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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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那道禁制,不敢有也不能有? 作為最通人性的黃鼠狼精,她不僅懂得怎么說服人類,也很懂得如何忽悠魔族,好日子是需要自己爭取的,天上不會掉餡餅,你越老實,資本家越是壓榨你,不反抗就永遠別想翻身。 聽得蛋殼里的高等魔一愣一愣,看看周圍這些妖族,有一個算一個,皮毛那叫個油光水滑啊,體態那叫個膘肥體壯啊,哪里是它記憶中可以隨意欺負的妖族? 再看看自己,穿了幾百年的破布爛衫,黑漆漆干巴巴的身體,除非吃掉其它生物,否則就沒有胖的時候,永遠都像陰溝里的老鼠……不,陰溝里的老鼠撿垃圾都能撿成碩鼠,惟獨它們魔,真是越想越可憐。 高等魔被黃鼠狼說的意動,只是轉念又想起,自己跟妖族不一樣,一旦被魔主知道自己背叛,等待它的下場便只有煙消云散,魔不能投胎轉世,死了只會徹底消失,它不想消失! 任何種族,求生欲都是與生俱來的,魔也一樣。 黃鼠狼精看出高等魔的心動,她也沒有直接說魔主壞話,只從老板的角度,拿魔主跟妖王相提并論,從衣食住行到修煉,方方面面都進行了慘無魔道的對比,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你們魔主是個吃魔不吐骨頭的冷血資本家,我們妖王才是你們真正的家??! “……你放心,不是不讓你出來,而是這個冰罩可以保護你,隔絕掉魔主對你的禁制,在這個冰罩里,我們說的話你都能聽見但魔主聽不見,同樣的,你想說什么,也只有我們能聽?!?/br> 高等魔心想真的假的,這么厲害? 對妖族的高福利心動不已的它,壯著膽子在心里質疑了一下魔主大人,然后便抱頭蹲下等待暴斃——它曾親眼看見有異心的魔在自己面前炸成碎片消失,沒想到半天過去,真的沒事! 這下可把高等魔激動壞了,它用力拍了拍冰罩,問:“真的嗎?我也能擁有自己的身體,不再受制于魔主?我能不回魔界,留在世外生活?” 黃鼠狼精點頭:“當然?!?/br> 一旦被挑起跳槽之心,那股對前老板扒皮行為的不滿便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妖王讓妖怪做事都要給報酬,它們給魔主賣命卻連個屁都得不到,這誰忍得了? “朝鳳印跟佛骨舍利都在我手上!”高等魔大聲說,“我能拿它們換一具好一點的身體嗎!” 作為游走于世外和人間,為數不多的高等魔,其與魔主的聯系也比低等魔更深,受到的控制亦然。 高等魔并不知道要如何去往無妄之地,也不知要如何解除封印,因為魔主沒有告訴過它,但它知道,首要目標是集齊五件神器,當它得到這五件神器,魔主自會賜下命令,讓它前去將封印解除。 黃鼠狼精心想,這魔主還怪精的咧。 了了將另外三件神器扔到冰罩外,對高等魔說:“現在你集齊了?!?/br> 眾妖立馬扭頭看她,“大王?” 了了沒有理會眾妖,而是繼續道:“拿上這五件神器,去往無妄之地,解除魔主封印?!?/br> 高等魔愣住了,它想不明白妖王這么做的理由,世上無論人類還是妖鬼,都無比懼怕魔主現世,哪怕是神族,也要將魔主鎮壓于無妄之地方才安心,因為魔主是失去理智的、沒有感情的。 它存在的意義便是毀滅,毀滅世外與人間,踏平天上天,讓整個世界一同陪葬,哪怕是魔也不例外。 放那樣危險的存在出來,固然是魔族的心愿,但對于妖族而言絕非好事。 