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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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妖族能確定的是魔族很難吃,不信邪的蛇妖曾經吞過一個,不到十秒鐘便又吐了出來,像吃了一塊裹滿沙子的石頭,剌嗓子不說,還墜的肚腹生疼,味道也是又干又澀,不如吃土。 蛇妖的提議獲得了眾妖一致認可,于是第一屆妖族解剖實驗就此拉開序幕,首先被綁上冰雪手術臺的是三只魔,負責主刀的是黃鼠狼精、狼妖以及蛇妖,其它妖族則處于白線外有序觀看。 這些魔在靈昌山被關了很久,外表已經嚴重走形,連身體內部的器官都產生了變異,一剖開便是一股臭氣,其味之熏人,連妖王都以指掩鼻。 當然,作為魔族,即便被剖開身體也不會死亡,甚至于它們還能破口大罵。 忍著惡心檢查過一遍過,什么發現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一具正在變形中的皮囊,除了沒有腐爛外與尸體沒有任何區別。 黃鼠狼精嚴格地在記事簿上記錄下了今天的發現,正在她準備結束工作時,不知為何,總有種異樣的直覺,仿佛在告誡自己,一切遠沒有結束,最重要的東西她還沒有發現。 此時,擺在黃鼠狼精面前的這只魔,身體早已被徹底剖開,里里外外檢查了個遍,每一個器官都沒有躲過,連它們身上的毛發都被剃了個干凈。 真要說有哪里沒有查看…… 黃鼠狼精將記事簿放到一邊,取過特制的夾子,掰開了這只魔的嘴。 在這之前,她檢查過魔族的口腔與牙齒,甚至更深一點的喉管也沒有放過,惟獨這里—— “大王!” 黃鼠狼精的一聲呼喚,令眾妖紛紛側目,原來就在魔族的舌根底部,存在著一個極其細微的黑色印記。 “快看看其它魔有沒有!” 檢查后發現,每一只魔的舌根都有這樣一個印記,看起來像是羽毛。 了了卻從這特殊的印記上感覺到了不一樣的能量,這種感覺十分熟悉,說起來還得感謝夏娃,夏娃會將人類的靈魂收集起來轉化為世界之核,而轉化成功的世界之核卻不可以復原為靈魂,即便如此,靈魂所擁有的特殊能量依舊存在,這是支撐世界之核成為燃料定點坐標的核心來源。 現在,了了在這黑色的印記上,感受到了與世界之核相似的能量,這意味著,黑色印記是由靈魂轉化而來的。 眾所周知,魔族沒有靈魂,那么這枚黑色印記從何而來? 是魔族沒有靈魂,還是魔族的靈魂,被轉換成了某種特殊存在? 比如說,當一個“人”,想要變成“魔”,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轉換靈魂能量,只要最關鍵的靈魂產生變化,“人”便能成為“魔”。 既然如此,那么成為“魔”絕不僅僅是“人”的專屬,似乎只要擁有靈魂,就能迎來永恒的墮落。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何在魔族全體被封印,無法離開魔界的情況下,人間依舊有魔族橫行。 因為它們根本不是從魔界逃出來的。 第448章 第十九朵雪花(七) 所有魔族在舌根底部皆有羽毛印記的事實令眾妖大驚失色, 其中尤以狼妖為甚,因為這些魔平時便由她及手下小妖負責,如此重要之事她竟從不曾察覺, 著實失職。 了了卻還有一事不解。 擁有靈魂即可墮落只能解釋魔族被封印后仍能出現于人間的原因, 那魚妖親眼目睹的魔吃人并變成對方的行為, 又如何解釋呢?它吃掉的是否包括對方的靈魂? 但魔族識海中存在禁制,任何有關魔族機密的信息, 一旦被提起,它們便會被動毀滅,所以想從這些魔口中得到真相是不可能的。 沉思片刻后, 了了決定“釋放”幾只魔族。 當然, 不是光明正大的放,而是“不小心”被這幾只魔鉆到了空子,比起異常團結不好攻克的靈昌山, 它們更喜歡可以任意興風作浪的人間,隨后蟻妖便跟蹤而去。 蟻妖的頭領是巢xue中的蟻后,名為觀火, 自她成精后,同一蟻xue中的工蟻與兵蟻因是她的后代, 雖不能如她一般生出靈智成精修煉,智商卻突飛猛進,能夠達到十歲孩童的水平, 并且非常服從命令, 無條件遵從蟻后的所有指令。 并且蟻后可以與它們共享視覺, 是比鼠妖更適合做偵查工作的種族。 此番共有五只魔出逃成功, 之所以會選擇五只,也是了了為了能夠更準確地觀察其行為邏輯。畢竟在這之前沒人想過要去了解魔族, 哪怕了了也只把它們當作尋找魔主的工具。 五只魔身上都有蟻后的信息素,因此無論它們身在何處,都逃不出蟻群的追蹤。 這五只魔在靈昌山吃了許多苦頭,好日子是沒有的,成天干活不說,還不被當魔看,那群妖族真是一點都不怕它們! 所以在順利逃出靈昌山后,五魔并未停留,而是分散開來四下逃竄,全程零交流,絕不愿意在靈昌山附近多作停留,免得再被抓回去。 最開始那只雄性蜥蜴被魔族取而代之就顯得很奇怪,哪怕人類的身份無法進入靈昌山,就魔族“吃掉誰便成為誰”,連智商都會被主體一并同化的設定,做修士肯定比做一只未能成精的雄性蜥蜴強得多,但它偏偏就是這樣選擇了。 有些事情不去細想還好,一旦細想,真是怎么想怎么難理解。 