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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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珈啞口無言,半晌,她喃喃道:“那要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冷宮吧?說真的,這幾天我感覺越來越冷,喬尚食說每年過年這段時間都會下大雪,我看這屋頂興許都要被雪壓垮,不管怎么說,總得找個人修一修吧?” 無名想了想,問:“先前你說,有法子治好我的腿,此話當真?” 樊珈不敢說大話,點頭:“至少有七成把握?!?/br> 無名心想,夠了。 “不過你不要對我抱太大希望啊,我怕到時候害你失望,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對不對?!?/br> 樊珈慌了,她最怕別人對自己期望值過高,會讓她感覺很有壓力。 無名:“我相信你?!?/br> 樊珈眼睛瞪得溜圓:“你、你相信我?” 無名頷首。 樊珈倒抽一口氣,感覺自己心跳的特別快,緊接著無名又問:“所以,你大概需要多久時間?給我一個準數?!?/br> 樊珈扒拉著手指頭:“……最早也得過年吧,現在肯定不行?!?/br> 一直到出了鵲巢宮,樊珈才收到寵妃系統的提示,然后她就看見真愛值已經跳到了十五,當下給她激動的,辣椒醬到手了,啤酒方子也不遠了! “誒,你這次怎么這么爽快啊,直接給了15點真愛值?” 寵妃系統回答道:“這是根據實際情況自動增長的,上次她跟你說了很多心里話,這次呢,她親口說出她相信你這四個字,這無異于是一種誓言,所以真愛值漲得快?!?/br> 樊珈拉長語調表示了解,之后每日更是勤勤懇懇做任務攢積分,本來她還想薅寵妃系統羊毛,跟寵妃系統說她不要辣椒醬也行,可以直接給她辣椒,她自己做,結果寵妃系統答應的好好的,卻給了樊珈一包煮熟的紅辣椒! 神經病??! 她是想拿到新鮮辣椒看能不能做種,給熟辣椒還不如辣椒醬呢,省得她動手。 “請宿主切勿投機取巧,誠實生活?!?/br> 樊珈哼哼兩聲,辣椒醬她不敢拿出來,只能偷摸著自己吃,怕其它人嘗了問她這是什么做的,又是怎么做的,她可回答不上來。 時間過得飛快,臘月第一天京城便迎來一場大雪,晚上樊珈被凍得瑟瑟發抖,同屋的宮女們兩兩一床彼此取暖,她還算好的,在灶上做事不算冷,洗菜的宮女就倒霉了,沒幾天便生出滿手凍瘡,看得樊珈都害怕。 “今兒這雪怎么下這么大???” 司饌女官說著,往路旁的雪堆里插了一根不能再用的筷子,雪花像一大團一大團棉絮從空中往下掉,很快就將整個尚食局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毯子,負責掃雪的宮人出去沒一會兒,頭上肩膀就落滿了,即便如此,依舊得繼續掃,不掃不行。 別說下雪下雨,就是打雷閃電,宮人們仍要各司其職,不能偷懶。 “這才臘月初一?!庇壬惺嘲欀?,“看這天,不會這么快停,秋葉,你現在就去鵲巢宮把晚膳送了吧,免得一會兒雪厚不好走,鵲巢宮那段路恐怕不會這么頻繁掃?!?/br> 樊珈乖乖應聲,趕忙來取食盒,到了鵲巢宮卻發現無名沒有待在殿內,而是坐在走廊下,腿上蓋著毯子,衣衫單薄。 “你瘋了吧!這么冷的天,你穿這么少,不怕凍出毛病來?” 無名不能自己行走,又不喜歡旁人靠近,幸好顯宗皇帝發話后,內務府那邊給她撥了個木質輪椅,不過她很少用。 樊珈先把輪椅推進去,然后趕緊把被子拽過來給無名披上,不經意間觸碰到對方的皮膚,凍得她抽了口涼氣,好冷!冷得有種灼燒感! “你不冷???”望著對方面無表情的臉,樊珈震撼地問。 無名搖頭,目光看向殿外,一陣寒風刮過,卷起一片雪花往殿內撲來,樊珈連忙去把門關上,饒是如此,風聲呼呼一如鬼嘯,聽著怪瘆人的。 “樊珈?!?/br> “嗯?” “你有想過,現在的你,是你嗎?” 樊珈被問的心跳漏了一拍,還以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看透,回答的干巴巴:“什、什么意思?” “有過去的全部記憶,就能證明我是我嗎?” “那你不是你,還能是誰呢?”樊珈不解。 無名聞言,瞥過來一眼,沒有再說什么,樊珈走到她跟前蹲下,仰頭看坐在床上的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啊,難道你覺得你不是你?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看過一些很有趣的小說,啊,就是話本子之類的,里頭呢,有穿越、重生、奪舍……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情節,所以你要是覺得你不是你,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br> 有關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這個問題,無名在很久以前便已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今天這場雪,又讓她腦海中產生了某種疑惑,比起“人”,她覺得自己更像這漫天冰雪。 “跟你說個秘密吧?!狈炫牧讼率?,開始斟酌措辭,“其實有時候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誰,別人叫我秋葉,只有你叫我樊珈,我不知道是想一直做秋葉,不讓人忘記秋葉呢,還是希望有個人能記得我叫樊珈,我想記住秋葉,又怕樊珈被人忘記,是不是挺別扭的?” 樊珈從沒想過改名,別人叫她秋葉時,她應的很爽快,因為她自己也想記住可憐的小秋葉,但她怕時間久了,自己會忘記曾經生活在怎樣的一個時代,忘記還有老媽在等她回家,到了最后,她怕自己都會把自己忘記。 她想堅持的再久一點,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不要被這個可怕的皇宮吞噬,不要被同化的輕視生命,那是獨屬樊珈的品質,她要牢牢記住。 明明不能接受卑躬屈膝,卻還是為了活命彎下膝蓋,第一次下跪時樊珈別扭極了,第二次也很難受,可是當她跪了第三次、第四次……第十次、第二十次……她發現自己居然不再抗拒這種禮儀了,甚至還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下跪就會死,比起死,跪下來磕個頭算什么呢? 樊珈真怕未來有一天,自己會想:不害人就會死,比起死,害個人算什么?不做奴才就會死,做個奴才又算什么? 她最珍貴的,不僅僅是這條得來不易的新生命,還有她的尊嚴,她的自由,她無拘無束的靈魂。 “……哈哈?!?/br> 樊珈撓頭,沖無名干笑:“跟你說這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是不是很奇怪?哎呀,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好了,反正我的想法就是,不管我是誰,我總得活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對吧?” 無名望著她,好一會,點了點頭。 樊珈笑得更燦爛了:“我還是很開心的,你話這么少,肯定不愛嚼舌根,不然我才不會什么都跟你說呢,萬一你給我抖摟出去,人家拿我當妖怪抓起來怎么辦?” 這時,無名冷不丁問道:“你知道當年偷龍轉鳳的幕后主使是誰么?” 樊珈:“我母雞啊,你知道?” 無名看著她:“你確定想要知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就再也無法從我這條賊船上抽身了?!?/br> 樊珈舔舔嘴唇,“你、你少嚇唬我,我天天給你送飯,早就被盯上了。所以到底是誰?” “你猜?!?/br> 樊珈:? 她怒了:“你猜我猜不猜?” 無名沒有跟她玩繞口令,“這個人你也認識,你還在她手中吃過虧,險些喪命?!?/br> 樊珈臉色一變,沒敢說出名字,只做了口型:胡嫻妃? 在無名點頭后,她皺著臉:“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天天都待在冷宮嗎?而且你不是說,你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無名冷淡道:“你以為皇帝為何不處罰以女代男的曹妃,還屢次補償于她?” 樊珈仔細思考后試探著問:“難道皇帝知道是胡嫻妃做的,所以干脆兩邊都輕輕放過?胡嫻妃換人的事兒,曹妃拿女兒頂替皇子的事兒,就這么……過了?” 說完,她感覺無名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點像在看弱智,悻悻然道:“那不然呢?” “曹妃有孕之前,胡嫻妃已育有一子,宮中有子的嬪妃更是不止她一人,她何必鋌而走險,冒著混淆皇室血脈的罪名,做下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難道,就為了往后十四年,看著曹妃嘴硬心虛?” 樊珈感覺這番話透露出了某個很了不得的信息:“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皇帝授意的?!?/br> 這一點,她從冷宮醒來后便想到了,從她身世被揭穿再到一切塵埃落定,皇帝的反應太過平淡,無名躺在鵲巢宮的破床上時,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那日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眼神,以及肢體動作。 “準確點來說,是皇帝促成的?!?/br> 樊珈雙手扶住太陽xue:“等等等等,先打住,他這么做的意義呢?” “誰說沒有意義?”無名反問。 樊珈:“所以,意義是什么?” “胡家樹大招風,胡嫻妃的祖父更是桃李滿門,在讀書人中地位超然,其父乃封疆大吏,掌有兵權,若你是皇帝,臥榻之側,可否容他人酣睡?” 