冰罩瞬間消失,在高等魔思緒將要失控,會被魔主差距之前,了了先一步點住它黑色的腦門,觸感很奇怪,像摁進了一團濕了水的棉花,同時又很沉重,讓人有種說不出的焦躁感。 眾妖雖不理解了了這么做的原因,但對她的信任占了上風,自然無妖阻止。 高等魔心下惶惶,在了了的示意下,終于彎腰撿起三件神器,這樣,它便湊齊了解除封印的全部神器,就在此時,神器上忽然散發出顏色不一的光芒,緊接著五件神器飛身而起,形成了五角星的樣式,五種光芒交匯之時,主峰上竟憑空出現了一扇漆黑的門! 這門巨大無比,足有一座山那樣高,眾妖在它的對比下顯得格外渺小,門上刻著繁復詭異的花紋,花紋自兩邊而起,于中間聚集,形成了鎖的樣式,恰巧這鎖孔就有五個。 無數黑氣往外涌動,密密麻麻如同活的一般,顯然這扇門一旦打開,便會放出某個了不得的東西。 這扇門后面,就是無妄之地? 仔細看會發現,五個鎖孔形狀各有不同,每個鎖孔都是一個字,分別是:神、佛、人、鬼、妖。 恰好對應這五件神器。 凌霄寶塔是“神”,佛骨舍利是“佛”,天人合一尺是“人”,萬鬼招魂幡是“鬼”,朝鳳印則是“妖”。 集齊這五種力量,方能將毀天滅地的魔主封印到門后,可以想見當年魔主現世,掀起的是怎樣一番血雨腥風。 恐怖的魔氣令眾妖不安,黃鼠狼精顫抖著問:“大王,當真要解開這封???若是魔主被釋放,那……” 靈昌山上空,此時忽地響起陣陣驚雷,似乎上天也知曉今日魔主將得自由,因而降下天雷。 連那心心念念想著解除封印的高等魔,此時都不免畏懼心慌,可惜五件神器早已不聽它使喚,它們似乎有屬于自己的想法。 第394章 第十五朵雪花(二十三) 雷聲轟隆, 妖族歷劫便要經天雷,因此對雷聲很是畏懼,尤其這雷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最新的一聲簡直像是貼著自己頭皮炸開, 導致眾妖瞬間炸毛。 連年長有閱歷的黃鼠狼精都炸開了毛茸茸的尾巴, 但凡有靈智的生物,莫不敬畏雷電, 可眼下她們卻無處可躲,只能聽著雷聲接二連三炸開,至于那只高等魔, 早嚇得抱頭蹲下, 仿若把腦袋埋進沙子里的鴕鳥,顧頭不顧尾。 了了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這扇黑色大門,見不得自己一眾手下如此膽小, 冷斥道:“一個被封印近萬年的魔,難道比我還要可怕?” 眾妖立時想起被大王支配的恐怖,也不是所有妖都遵守靈昌山規矩的, 陽奉陰違者、表示不服者比比皆是,但最終它們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情節嚴重者恐怕恨不得沒有出生在這世上過,魔主再兇悍,頂多也就是弄死她們, 而且大王說得對, 無妄之地里的魔主即便能催動魔氣, 也必定會有上限。 怕什么?誰怕誰就輸了。 了了將手貼在了大門的花紋上, 她能感覺到那些花紋像活過來一般瘋狂洶涌到她掌心,似乎要將她的生命力吸干。 同一時間, 極寒之氣自了了的手掌向四周蔓延,冰白的寒氣與漆黑的魔氣相碰撞,兩邊互不相讓,都叫囂著要吞噬對方。 極寒之氣以極快的速度延伸開去,被它吞掉的魔氣因而被凍結的千奇百怪,很快以了了手掌為中心,整扇黑色大門便鍍上了一層寒冰,魔氣無法再往外溢,那股張牙舞爪的勁兒仿佛叫人給砍了。 于是殘存的魔氣轉換目標,憤而向了了身后的群妖襲去,可惜了了比魔氣反應更快,提前一步將其攔截,然后一腳踹開了黑色大門! 里頭澎湃的魔氣一團一團往外沖,其瘋狂的姿態在了了看來簡直像是學生中午放學狂奔向食堂,有種為了吃不怕死的美。 五件神器起到了解開封印的作用后便逐漸褪色,變得灰撲撲的不再起眼,了了頭也沒回抬腿往里走,門后的世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如同一團深邃的濃墨,她只往里走了一步,漆黑的魔氣便如蒼蠅見了蜜朝她席卷而來。 