外層極硬極薄,能看到內里如同鳳凰展翅一般的內膽,只能天然形成,因此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無價之寶。 不過最厲害的不是它的稀有,血海鳳凰金之所以能成為天下人爭搶的至寶,是因為傳言中,它是“不死藥”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么珍貴?”葉貴妃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些,“那我覺得我的私庫里也不一定會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