歷史學得再不好,樊珈也知道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實際上大多數時候,狡兔跟飛鳥尚未死絕,走狗與良弓便已被束之高閣,歷朝歷代絞盡腦汁集權的皇帝還少么?有些甚至根本不給理由,直接將人騙入宮來,眾人一擁而上將其斬殺,以這等不甚光彩的方式搶回權力。 皇帝嘛,做出什么喪良心的事都不奇怪。 皇后娘娘迄今無子,在胡嫻妃懷上第一胎之前,皇帝便將一位出身低微的皇子記在了皇后名下,并在之后立為太子,之后胡嫻妃長子出生,胡家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朝中支持胡嫻妃長子之人竟不亞于名正言順的太子。 這兩位看似分庭抗禮,但無名敢肯定,皇帝不可能為太子留一個強勢的外家,與一位強勢的母親。 “據說胡嫻妃與皇帝乃是青梅竹馬,少時有約,情意既如此之深,又怎能見他的心思被旁人勾走?” 樊珈感覺跟聽天書一樣,每個人都有幾百個心眼子,她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那你說,曹妃母子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嗎?先前宮里人都說呢,十一殿下運氣好,被換走了居然還能活下來,奉命將他掐死的嬤嬤心善,找了個死嬰替代,將他交給一戶商人養育,所以才學品行如此出挑?!?/br> 聽無名輕哼一聲后,樊珈試探著問:“……這難道也是假的?” “即便曹妃母子不知,皇帝也會讓他們得知。他要的不是一個符合他心意的太子,實際上這位子由誰來做都無所謂。他要的,是那棵參天大樹轟然倒塌,所有的權力重歸于手?!?/br> “有誰比我更適合做這把刀呢?” 樊珈看著面色冰冷的無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半晌,她小聲說:“要不等腿好了,你就想辦法出宮吧,以后都別再回來了,這里套路太多人心太復雜,還是普通人的日子自由?!?/br> 無名反問:“誰說普通人的日子自由?你是普通人,你自由么?” 樊珈被她問得說不出話,著實沒法說出自由二字,小秋葉生來坎坷,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她爹賣她天經地義,賣她的錢拿去給哥哥娶媳婦理所應當,進了宮被娘娘打死更是沒處說理,一輩子攢巴攢巴,到頭來一看,除了苦還是苦,這吃人的封建社會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最自由的,永遠是權力最大的人。 第244章 第十朵雪花(十三) 曹妃雖得圣心, 可顯宗皇帝與其說是對她情愛深厚,不如說是為了扶持個能跟胡嫻妃對抗的靶子,他心里頭哪有真愛, 每隔四年一選秀, 回回入宮的都是鮮嫩貌美的少女, 他對曹妃珍愛,也沒妨礙他睡旁人, 孩子更是一個一個的往外蹦。 世間父親大多如此,何況皇帝?不是他懷胎十月,不是他飽受生育之苦, 他要孩子太簡單了, 爽一發就有,這個不行還能換下一個,誰要是自以為獨一無二, 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接下來幾天大雪都沒停,每天早晨樊珈都恨不得跟被窩融為一體,但她必須要早起了, 因為大年三十晚上有宮宴,大右宮宴分前后宴, 前宴在大殿上,由皇帝宴請朝臣,后宴在大殿偏殿, 由皇后主導, 招待各家女眷。 后宴菜色通通交由尚食局負責, 所以哪怕離過年還有二十天, 她們也得早做準備,力求萬無一失。 從后宴要用的餐盤花色, 桌布的材質樣式,冷熱菜的更替交換……處處需要注意,比如皇后娘娘桌上的菜要用雕著九尾鸞鳳的碟盤,各宮娘娘按照品階不同,所用杯盞亦有所區別,再往下各家女眷,根據誥命品級也要做區分。 這餐具確定了還不算完,頂多是第一步,還得考慮菜色與餐具是否互相搭配,大紅大綠太俗氣,雪白淡黃又顯素淡不喜慶,哪怕這些都定下了,拿去給皇后娘娘一過目,娘娘若不喜歡,還得推翻重來。 反正樊珈圍觀尚食們商量時,聽得頭大,五星級大酒店都沒這么多講究。 樊珈負責本次后宴菜單的糕點部分,尚食局這兩年愈發勢微,正如無名所說,宮中女官愈發少了,說不定哪一天,連最后的尚食局都會被太監所替代,這次宮宴勢必要辦得漂漂亮亮一鳴驚人,否則即便主子們不怪罪,王善興等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大冷天的,不是烤了蛋糕就能及時送上去,而且得考慮奶油被凍硬的問題,樊珈這樣的小宮女原本是沒資格參加宮宴的,但尚食女官顯然是將她當作了繼承人來培養,之前宮中有幾場宴會,都將她帶在了身邊打下手,樊珈親眼看見香噴噴熱乎乎的燒雞上了桌,到最后油冷rou硬都沒人動筷去吃。 她考慮了許久,在去鵲巢宮路上送膳時瞧見了落滿雪地的紅梅,登時靈機一動,她可以做果凍呀! 不會凍住,什么溫度都能吃,做得小巧精致一點,不至于弄花口脂,總之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才行。 做果凍的話,最大的難度在于沒有吉利丁片,樊珈以前自制果凍,吉利丁片哪兒都能買,她囤了不少備用,可到了大右問題來了,吉利丁片去哪兒整?