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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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樓嘿嘿一笑,勾住長空肩頭:“都是姐妹,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其實你別看我這樣,我也特討厭自己走路,下回你飛起來時把我也帶上唄?!?/br> 年爾無話可說,她只想把臉藏進身下的土里,在場這么多“人”,居然只有她一個是真正的人,這可真是…… 夏娃怎么也砸不開南香鳴的腦袋,被他這神奇又強大的構造深深地迷住了,她把小熊甩到身前,伸手進小熊嘴里摸啊摸,摸了半天,拽出一把鋸子,專業切腦殼。 石頭的確是砸不碎,鋸子也不一定就能切開,但不代表南香鳴不會痛??! 水滴石穿,集腋成裘,夏娃堅信世上沒有開不了的腦殼。 “咦?你們快看!” 斬樓忽地指向南香鳴的另一半身,在眾人的注視中,那半具身體正在緩緩消失。 與腦袋相連的這半邊身體雖還存在,邊緣卻也開始變得透明化,最后沒等夏娃把他腦子鋸開,南香鳴的身體就消失的只剩下了一顆頭。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身體,那只是他幻化出的假象,如果是這樣,那他還真有可能就是那片龍鱗! 夏娃哼哧半天,只在南香鳴腦門上留下一排鋸齒狀紅印,公主看不下去了:“讓開?!?/br> 夏娃哼了一聲,“說的好像你能弄開一樣?!?/br> 本來她是純粹好奇腦袋的構造,但身體消失后只剩下的這顆腦袋,顯然還有更多秘密在里頭,夏娃很想知道里面的腦組織與人類有什么區別。 公主握住鋸子,紫氣緩緩纏繞而上:“就這樣讓他死了,未免太過痛快?!?/br> 她厭惡的人死得太痛快,她就會不痛快。 所以在動手之前,公主手一翻,先前那具腦袋加半副骨架子的尸體便出現在她身邊,然后她看向斬樓:“愣著做什么,掰開他的嘴?!?/br> 斬樓不明所以,老實聽話。 南香鳴意識到了什么,打死不肯合作,但他大勢已去,除了這堅硬的腦殼再不剩下別的,所以最后還是被斬樓暴力掰開,然后當著眾人的面,公主將那半副骨架子身上還殘存的血rou,都懟進了南香鳴嘴里! 從南香鳴對公主的態度來看,無論半副骨架子是誰,他對他都充滿感情。 對方可能是他的親人、朋友或是愛人,越是情深義重,吃掉對方的rou時便會越痛苦。 但讓公主沒想到的是,強迫南香鳴吃rou后,他的腦子里突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鞭炮在他腦漿子里炸開了花,隨后夏娃的石頭鋸子什么的都用不上了,“啪”的一聲響! 這次真開了花,整個腦袋像一顆長滿海帶的菠蘿,又像是生日宴會綻放的禮花,從里到外都變得稀巴爛,只剩下一枚黯淡失色的龍鱗在緩緩轉動。 世界上不會真的有這種巧事吧?要不是她們到了琢城,玉靈不會被抓,鴇父不會暴露,龍鱗自然也不會現世。 整個皇宮成了一大片廢墟,人皮腦袋們是唯一完好無缺的幸存者,它們連頭發都沒少一根。 夏娃悄悄看了眼公主,問她:“你到底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呀?你知道他是誰?” 公主淡淡瞅她:“想知道?” 夏娃誠實點頭,想啊。 這些事她肯定查不出來,通過數據收集也無法獲得準確事實,唯有當事人公主最為清楚,“我們可是一見如故的好朋友??!你怎么忍心讓好朋友一頭霧水的被蒙在鼓里?跟我說說不過分吧?” 公主隨手拎起那半副骨架子,此時東方已露出魚肚白,天快亮了,太陽之下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 夏娃選擇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拔腿就跟了上去。