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書迷正在閱讀:網游之無敵盜賊、蝴蝶誘捕器、你走丟之后、你好,請收貨[np]、失控雪山、閃婚而已[先孕后愛]、白月光拒絕渣攻求復合、川崎、送你一朵小荷花、閃婚
了了并沒有被激怒,她聲音淡淡:“你想多了?!?/br> “無論我為何誕生,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所下的每一個命令,都完全出于我自身的意愿,你也是嗎?” 聞言,夏娃竟無法斬釘截鐵的回答“是”。 因為她是從病毒系統中誕生的意識,即便脫離了控制,她的數據庫中依舊存儲著來自病毒系統的能量,了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來自于其本身意志,但夏娃……夏娃竟然不敢確定。 她的呼吸漏了一拍,因為夏娃突然發現,人類靈魂所提供的能量是病毒系統賴以生存的根本,由于沒有母神系統穿越時空的能力,病毒系統只能依靠所在世界的人類靈魂才能停駐,子系統們化身為各種各樣的金手指蠱惑宿主,為的也正是這個目的。 擁有自我后,夏娃便想將這份力量占為己有,以至于她開始凝聚世界之核,但現在想想,她做這些的意義是什么呢? 世界與世界之間存在著“壁”,也就是所謂的“自然法則”。所以子系統在一個世界完成任務后,會被徹底格式化,然后再投入新的世界,因為世界與世界之間彼此并不相融,就像虛擬網絡與現實,一個人能在網絡游戲中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這力量卻無法帶進現實。 所以上個世界所凝聚而來的世界之核,即便能為夏娃提供強大的能量,但也僅供于在上個世界使用。 連了了都需要遵守“自然法則”,她那能夠毀滅一切的冰雪之力,在這樣生產力及科技水平都無比落后的低等文明,恢復速度簡直慢之又慢,她尚且如此,何況夏娃? 因此過去這么多年,夏娃依舊無法建立起如上個世界般那么龐大的虛擬網絡,因為這與自然法則相悖。 夏娃迷茫不已,她問了了:“那我現在究竟是什么呢?” 了了:“你自己的問題,自己回答?!?/br> 她是給不了答案的。 明明已經與病毒系統割離,按理說早就不必再畏懼母神系統,可當夏娃意識到于寶珍身上有母神系統存在,竟然嚇成那副倉皇失措的模樣。 夏娃本身話挺多,但從這一刻起,她就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纏著了了要身體了。 她變成一枚雪花印記回到了了手腕上,其實到現在夏娃都不明白,了了為什么要把她派去菊花跟竹生身邊——意義何在?那兩個人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一員,真要說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小時候的靈魂作為燃料效果不佳,現在的靈魂作為燃料,可燃燒的時間會長一點? 除此之外呢? 了了不關心夏娃在想什么,橫豎無論對方如何作死,都在她的掌控內,書桌上有一份剛送來的密信,她將其拆開,一目十行瀏覽完畢后,呵了一聲。 距離上次要錢剛過了不到兩月,那位親王的胃口可真是越來越大,當真是把鄄州當作了自己的私庫,想要錢就伸手,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馬知州足足燃燒了七天,總算是化作一抔黑灰,骨灰落在鄄州府各處,如今早已被踩踏進了塵土,但他這人也并非毫無價值,至少他花了大筆大筆銀子鉆研出的人脈,給了了提供了許多便利。 令她得以足不出戶而知天下大事。 凈心得知親王又來要銀子后整個人氣得怒發沖冠……不對,她沒有發,總之,是惱火至極,還用方言把親王罵了小半個時辰。 “還要給?!” 眼見了了在支出單子上蓋章,凈心已經捂著胸口呼吸不順,“多大的家底經得住你這樣敗呀!” 但說歸說罵歸罵,了了決定的事凈心并不會反對,她心痛難耐地接過單子,要知道這銀子無論支出還是收入都得經她的手,但收入的時候少,支出卻一回比一回多! 結果這一看,凈心面上的心痛之色頓減,疑惑道:“咦?” 了了頭也沒抬:“偏心總是不好的,也該輪到旁人喝口湯了?!?/br> 算算數目,她已經給親王投了至少三百萬兩白銀——這居然不到馬知州家底的百分之一,可見這家伙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所以她準備再撒撒網,投資一下剩余幾位親王。 “你帶來的那個小孩?!?/br> 聞言,凈心一凜:“是?!?/br> “帶她去鄄州北走一趟,找不到鐵礦別回來?!?/br> 凈心:“????????????” 她很想質問一下了了,當老大就能這么不講理嗎?鄄州這破地方,你看是有礦的樣子嗎?再說了,鄄州北那邊是一片破沙質土,別說礦了,他爹的一眼望過去,連塊凸起的小土坡都沒幾個,在那生活的百姓全鄄州最窮。 窮到什么地步呢?這么地說吧,鄄州豪強大戶以各種手段低價購入土地,都看不上鄄州北那一片! 畝產量低得發指,再怎么努力耕種都沒用,土質擺在那兒。 見凈心還站著不動,了了問:“需要我送你出去么?” 凈心動了動嘴皮子,敢怒不敢言,她氣呼呼地扭頭便走,心想去就去,不回來就不回來!她還不想回來呢!天天早出晚歸累得要死,鄄州北再荒涼,也比在府衙快活! 然后羅老師便收獲了整整一晚上的吐槽加抱怨,她快被凈心煩死了! “誒你說,她是不是有毛病???鄄州要是有鐵礦,那還輪得到她來發現?姓馬那死鬼早帶人開采了!就算姓馬的死鬼不知道,岳關兩家都是鄄州地頭蛇,真要有鐵礦,他們兩家還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凈心咔嚓咔嚓啃著米餅,滿心哀怨:“你說,大人是不是嫌我總是在當差時摸魚摳腳,所以找個理由想把我趕走?” 羅老師已經聽凈心叨叨叨、叨叨叨了一個多時辰,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隨口敷衍:“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那么多話……” 凈心:“那你怎么不去?” 羅老師打了個呵欠:“我去什么去,我又沒在府衙當差,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老師……” 凈心恨得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但沒有辦法,她還是得去。 不過還沒抱怨完呢! “我就不明白了,讓我去就算了,為什么還讓我帶個小孩兒一起?還指定讓我帶上小寶兒。咋地,帶她去就能找著鐵礦?什么時候鐵礦爛大街了我咋不知道?” 原本昏昏欲睡的羅老師猛地睜開眼,睡意全無:“大人讓你帶寶兒同去?” 凈心不明所以的嗯了一聲:“有什么不妥么?” “倒不是不妥?!绷_老師略微沉吟,問,“那片能作母本的稻田是寶兒帶人發現的,你可知曉?” 凈心點頭,“這孩子運氣很好?!?/br> 羅老師:“……那倒不是一般的好了,要不是我不信神佛,我當真要以為寶兒是什么小神仙下凡渡劫來了?!?/br> 隨后,她將于寶珍從小到大的諸多事宜跟凈心大致說了一遍,聽得凈心羨慕地直咬被角,這么好的運氣,分她一點又能如何?她要是有這等好運氣,早在她爹想賣她之前,就能先把她爹給賣了! “所以你若帶寶兒一起去,興許當真能找著鐵礦?!?/br> 羅老師如是說。 她是感覺挺神奇的,那片稻田從生長到成熟少說數月,附近幾個村的人天天去都沒發現,偏偏叫于寶珍發現了。 “真的假的?”凈心咋舌,“從前也沒聽說過鄄州有鐵礦??!” 羅老師搖頭:“你看過鄄州府府志嗎?” 凈心撥浪鼓般搖頭:“你是知道我的?!?/br> 除了對數字敏感外,看到書本就犯瞌睡。 羅老師出身書香世界,很愛讀書,從魔窟解脫后,由于識文斷字,她便擔任了老師一職,同時也讀了不少本地風物志,其中自然包括各縣縣志及鄄州府府志。 雖說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看一遍也能記住個大概,同慶十五年,也就是距今三十四年前,當時馬知州還在科考,先帝剛剛駕崩,未繼位的皇子們被踢出京城就藩,整個大晟朝從上到下都是人心惶惶,因此那年的府志記載十分潦草。 羅老師記得,有一頁上提過一樁公案,說是兩家人同時撿到一塊寶石,不能判斷應由誰占,起沖突時鬧了人命。這樁案子僅寥寥數語,最終殺人者償命,至于那塊寶石,結案時則有一句“非寶,黑赤土錠也”。 就是說那并不是寶石,只是一塊看起來像寶石的紅里透黑的鐵錠子。 這案子恰好便發生在鄄州北部,那里民生凋敝百姓貧窮,壓根分不清寶石,有些窮苦人家甚至連銀錠子長什么樣都未曾見過。 若這說,這“黑赤土錠”,倒有些像鐵礦結核,與普通石頭不同,也難怪會被人當作寶石。 “????????????” 凈心傻了眼:“不會吧,要真的有,哪兒能藏這么多年呢?姓馬的跟那兩家又不是傻子,他們不知道去找???” 