一共五只魔,觀火親自跟蹤了等級最高的那一只,這只魔也是逃得最遠的一個,居然從靈昌山一直逃到了昆古國。 作為魔族,想進入凡間國家易如反掌,但一開始它什么動作都沒有,每日都以人類的外表四處溜達,還專門挑人多的地方去,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月,終于,在一個夜晚,這只魔有了新的動靜。 觀火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既不會暴露自己,又能將魔的行蹤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戶官宦人家,家主身居高位,是本地大吏。觀火心想,難道這魔是想吃掉家主取而代之,再為禍人間? 可她跟進去后卻發現并非如此,甚至于進了宅院后,魔的氣息竟變得無比微弱! 若非對方身上有自己的信息素,觀火可以保證,絕對會立刻弄丟其位置。 宅院之中,家主的書房依舊點著燈,觀火靠近觀察了會,這位年過而立的家主氣勢威嚴,一看便是心性極為堅定之人,有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男前來邀寵,結果話都沒來得及說便被轟了出去,喜提禁足。 觀火打量完家主后,把整個宅子都逛了一圈。在這期間,她能感覺到那只魔一動不動,信息素的距離始終沒有改變。 自那之后接連數日,魔都沒有動靜,觀火險些以為它死了。 這幾日也讓觀火弄明白了這戶人家的組成。 家主一共有七名豐人,其中年紀最大的二十余歲,最小的十五歲,都生得花容月貌,可惜家主不解風情,當然也可能是最近公務繁忙,反正從觀火到她家至今,沒見過家主踏足后院。 像之前那個端著親手熬的湯水來邀寵的少男,便是個沒腦子的,被其它豐人攛掇了,以為憑借年輕貌美就能得家主青睞,結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據說要整整禁足三個月呢! 豐人們沒什么好說的,無非是那些小打小鬧,家主共有三個孩子,其中大小姐在外地做官,二小姐今年要參加科考,剩下那位大郎君則一直居住于高閣之中。 昆古國習俗便是如此,家中郎君在未被聘走之前待字閨中,便不能出閣,不過也是錦衣玉食的養著,到底是家主的親生孩子,待遇可比那幾個豐人好多了。 魔的位置就停留在大郎君的閨閣中,一連數日動也不動,觀火不明白它想干什么。 終于,在等待了小半個月后,魔終于有了動靜,觀火聽見它在跟人說話。 之所以能聽見這聲音,也是因為信息素,這只魔居然在蠱惑大郎君,讓他弒母! “……你不覺得不公平么?” 魔柔聲細語地說著,一字一句都像浸透毒汁,引誘著涉世未深的大郎君?!澳愕膉iejie跟meimei,不僅能光明正大的拋頭露面,還能讀書科考入朝為官,可你呢?都是母親的孩子,為何只有你要生活在這小小的閨閣之中,日日只能趴在窗口,去眺望外表的自由世界?” “你如今也十六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聘走,可你看看你母親后院那幾個豐人,他們之中最大的年紀也不過二十一二,你就沒想過你們姐弟三人的生身父親去了哪里?日后你若是被你的家主選中作為孩子父親,就不怕也像你自己的父親那樣,有了孩子便被處理了?” 大郎君原本便心有惆悵,向往自由,被魔這樣一蠱惑,本就動搖的心愈發不穩。 魔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因此它無時無刻不在向大郎君灌輸一個觀念:你所受的苦都來源于你的母親,是你的母親偏心,是你的母親狠心,她既然待你不好,你又何必對她有所留戀? 一開始大郎君只是心有惆悵,慢慢地便被培養成了不滿,再后來,不滿又進化成了恨意,情感日漸扭曲。 魔還用其它幾個國家的現狀來刺激他,告訴他溪西國跟北延國還有建水國是如何男尊女卑,就連你們昆古國,二十年前,那也是男人的天下!昆古國如今的國情是錯誤的,有悖倫理的,不符合自然規律的!要改變這一切,就得從你先開始! 不管什么話,都經不起日日夜夜的念叨,大郎君耳根子軟,難免往心里去。 連觀火都不免要被魔族說服,認為他的話有道理,何況大郎君? 但觀火畢竟已經成精,道行仍在,她很快便意識到,自己認為魔族的話有道理并非是因為它說服了自己,而是魔族的蠱惑自帶魔力,心性不堅之人自然會被洗腦,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它說的話。 哪怕魔族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人應該吃屎而不是飯,再怎樣違背自然規律的話,大郎君都不會懷疑。 但觀火仍舊按兵不動,她的任務是觀察魔族的行為,而且若是一個被養在高閣的郎君就能將一方大吏扳倒,那她也只能懷疑這位家主的水平了。 魔族不停地向大郎君訴說著這些話,它很會講,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常常讓身為蟻后的觀火都受到魔力影響,更別說是十六歲的大郎君。 