很奇怪的既視感,像一盆黑色的墨水被潑在雪地之上,骯臟污穢,腥臭難聞。 “別跟來?!?/br> 說完這句話后,了了便進了黑色大門,眾妖眼睜睜看著門在自己面前關上,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大王……大王!”膽小的鳥妖好半天才回過神,撲棱著翅膀沖過來,試圖拿她那脆弱的小鳥頭將門撞開,然而大門上那層寒冰依舊堅硬,沒把門撞開,倒是打滑直接掉落在地。 黃鼠狼精難掩心驚rou跳:“……門上的冰沒有化,大王應該還算安全?!?/br> 這扇突如其來的黑色大門就這樣挺立于此,也不知是本身出現了便不會消失,還是純粹被凍住了無法消失,高等魔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它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在人間四處奔波?它看起來像是懂那么多的魔嗎? “門后就是無妄之地嗎?” 狼妖喃喃著,“那大王進去了,豈不是什么妖力都無法使用?這也太危險了?!?/br> 黃鼠狼精的眼睛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她告訴年輕的妖族:“有些人,她們生來便不畏生死,充滿冒險精神,敢于懷疑和反抗,這并不是錯?!?/br> 反倒是像她這種成精多年的老妖,做事常常瞻前顧后舉棋不定,沒有十拿九穩便不肯動手。 黑色大門后的世界依舊沒有光明,無數黑色魔氣充斥其中,一片黑暗中,了了看見遠處有一片粗壯的鎖鏈自上而下,而鎖鏈的正中心是個被困的生物,對方低垂著頭,被吊起的兩只手臂上,鎖鏈穿透了每一塊骨rou,可以想見將它封印于此之人,有多么擔心它沖出牢籠。 這些鎖鏈也是黑色的,上面附著著金色的雷電,無時無刻不在懲罰著犯罪者的神魂,了了粗略數了數,少說有個幾百條。 鎖鏈沒入黑色的氣團之中看不出來源,地上則生出無數如人手般的刑具,牢牢地扣著犯罪者的身體,不許它與地面分離,怎一個慘字了得。 在這樣沒有光明沒有聲音的世界,一待近萬年,換誰不想毀天滅地? 犯罪者衣衫襤褸,經受數千年的神罰,露在外面的皮膚早已無法辨別本來顏色,了了在靠近它后才發現,它竟然被堵住了七竅,眼珠被挖掉,耳朵被穿透,唇舌被割舍,想必再過個幾千年,它會變得更加不人不魔。 真奇怪。 了了沒想到大門后被封印的魔主竟然是這副模樣,這跟她的猜測并不相符,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早在得知五件神器便是解開魔主封印的關鍵時了了便覺得不對勁,如此重要的東西,怎么能留在世外,還交由人類修士保管?難道不應該封存于天上天最安全的地方,防止有朝一日魔主重新現世? 留在人間,哪怕五大名門有志一同的隱瞞下來不讓人知曉,也不過是掩耳盜鈴。 所以了了猜測,要么神器留在人間是有原因的,只有人間能保存,要么就是被刻意如此安排。如果是后者,顯然是為了解開魔主封印——傾神族與人族之力封印起來的魔主,又要為其解封,未免太過奇怪。 被鎖鏈困住的魔主一動不動,了了慢慢朝它靠近,由于對方身形俱殘,所以也無法判斷是女是男,魔族沒有性別,興許魔主也沒有? 它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又是靠什么控制魔族的呢?