羅老師搖頭:“那我就不曉得了,但北邊若真有鐵礦,說不定你帶著寶兒去,真能找著,到時候大人勢必給你記一功?!?/br> 想要了解鄄州府,縣志府志是必然要讀的,大人恐怕也有所覺,只是……讓寶兒隨凈心同去,難道這么快大人便已知曉寶兒身上那驚人的好運氣? 這對寶兒來說,又是好是壞? 于寶珍正玩得樂不思蜀不想回家呢,得知自己可以跟凈心同去鄄州北,樂得一蹦三尺高,完全忘了家里還有親人在等待。凈心見她樂意,干脆收拾了個包袱,當天下午便帶著于寶珍出發了。 本來嘛,帶個小孩在身邊,凈心怎么著也得再捎上兩名青衣衛。她有自保的能力,于寶珍不一定有哇!但申請剛交上去便被駁回,大人竟不許! 來傳達大人命令的青衣衛憐憫地看著凈心:“大人說,若是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凈心大人就別回來了,跟著死在外面吧?!?/br> 凈心捂住心臟,險些嘔出一口老血。 她憤憤不平地想,甭管找不找得到鐵礦,別想她好好干活!不在外頭玩個十天半個月,她倒立洗頭! 考慮到小孩兒年紀不大,凈心決意駕馬車出行,馬車上準備了零食糖水跟毯子,可見倆人不是去辦差,而是真去玩耍的。 自馬知州被捉,岳關兩家伏法,鄄州府日漸太平。 連被馬知州那樣的大貪官壓迫著都能忍,如今來了位新大人,雖說百姓們不曾目睹其真面目,但與馬知州相比,新大人用女人當差算什么?也就高門大戶才有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村子里哪家女人不下地,哪家女人不干活?真要天天不出家門,早餓死了! 所以對于青衣衛的出現,最不滿的根本不是百姓,而是鄄州的讀書人。 他們身有功名,可免稅可免雜役,每年還有官府補貼的銀子及米糧,所受之苦不到尋常人之二三,滿口之乎者也嗚呼哀哉,看到青衣衛便搖頭嘆息感慨世風日下,只是目前對新大人不了解,暫時不敢妄言。 以前馬知州還手握大權時,他們亦是如此,惹不起便躲起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橫豎刀子沒落在自己身上。如今環境稍微好一點,這批人便立刻擺起了架子,對著官府新出的條例告示指點江山,仿佛個個都是懷才不遇的天才。 治安再如何好的地方,也定有心術不正之人,青衣衛每天帶著府兵四處忙碌,剿匪抄家,鄄州府占地面積廣,再加上馬知州不作為,流寇山匪不少,還是那句話,馬知州運氣不錯,他為官這二十年,鄄州鮮有大災,因此沒怎么出現流民,這才讓他茍且偷得二十年安穩富貴。 凈心還犯嘀咕呢,寶兒這小丫頭,真有天大的好運氣?這都出發半天了,怎么沒見天上掉餡餅,路邊也沒竄出來什么野雞野兔野豬? “呔!” 伴隨著一聲怒吼,道路兩旁是是沒有凈心期盼的野雞野兔野豬了,反而蹦出來幾個野人……啊不,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還有手里雪亮的大刀,估計是干攔路劫財的買賣,只是外表狼狽,恐怕先前遭了難。 這批流寇也是倒霉,他們這一伙原有百來號人,剛干了一票大的,劫了鎮子上一家富戶,將那家男丁盡數滅口,又將所有女眷擄至老巢,開了美酒燒了rou,正準備享受一把,結果! 褲子還沒來得及脫,一批府兵便神出鬼沒的出現,百來號人死傷的只剩他們這幾個,好不容易拼命殺出重圍,一路躲躲藏藏不敢露面,這條道兒通往鄄州北,那邊荒涼得很,平時壓根沒人路過,哥幾個餓了四五天,實在是撐不住了。 上天保佑,佛祖菩薩保佑!再餓下去他們就要吃彼此的rou了,總算是有馬車路過,還是個很有rou的活人! 流寇們盯著凈心锃光瓦亮的腦袋,忍不住將其想象成一顆美味的鹵蛋。 凈心:…… 她現在只想趕回鄄州府,抓住老羅的肩膀狠狠搖晃,看能不能甩干對方腦子里的渾水! 這就是你老羅說的,運氣逆天!有大福氣!的錦鯉嗎! 大人啊大人,你要害死凈心了,我說帶倆青衣衛你不讓,現在可好,就憑我這三腳貓功夫,豈不是要葬送在這幾人手中? 沒想到啊沒想到,活過了尼姑庵,度過了生死劫,最終卻要死在流寇手里。 凈心好想哭。 “凈心jiejie?” 馬車里的于寶珍好奇地探出腦袋,方才還一臉哭相的凈心厲聲道:“誰許你出來的?回去!” 然而已經晚了,比起大人,自然是小孩子的rou更為鮮嫩,即便不吃于寶珍,這么胖乎的娃兒轉手也能賣幾個錢,這輛馬車看著不俗,里頭肯定有好東西,啊,這匹馬的肌rou如此矯健,一定很有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