只半個月,大郎君便已視家主為仇敵,只是他能力有限,即便再恨,也無法對家主做出反擊。 所以觀火也在好奇魔族這樣做的動機與目的,就算把大郎君成功洗腦又能如何?他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高閣男子,難道還能搖身一變讓昆古國倒退二十年不成? 直到新的一天夜里,觀火聽見大郎君壓抑的哭泣。 他自厭自恨自棄,怨自己無法為父親報仇,甚至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怨母親冷心薄情重女輕男,更怨這陰陽顛倒女男不平等的昆古國。大大小小的怨堆積在一起,讓他心如火燒,輾轉難眠,痛苦不已。 甚至連半夜時分的悲苦哀泣,都不敢太過大聲,唯恐被伺候的下人察覺再稟報與母親。 這時,魔說:“其實你想要結束這一切,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要看你是否狠得下心?!?/br> 大郎君恨恨道:“她都能這般待我,我怎地就狠不下心?只要能報仇,一解我心頭之恨,便是要我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哪有這么夸張?”魔笑了,“無論你的母親和你的姐妹如何剝削你,欺瞞你,壓迫你,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自由的?!?/br> “你是男人又如何,難道男人就只能被關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道男人就不能封侯拜相建功立業?你不屬于任何人,你是你自己,你可以做出任何選擇?!?/br> 魔的話太戳大郎君的心,他迫不及待地問:“那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魔:“只要你想,就可以,沒有人管得了你?!?/br> 大郎君:“我想!我愿意!” 魔:“那你要成為我的同伴嗎?加入我們,成為我們?!?/br> 大郎君的聲音明顯開始猶豫:“加入你們,成為你們?” “是呀?!蹦в酶鼫厝岬穆曇粽f著,態度和氣極了,“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難道我還會騙你嗎?你現在過得已經夠苦的了,就算再苦,又還能苦到哪里去?能苦過現在嗎?” “可成為我們就不一樣了,你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到時候你想怎么復仇就怎么復仇,你要什么樣的自由就有什么樣的自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大郎君卻還是吞吞吐吐:“可是……可是……”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你是屬于你自己的,你不屬于任何人,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應該如何度過。成魔怎么了?成魔難道就不好嗎?你看我,我難道不自由,不快樂?來吧,加入我們吧,你還在猶豫什么呢?” 觀火將這一切如實記錄下來,出于蟻后的直覺,她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魔這樣做的原因了。 在魔的蠱惑下,大郎君最終沒有抵抗得住誘惑,他同意墮魔了。 緊接著,房間里傳出一陣詭異又恐怖的咀嚼聲,觀火抬起頭,看著高閣的窗紙上模模糊糊透出了古怪巨大的影子——那是魔的真身,它正在進食。 很快,燭火熄滅,但咀嚼聲卻持續了很久,直到大郎君最后一塊血rou都被吞噬殆盡。 觀火潛伏于黑暗之中一動不動,心里卻是一片驚濤駭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并未消失,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飽腹感,這種感覺自然不是來自觀火本身,而是信息素附著者發散后被共感的情緒。 最讓觀火吃驚的,是次日一早,大郎君依舊如往日那般倚著窗口向遠處眺望,看起來和從前沒有任何分別。 但觀火知道事實并非如此,至少大郎君已經不是原本的大郎君了。 準確一點來說,人還是那個人,但靈魂已然化作舌根底部的羽毛印記,哪怕擁有相同的記憶與能力,思想觀念卻是天差地別,她幾次三番看見大郎君舔著手指,她知道他在渴望母親血rou的滋味。 她甚至在大郎君身上,感覺到了自己的微弱信息素,可觀火能夠確定大郎君并非自己的任務目標,他是墮魔后染上的氣味,就像是傳染病一樣,引誘他墮落的魔,將身體上的信息素遺傳給了他。 魔族吞噬他人的行為并非是為進食,更非奪舍。 是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