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理智能思考和溝通的樣子,但在魔族提起它時,卻能在第一時間催動禁止將其絞殺。 簡直像是個幼兒園小孩做出了高數題,非常不和諧。 但不管怎么說,了了來到這里,就是要解開它的封印,然后奪走它號召魔族的力量。 了了將手握住一根鎖鏈,鎖鏈上的雷電火花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她稍微用了點力,眼角余光忽然瞧見一抹詭異的白。 在一片黑色與血rou中,這點白異常顯眼,了了仔細一看,發現那竟然是魔主背后的一段脊骨! 這近萬年的神罰幾乎將它的身體摧毀殆盡,血rou逐漸消失的同時,藏于體內的骨頭便也露了出來。 一截雪白干凈的脊骨,約莫有了了手掌長。 不對。 如果了了還處于對神魔兩族不了解的情況,那她可能認不出這骨頭的來歷,但她翻遍了幾大宗門的藏書樓,又抓了那些活得久的修士挨個“請教”,魔主被封印的那場滅世之戰,無論神族還是魔族都死傷慘重,人類殺不死的魔族通通死于神族之手,到處尸橫遍野,神也好魔也好,它們都是有骨頭的。 神骨白而潔,通體如玉,乃神族根基,得之即可脫胎換骨。 魔骨黑而骯,如墨如夜,棄之不顧,則污千里之地。 莫非魔主真是天上天的墮神?但它既已為魔,神骨便該脫胎為魔骨,怎地這一截脊骨卻如此瑩白神圣? 了了百思不得其解,便拽了下鎖鏈,問道:“活的還是死的?” 難道她找錯了地方,這里根本不是無妄之地,這個被困之人也并非魔主? 對方依舊沒有動彈,了了單腿跪地,伸出雙手從其頭頂緩緩向下撫摸而去,污穢的血rou沾滿了手也不在乎。 伴隨著了了的撫摸,對方面上缺失的部位逐漸被補足、復原,同時了了也確認了,它沒有靈魂。 留在這里是只是一具已經魂飛魄散的皮囊,而這具皮囊,rou眼可見的也不會再保存多久了。 了了只能給予它一具身體,沒有辦法賦予它靈魂。 這時她才注意到,鎖鏈上除了金色的雷電外,其實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鮮紅薄霧。 這層薄霧自皮囊中順著鎖鏈一路升騰,最終沒入漆黑的氣團之中,不知道為什么,了了注意到紅霧的第一反應,竟是“輸血”。 這些鎖鏈是一根又一根傳輸血液的管子,這個被囚于此的死去皮囊則是一個巨大的血包——那被抽走的血液,去到了哪里? 至此,了了依舊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但這并不妨礙她覺得眼前這一幕格外刺眼,所以無論會造成什么后果,她都順應本心,將密密麻麻的鎖鏈自殘缺的皮囊中拔出,地上那些抓住皮囊身體的手,也被了了盡數踩碎。 從頭到尾,這具皮囊都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當鎖鏈不再繼續抽取紅色薄霧,了了突然又感覺這具皮囊沒有徹底死去,但其中分明是沒有靈魂的。 她將詭異變形的皮囊抱起,朝著來時路走去,黑色大門再次擋在她面前。 對了了來說,她在無妄之地已經待了足有一個時辰還多,然而在大門外面,眾妖不過只過了眨眼的時間。 鳥妖還撲棱著翅膀嗚嗚哭,哀悼給予自己新生的大王死得好慘呢,黑色大門主動且殷勤地打開,她的大王抱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從里頭走了出來。 眾妖驚喜交加,連忙上前,只能勉強分辨得出大王抱的是個有胳膊有腿還有腦袋的“人”,除此之外就分的不是很清了。 鳥妖:“這門后面不是無妄之地嗎?里面怎么還有這種沒爛完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