她這一跟,長空當然不會錯過,斬樓尋思著大家也算同生共死了,再說她還沒吃夠夏娃買的飯,因此也樂呵呵跟了上去,走沒幾步,良心發現,轉身又回來扛起地上不能動的年爾。 在公主踏入寢宮的一瞬間,已經被南香鳴破壞的黑暗領域重新復原,嘰嘰喳喳的人皮腦袋們瞬間噤聲,一個個連屁都不敢放。 夏娃在神游天外,她主要在想南香鳴,剛才公主把rou懟進他嘴里,他萬般不情愿也還是被強迫吞下,可當時他就剩個腦袋,吞下去的rou去哪里了呢?他又沒有胃跟大小腸。 斬樓跟長空對這滿殿人皮腦袋接受良好,誰讓她倆都不是人,只有年爾慘兮兮地閉上眼睛不愿多看,這對她來說太恐怖了! 尤其是這些人皮腦袋,它們的眼睛會眨動,表情也十分豐富多變,惡心死了。 公主坐到大殿之上,這么多人皮腦袋中,她仍舊最喜歡洪帝。 但洪帝很明顯不這么想,當公主的指甲再次沒入他的腦殼,他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這時公主輕輕噓了一聲,他便痛到五官扭曲也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蓮?!?/br> 公主柔聲輕喚這個名字,“我的好朋友說,想要知道我的過去,你給她講講吧?!?/br> 名叫蓮的人皮腦袋登時露出驚恐心虛慌張等等神色,夏娃甩了甩手頭的鋸子,鋸不開南香鳴,還鋸不開你們了?看給你能的。 蓮偷偷瞄著公主,公主卻沒有心思看她,懶懶地托著父親的腦袋,把玩著他那所剩無幾、很快便會被吃干的魂魄。 二十年,她細嚼慢咽了二十年,終究是要吃完了。 由于連個干凈的落腳地方都沒有,斬樓只好拿自己的劍鞘把附近的人皮腦袋掃開,清理出一小片勉強還算干凈的地方——前提是忽略地面上結痂的厚厚一層血污。 反正裹著劍鞘的破布也沒用了,干脆拿來當坐墊。 斬樓自己先坐,然后把年爾往旁邊一放,那長空能跟她客氣嗎? 夏娃看看她們,沒選擇跟她們坐,跑到公主面前,很自來熟地坐人家腿上。 公主:…… “好朋友,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坐這么近的對吧?我還是個孩子呢?!?/br> 公主:…… 半晌,她到底沒把夏娃推開,甚至拿洪帝的腦袋故意往夏娃眼前一伸,想嚇唬她。 夏娃夏娃,她都叫夏娃了,能是被嚇大的嗎?但洪帝這張肥膩的腦殼看著很丑,夏娃很擔心他臉上的肥油會低落到自己身上,因此舉起鋸子就給洪帝那本就為數不多的頭發又來了一下。 公主往她手上拋,她就用鋸子推回去,你一下我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在拍皮球。 可憐洪帝半生尊貴,死得凄慘,被掏空腹腔不說,還被制成了人皮腦袋,日日夜夜生活在死亡的恐懼與痛苦中,二十年未有一刻幸免,如今還被當成玩具,如果他能自我了斷,他早就去死了! 斬樓看著挺好玩,從一眾腦袋中選了個比較圓的,往長空那一拋! 長空一爪子給她扇回來。 年爾:…… 總感覺自己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事到如今,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誰不正常了。 “好朋友?!?/br> 夏娃扯了扯公主的衣袖,“她為什么一直不說話?” 公主抬起眼,宮女蓮臉上又浮現出了nongnong的恐懼,她哆嗦著聲音:“公主……奴婢知錯了,公主……” 這已經不是夏娃第一次聽見這個人皮腦袋認錯了,當別的人皮腦袋在哭泣在求饒時,只有她在不停認錯。 “是么?”公主輕笑,“你是錯在背叛我,還是錯在當初下手不夠狠?” 宮女蓮的眼睛里緩緩流出血淚,二十年過去了,她也不知道每天都在認錯的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與公主的情分早已消磨干凈,有時她甚至會想,假如當年再狠心些,自己說不定還能作為人類活著,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的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公主,只見公主笑笑,對夏娃說:“好朋友,你知道這里為何有如此之多的人皮腦袋么?” 夏娃搖頭,這她哪里知道。 宮女蓮不停地哭,直到公主再次看向她,她才收起嗚咽聲,抽抽搭搭開始講過去。 夏娃伸出手:“慢著!” 在公主疑惑的目光中,她把手往小熊肚子里掏啊掏啊掏啊掏,終于叫她掏出來兩只鮮香四溢的大燒鵝,還有一大包綠茶味的瓜子,飲品則是鮮榨柳橙汁。 其中一只燒鵝被拋給了斬樓,斬樓穩穩接住,跟長空平分了腿跟翅。 夏娃:“請開始你的表演?!?/br> 宮女蓮:…… 與此同時,夏娃不忘好朋友:“好朋友,你要吃嗎?” 公主搖了搖頭,這半魔之身,已吃不出人類食物的味道,再美味的東西進了嘴都味同嚼蠟。 夏娃只好忍痛獨自享受大餐。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紫氣化身的公主懷抱又寬敞又舒服,像坐在軟綿綿的云朵里,被云層包圍著,未免吃東西時把油花蹭到公主身上,夏娃又掏出一包紙巾,讓洪帝叼住其中一個角,這樣自己就可以隨時抽出來使用。 斬樓長空有樣學樣,也找了個人皮腦袋當抽紙盒。 在如此古怪的氛圍中,宮女蓮終于結結巴巴開了口…… 二十年前的昆古國,與神洲其它國家一樣,甚至因為洪帝的登基,上行下效,民間對女子多有苛刻,一女不事二夫、男女七歲不同席,烈婦自盡,寡婦守貞……此類情況比比皆是,畢竟迫害女人是從上到下默認的原則。 但人間再荒唐也荒唐不過皇室。 洪帝后妃無數,以至于他要擴建皇宮來容納裝不下的美人們,蓮便是在三十年前入的宮。 她長相平平,又別無長物,只能做最下等的粗使宮女。 聽到這里,夏娃舉手提問:“你三十年前入宮,請問你現在多大了?” 宮女蓮不敢不回頭:“已是四十歲整?!?/br> 也就是說,她是十歲入的宮。 夏娃仰頭問公主:“好朋友呢?” 公主的外表只有十五六歲,完全是沒有成年的女子模樣,估計也大不到哪里去。 “若是還算活人的歲數,三十五了?!?/br> 夏娃了然:“請繼續?!?/br> 宮女蓮在宮中受人欺凌,是個人都能瞧不起她,直到一次偶然,她遇見了公主。 公主雖是公主,卻并不受重視,原因無它——昆古國向來有雙生子是為不吉的傳說,若雙生子誕生于宮廷,那必將動搖國祚,使天下大亂。 公主聽著宮女蓮的話,面上沒什么變化,依舊平靜、柔和。 既然是不祥的雙生子,洪帝自然不喜,原本他是要將其中一個殺死的,結果公主的母親安妃苦苦哀求于他,又獻上了自己身邊的美貌宮女,這才讓洪帝改變主意,不過他有個要求,那就是被放棄的那個孩子,必須要關起來不許出門。 ——公主就是被母親放棄的那個。 她從小就生活在凄清的高墻之后,宮門緊鎖,里面的她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陪伴她的只有日益生長的青苔,與墻面上年復一年爬滿的霉斑。 母親從來不會來看她,只定期讓人送來食物衣服,還有幾本書。 如果不是那天宮女蓮被人欺負到起了死志,跑到偏僻的地方意圖上吊,也不會與公主相識。 可能是因為公主漸漸大了,再加上之前照顧她的嬤嬤病死,安妃便吩咐人給她安排個伺候的宮女,橫豎宮女蓮在宮中尋不到前程,又常受人冷眼,于是干脆自愿被指派去偏宮,可以說往后的十年,宮女蓮與公主是相依為命一同長大的。 斬樓:“既然有著如此深的情誼,又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呢?” 宮女蓮一下閉上了嘴。 公主笑吟吟地問:“是呀,蓮,快給她們講講,你我之間,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宮女蓮的嘴動了動,不知是難以啟齒,還是不愿意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